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怎么不是一个人啊
夜里静悄悄的,刘晴晴睡得很不踏实。
“嚓”
微小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无限放大。
刘晴晴闭着眼不敢睁开,想象力却开始发挥了作用。
门是不是被打开了,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她僵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半晌,声音消失了。
太好了,她想着。
睫毛颤了颤,打算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忽然,一股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
黄三落还没走到门口,短发女生就已经哭着冲出来了。
户主老头站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他站我床边好近呜呜呜你们救救我我害怕”
短发女生见到熟悉的人,一下子跑的更快了。那老头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吓死我了。”走了好远,刘晴晴仍心有余悸。
“他站在你床边?你能睡床,说明那老头对你的态度还不错。”黄三落讲了刚才发生的事。
听到眼镜男生的遭遇,刘晴晴后怕的抖了抖。
“不过他在我床边站了老半天,似乎没什么动作。”刘晴晴转念一想。
“他为什么安排你睡床?”黄三落问道。
“他”刘晴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刚来那天他跟我说,‘还得是城里来的,长得真嫩’。”
好像想明白什么,刘晴晴脸色一白,厌恶的皱了皱眉。
“对了,既然这些屋主都没安什么好心,我们赶紧去把那个大姐叫醒吧。”刘晴晴突然想到。
人到齐了,天也亮了。
几人打算分头行动。
黄三落首先想起那个村口的井,他朝着村口走过去的时候,天上仍下着雨。
连下了几日,地面也黏湿,鞋底粘着泥土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村口的井看着年岁挺长的,井壁上生着绿绿的青苔。
黄三落朝里探了探头,黑漆漆一片,看不见什么。用手一模,滑腻腻的,似乎是什么爬行动物的粘液。
照着那老太太的说法,这里边就是蛟妖的老巢。
但是他现在一头懵,连妖物的踪迹都没头绪,更不用说封印的办法了。
村长全程参与妖物的捕获,还能联系到那个道长,说不定知道什么。
打定了主意,黄三落朝着村长家走去。
“咚咚咚”
黄三落刚敲了敲门,几乎下一秒,门就打开了。
“你来干什么?”村长在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
“您叫我们除妖,总得告诉我们除妖的办法吧。”
村长笑了两声,打开门让他进来。
“蛟妖最怕的东西就是五色丝。”村长道,“它被道长重伤,实力大损,只需要一条五色丝便可以治住它。”
黄三落闻言挑了挑眉:“那敢问这五色丝怎么才能得到?”
“五色丝有红绿黄白黑五种颜色,一般是取草木的汁液染成。”村长不怀好意的笑了,“但治妖的五色丝和普通的不一样,这些颜色的染料只能从人体提取,你找好了,便交给我,我会制作完给你。”
说完,村长便兴致勃勃的看向黄三落,却失望的发现面前这个年轻人脸色没什么变化。
黄三落当然不怕,干他这一行的,不会畏惧杀人。哪怕他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动手解决什么人了,但这种事儿就跟骑自行车一样,一旦学会了,便终身忘不了。
染料的事,其实也并非无迹可寻。
常言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要是捅错了地方,出来的也不一定只有红色。人体内本来就有很多颜色的液体。
一条五色丝只需要从一个人体内取就足够了,但在当前的医疗条件下,提取内脏的汁液必然会导致死亡,所以这人选倒值得推敲。
选择村民,或许会触发死亡条件,他不敢冒险。
选择队友最佳的人选就是那个早上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人男生。
黄三落半阖着眼,思考了片刻,转身离去。
眼镜男生仍在昏迷状态,黄三落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是存在的。
为了方便取液体,黄三落解开了男生的衣服,在腹部寻找胆囊的位置。
男生的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好,手上生着厚厚的老茧,像他这么大的年轻人很少从事这么繁重的劳动了。
男生的衣服上也打着补丁,上面绣了一个小小的“平安”。
黄三落静静的看了这两个小字好久。
没有人给他破洞的衣服打补丁,也没有人盼望着他平安。
