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瘦得脱相
沈廉:“……”
机械的转头看看老神在在的时慕白,又看看被架走的陆国公,沈廉茫然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裘长风十年前就病死了。”看出沈廉的疑惑,时慕白给他倒了杯水,解释道:“早在得知裘长风投靠晋王时,我就让人查过了。”
“不是裘长风,那会是谁?”想到刚刚被带下去的陆国公,沈廉脸色一变:“难道……”
“明知我和太子这边已无转圜余地,自然得另谋出路。”时慕白神色冷淡:“一旦晋王或是剩下两人成功,有从龙之功的陆家,都会有一席之地,届时权倾朝野,自然长盛不衰。”
“他说的居然是真的?”沈廉惊讶。
时慕白笑了笑:“毕竟真真假假才最能混淆视听。”
沈廉一时有些无语:“从龙之功要那么好挣,就不会有鸟尽弓藏一说了,想不到这陆国公精明一世,却这般天真。”
“老糊涂罢了。”时慕白一句概括。
“那……”
“先控制起来。”时慕白冷静分析:“这样不仅能砍断晋王他们一只手,极好的把控着有利局势,还能……陆家人自作孽不可活,但风鸣他们不应该被牵连,只要不到万劫不复的局面,他日功过相抵,至少能保两人周全。”
但陆国公为首的其他人,即便不人头落地,也免不了获罪流放,不管结局如何,都不过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沈廉也无话可说,虽然知道时慕白可能不需要,但他还是起身走到他身后,安抚的拍了拍肩膀。
“咱们什么时候进城?”沈廉话锋一转。
“晚一点。”时慕白道。
“嗯?”沈廉一愣:“为何?可是在等什么人?”
仔细想想,太子差不多该到了。
但时慕白却摇了摇头:“等城门换防。”
沈廉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你是担心晋王会从中作梗?”
时慕白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该收拾的还是得收拾起来,不然等卡着时间,未必来得及。不过这些都不用两人操心,石头自己便领着下人打理好了。
算着城防换班的时间一到,两人便坐上马车离开了庄子,朝着京城方向而去。
徐明则被留了下来,和施珞瑜一起守着外头,随时准备里应外合。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居然和太子一行先后到达城门。
“王爷!”范诚范义立即下马上前,向时慕白抱拳复命:“属性幸不辱命!”
时慕白点点头,视线越过范诚两人,看向不远处马背上神色冷漠的太子,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沈廉也在看着,满脸震惊。
眼前的太子跟记忆中比相差甚远,不仅气质大变,人更是瘦得脱相。
好在人虽然瘦得离谱,但并不见病态,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更是深敛着慑人亮光,比玄铁铸就的兵器还要锋利嗜血。
没想到小圆子的死会把人改变的这么彻底,心惊之余,唯剩唏嘘。
见太子下马过来,两人也赶紧从马车上下来。
“兄长。”走到近前,太子停下脚步:“劳你奔波费心了。”
时慕白什么也没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廉是知道太子执意带小圆子尸身赶路这事的,这会儿没看见难免心生疑惑。
“孤将子荀,送去豫州老家安葬了。”太子不欲多说,话锋一转:“父皇怎么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时慕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太子点了点头,转身走回去,利落翻上马背:“孤着急回宫,先行一步了。”
时慕白还得先回贤王府安置,闻言颔了颔首。
待人进了城门,这才和沈廉一同回到马车上,排队进了城门。
王府依旧还是当初离开时的模样,尽管被空置了几年,但并不缺人气,且被打理的很好。
乍然回来没什么感触,当初留守王府的奴仆下人却激动非常,一个个办事更利落了,走路带风,脸上皆是满脸喜庆的笑意。
管家甚至还夸张的让下人们给换上了红灯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主人是要办喜事呢。
看得好笑,却什么也没说,只随大家伙儿高兴。
两人回到王府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便赶早进了宫。刚从马车上下来,就和前面的晋王撞上了。
四目相对,双方都装的像模像样。
时慕白这边是一贯的冷淡,晋王则是惊讶后满脸热情。
“方才打眼一看还以为是眼花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二位!”晋王说着人已经来到两人面前:“几年没见,二位倒是越来越年轻了!”
“晋王。”沈廉实在不忍心戳破这拙劣的开场白,但又忍不住:“听你这话,要不是知道尚不到那年纪,我都要怀疑咱们不是五年没见,而是五十年了,不过几年不见,晋王倒是沧桑了不少,发际线都后移了,可算知道这聪明人是有多废头发。”
晋王:“……”
这天没法聊了!
时慕白状似警告的拍了拍沈廉后背:“廉廉一向心直口快,并非有意冒犯。”随即话锋一转:“绥江人杰地灵,水土最是养人,晋王几年不见,瞧着富态不少,可见是过得不错。”
晋王:“……”
“不过你这弓腰驼背,似乎行动不便,可是身体不适?”说罢,时慕白皱了皱眉:“身体不适就找太医给瞧瞧,年纪轻轻若是落下病根儿可不好。”
“方才见晋王下马车小心翼翼,动作一大就控制不住龇牙咧嘴,看着像是后背有伤。”沈廉适时点出关键。
晋王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目光阴沉的看了两人一眼,转身走人。
“五年外放,倒是愈发不如当年了。”沈廉目送着晋王的背影感慨。
那时候好歹比现在更沉得住气。
“正常。”时慕白和沈廉并肩而行:“心性这东西,因人而异,也因时而异。”
“你这话好高大上哦,我都没听明白。”见时慕白勾动嘴角,沈廉眼眸一眯:“我倒觉得,是以为胜券在握,先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