第17章 家有更年期妈妈，叛逆的少年
回到家，朱明浩把衣服放到洗水池边，坐到桌边看书。
看到儿子如此认真看书，明浩妈妈极为欣慰。
翻了翻衣服，走到朱明浩身边问他：“你的袜子呢？”
一边问一边翻朱明浩的书包。
“袜子在学校里呢。”朱明浩哎呀一声，“别翻我书包，里面除了书啥也没有。”
明浩妈妈固执的翻完书包，直到发现里面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这才用洗衣粉泡衣服。
泡完衣服，坐到儿子身边。
看了一会，又出声问：“你和路望青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啦。”朱明浩头都不抬，努力把思想沉浸到课本里。
明浩妈妈低声叮嘱他：“路望青是首都路总编的儿子，你得好好巴结他。将来这关系，都用得着呢。”
朱明浩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却又不愿意反驳妈妈。
因为他知道，一旦反驳，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唠叨。
有时他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唠叨，他也不会对路望青和关佳人有那么大的敌意。
朱明浩紧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
妈妈在旁边唠叨了半天，这才起身：“早点睡觉，明天你姥爷家要打蜂窝煤，你和你爸过去帮忙。”
“我明天要在家里看书学习。”朱明浩终是出声。
“不就是让你去一趟姥爷家干活吗？咋了？难道干一天活就耽误你学习了？”妈妈爆发了：
“我一天天的给你做饭洗衣服，跟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你，让你回报一下姥爷，你都不肯？”
朱明浩实在是忍无可忍：“干脆以后我不上学了，天天在姥爷家干活好不好？我都说了，我要看书学习。”
“我几个表哥不都在家里闲着没工作吗？难道他们不能帮家里干活？怎么每次都让我和我爸去？”
他就不应该回来！
每次回家都要一肚子气。
还不如和路望青关佳人他们一样，呆在学校里。
星期天，还可以去实验室外面的观察室，观摩几个研究生老师在做实验。
妈妈尖叫起来：“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不想上学？好啊，你干脆退学好了！我花钱把你送到学校里，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这么回报我？”
朱明浩实在是忍不住了，抓起书包就往外走。
“你上哪去？”妈妈要去拦他。
朱明浩避开妈妈的手，冷着脸，“我回学校！你不想负担我的学费也可以。我可以自己挣钱。”
“屁大点的小人，有个狗屁能力！”妈妈抱着双臂冷笑出声。
“……”朱明浩冷冷地看了妈妈一眼，转头打开门，冲了出去。
妈妈在后面追着他喊：“有本事就别回来！一辈子别回来。”
朱明浩爸爸弱弱的从卧室里探出头：“大半夜的，别骂了。”
“我骂你了？你是不是想找事？”妈妈转头就去怼朱明浩爸爸。
朱明浩爸爸不知道什么是更年期，只是觉得妻子这几年实在是太难缠了，又缩回卧室。
隔壁另一间卧室打开一条小缝，朱明浩姐姐往外面看了一眼，迅速关上门。
妈妈拿起塑料杯子砰的一下砸到姐姐的卧室门上：“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也不知道去找个对象，天天在家里呆着，你也不怕身上捂出毛？”
朱明浩姐姐在卧室里反驳：“我上次谈了一个，你不同意。”
“我就不同意！咋了？你想嫁到农村种地？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去伺候农村人的。”
妈妈又捡起塑料杯子，再次砸到门上：“想嫁给农村人，除非我死了……”
楼下的邻居望着天花板，运足丹田之力：“这特么的大半夜摔啥摔？再摔我就捣楼板了。一天天的，让不让活了？”
朱明浩回到学校，喊老牛头开了校门，耷拉着脑袋往宿舍里走。
老牛头瞧得直乐：“咋了，回家挨揍了？”
“牛爷爷，我妈又骂我。”朱明浩叹了口气，“算了，我回宿舍去睡了。”
“你妈那臭脾气，也真是够呛的。”老牛头摇了摇头。
朱明浩能考到方新亭班级里，就证明学习成绩在整个常青县拔尖的。
在高中好好学几年，将来考个好大学。
有啥不满意？天天闹腾个啥？
一个保卫科干事牵着两条大狼狗走过来：“牛大爷，刚才给谁开的门？”
“高一一班的朱明浩。”老牛头回答。
保卫科干事拿出纸笔记录：“行，我记下了。”
进了宿舍，朱明浩一脸呆滞的躺到床上。
鼻孔里用两块纸堵住的高照看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问他：“咋了？回家又挨骂了？早就和你说了，别回家。你看我就不回去！省得挨骂。”
“照子，你和我说说，怎样才能尽快挣到生活费？”朱明浩转头看向高照。
高照乐了：“你问我，我问谁啊？”
“算了，当我白问。”朱明浩拉起毯子蒙住头。
高照咳了一声：“我说耗子啊，你攒的袜子能不能先洗洗？今天宿管阿姨拉住我，说，她从咱们门口经过时，差点以为经过了粪坑的门。”
“阿姨警告我，让我不许开宿舍的门，怕薰晕别人。”
“你说说，你到底是折磨路望青，还是折磨同宿舍的我？我和你没仇啊。”
“我等着路望青给我洗呢。”朱明浩哼了一声。
高照有些忧伤的叹了口气，摸了摸堵着鼻子的两块纸，“鼻子堵得久，胀的有点痛啊。”
星期天，很多学生都没回家。
甚其他年级段的学生也有很多没回家，聚在几个实验室的观察墙外认真地观察着里面的实验。
微机室里，也站满了人。
朱明浩在几个实验室的观察墙外来回跑了跑，又去了一趟微机室，感觉都没什么意思，想回宿舍看书。
刚走出微机室，见到路望青和关佳人在微机室外面的树荫下说话。
想起妈妈的话，朱明浩很想躲着这对兄妹，便站在阴影里，准备等他们说完话再出去。
“你有没有找到兴趣点啊？”路望青问妹妹。
关佳人摇头：“没有啊，我几个实验室和微机室都转过了，感觉都没兴趣。”
“方老师说过，找到兴趣点就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哪一科了。喜欢哪一科，就可以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这一科中，以后将其定为考大学的方向。”
听到路望青的话，朱明浩的神思有些恍惚。
这就是他和路望青的差距吗？
路望青是首都大总编的儿子，所以方老师才会告诉他如何选科？
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儿子。
妈妈还没有工作……
朱明浩垂下头。
这时，他又听到了俞晨曦和另一个贫穷特招女生陈思的说话声音。
“你找到兴趣点了吗？”俞晨曦的声音。
陈思摇了摇头：“实验室转遍了，没找到呀！好累，怎么就找不到兴趣点呢？”
“啊？”朱明浩呆呆地站在阴影里。
“走，我们去看看微机室，试着找一下兴趣点。”俞晨曦拉着陈思的手走入微机室，一转眼看到阴影里有个人，两个女生同时吓得尖叫一声。
“人吓人，吓死人。”俞晨曦拍着胸口。
“你们刚才说的兴趣点，是啥兴趣点？”朱明浩犹豫了一下，低声询问。
“你没问方老师？”俞晨曦眼神有些奇怪，“班里同学都去问过了呀！你没去问？”
“问？啥？”朱明浩的眼睛有些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