很小的时候,黄三落就知道,他的父亲是个臭名昭著的大流氓大混混,通过强迫他的母亲怀上了他,后来也算恶有恶报,被他母亲的弟弟活活打死了。
母亲厌恶他,想把他打掉。但是母亲身体不好,村里医院的医疗设施也不先进,打掉他要冒很大风险。
生出他后,母亲最后一丝仁慈就是没有生下来就掐死他,而是把他放到他爷爷奶奶家门口。
爷爷奶奶嫌恶他,却也给他一口饭吃。但他们也没有抚养他几年,爷爷奶奶过世后,他就真真是孤家寡人了。
他顿了顿,帮男生扣上了衣服,顺便盖上了被子。
一个母亲对儿子最真切的爱意,他没拥有过,也不算羡慕,但他很敬重这种感情。
他救不了这个男生,却也不会再动手结束他的生命。
即使他有任务需要,却也希望那男生母亲的祈愿能让他平安。
而且,他想,任务对每个人来说都不是死局,通关的办法一定不只有伤害队友这个选择。
回屋之前,几人特地在井口边聚了聚,交流一天的见闻。
余烬他们也找到了五色丝这个线索。
“你们不是说早上有个人出事了吗,不如”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会,没忍住开口。
余烬无动于衷,张裕祚面无表情,黄三落不动声色。
只有短发女生小声道:“他还活着呢”
“他都那样了,活也活不了多久。”中年妇女声音拔高,“他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这会子还装什么圣母!”中年妇女嘲道。
短发女生气笑了:“我慷他人之慨?你要是真决心去做了,那还在这提什么建议,自己拿把刀去就完事儿了。”
“你不就是怕遭什么报应,想让别人去做,自己跟后面喝汤。”
“你个小丫头片子,给我闭上嘴!说的比唱的好听,除了这么做,你们还有什么办法?是,我不敢,但你们要是也不干,咱们谁也出不去!”中年妇女恼羞成怒。
“别吵了。”黄三落平静的开口,“游戏对每个人都不会设置死局,所以不会出现队友祭天才能通关的局面。”
“而且谁也不知道杀害队友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试,我不拦着,但我不建议。”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蛟妖,到时候,不管是制作五色丝,还是寻找其他办法,都才有用武之处。”
毕竟手下也管着挺多小弟,黄三落还是很能镇场的。
三言两语,两个人都不吵了,只是脸上还是有忿忿的神色。
张裕祚没发表什么意见,余烬却笑了。
“小帅哥,虽然你看着一脸凶样,没想到还是挺善良的。啧啧啧,这就是所谓反差萌吗。”
黄三落额角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这孙子的嘴怎么这么欠?
“咕噜噜”
井里突然有了动静。
张裕祚走近看了看。
“太黑了。”他摇了摇头。
说完,他就上手提了提井里的木桶。
“里面有东西。”
张裕祚绷紧了上臂的肌肉,将井里的东西拉了上来。
短发女生凑近瞧瞧,刚看到桶中的东西,立马尖叫着退开老远。
“啪叽”
桶中掉出来半截男人。
男人闭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睫毛很长,鼻梁高挺,长发被井水浸湿黏在颈上。
哪怕这个男人长得格外貌美,也没有人在意这些事。
“啊!”
两位女士以及余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黄三落看了他一眼,发现这货果然半点没被吓着,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看好戏的表情。
“回去吧。”张裕祚皱了皱眉,“天黑了,应该回屋了。”
黄三落也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转身就走。
“别回头。”余烬突然说。
不用他提醒,黄三落也感到一丝凉意。
那个男人好像正在背后盯着他们,黄三落无端想到。
夜晚,黄三落躺在床上,久久的无法入眠。
不是因为恐惧,反而是一股无法言说的火气。
妈的,是太久没泄火了还是怎么的,憋成这样?
黄三落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下。
自从发现那个半截男人,周围就若有若无一种渗人的凉意,可就算是这种环境,自己仍是兴奋得不行,摁都摁不下去那种。
怎么回事?黄三落烦躁的想。
硬挺着也睡不着,黄三落想着乌鸦先生精壮的胸肌和冰冷的鸟喙疏解出来以后,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先不提为什么干这种事儿要想着一个怪物npc,就是光在游戏里干这种事,他都没想过会这样,估计游戏看了都觉得无语。
不过倒有一个好处,火气消了,黄三落睡得很沉。
朦朦胧胧的,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俊美的男人从井里爬出来,眼眶红红的,挺委屈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