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羊奶安排上
第二天一早醒来,方凝就提着昨晚清洗干净的两个罐头瓶子去装奶。
“李叔,我拿羊奶给三哥补身体的,你一定给我找最健康最强壮的羊,好不好?三哥是上过战场的人呢,叔,你说,他是不是我们的英雄?”
小姑娘软语温存,笑颜如花。老李不知不觉就找了最好的一只羊,亲自去挤羊奶给小姑娘装瓶。
“谢谢叔啦,您真是个热心善良的好人。”小姑娘发出好人卡一张。
老李笑眯眯的把姑娘送出大门外。
回到家里,方凝把羊奶从滤勺里反复过滤三遍,倒在不锈钢奶锅里。
又放进几颗杏仁,大火煮沸一遍,封住煤炉的大火,小火再煮沸两遍。
焖了一晚的红枣莲子桂圆粥,浓稠香滑,恰到时候。
方凝盛出一碗粥,“三哥,你先喝点粥,再喝羊奶。我怕你空腹喝,会有乳糖不耐受,那样就不好了,你的肚子又要难受的。”
林天驹听任小姑娘安排,他其实不喜欢喝羊奶,总觉得膻味儿很重。
羊奶晾到温热的时候,方凝加了一勺蜂蜜,递给他。
他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好喝,没有膻味儿,微微的甜,很香很醇厚。
“宁宁是小仙女儿,化腐朽为神奇。”他由衷赞叹,“宁宁也得喝,女孩子喝它应该更好,味道好极了。”
方凝喝了一口奶,“还行,味道还挺不错。”
小米趴在门边往里看,手指含在嘴里。
“手。”方凝看他一眼。
小屁孩儿立刻把手放下,看吧,这小幺娃儿果然听得懂。方凝笑了一下,“进来吧。”
方凝盛了一碗粥给他。
“能不能自己吃?”她问。
然后塞给小米一把勺子,看着他吃。
小米努力的用勺子把粥挖进自己嘴里,中途洒了两次,勺子却越使越顺溜。
她耐心的给小屁孩儿不时的擦一下嘴巴,身上,却并不喂他。
吃了大半碗,洒了一小半。她又夹给他一个煎鸡蛋,他也舀着吃了。
给他擦干净嘴脸,方凝问他,“你吃饱了,应该走了,要对我怎么说?”
小米仰着小脸看她,又要把手放进嘴里。看到她瞪大眼睛,立刻把手放下。
“三婶儿,好看。”小屁孩儿憋出一句话来。
成功的逗乐了林天驹。
“三婶儿再教一遍,要说谢谢三婶儿,三婶儿再见,记住了吗?”
小米点头,“记住了,三婶儿再见。”
“还要谢谢三婶儿。”
“谢谢三婶儿。”
方凝有了笑模样儿,“要记住,听到没有。明天再忘记了,就没有饭吃。”
“记住了,没有饭吃。”小米说。
林天驹哈哈大笑。
方凝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堂屋里吃饭的众人隐隐约约的听着,脸上都是笑模样儿。
“三弟妹还挺稀罕小米。”林二嫂喝了一口玉米面粥,把咸菜咬的嘎嘣脆响。
林大嫂收了收脸上的笑意,半晌憋出一句,“三弟妹挺好。”
想起方凝给她买的一套内衣裤,林二嫂赶忙点点头,“嗯,是不错。”
老两口交换一下眼神,敢情这丫头人缘还不错呢。
吃过早饭,众人还是该干嘛就去干嘛。
然后,老太太闲着无事,就看着这丫头又在折腾,羊奶里面放了一把茉莉花茶在煮。
放到半凉的时候,倒了一些酵母和面粉,还打了两颗鸡蛋,又放的白糖,猪油。然后把发好的面罩上一个塑料袋子,放在太阳底下晒。
我滴个乖乖,就这样子蒸的馒头能不好吃么?看看放的这些材料。
老太太闭上嘴巴,不由的有些发愁。这三儿子再有钱,也架不住媳妇儿这么嚯嚯啊。
老太太在这边愁着,就见那丫头又搬出一张躺椅来,打了一盆水,来来回回的擦了三遍,也放在太阳底下晒。
过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这丫头去看发的面,显然面已经发好了,她端着进了厨房。
十点多的时候,丫头又出来了,把三层蒸屉放在煤炉子上,开始蒸馒头。
又进了房间拿出一条小毛毯铺在躺椅上,脆生生的喊,“三哥,出来呀,晒太阳。”
林天驹走出来,坐在躺椅上,她调了调躺椅,林天驹躺下来。
方凝去搬了一个小方凳,把他的脚抬起来,放在小方凳上。
“怎样,行吗?”她问。
“很舒服,谢谢宁宁。”他温柔的注视着小姑娘。
她去房间取了课本出来,又把一件长风衣搭在他身上。顺便把一本书打开,盖在他脸上。
“不要晒到脸,容易长晒斑。”她解释道,自己戴了一顶宽檐的帽子,俏丽迷人。
方凝坐在他身边,翻看课本,“三哥,我要报理科,文科背的东西太多,我嫌麻烦。”
“好,随你,宁宁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来。”他一点都不反对。
“三哥,几点了?”
林天驹抬起胳膊看表,“十点五十五。”
“差不多了,蒸了二十五分钟。”
方凝站起来,把蒸屉端下来放到凳子上,换了两块煤,又去厨房把大砂锅端来放在炉子上。
“三哥,你饿吗?要不要吃一个馒头?”她问。
“要吃。”他应着。
方凝把他拉起来坐着,“再晒一下后背。”
然后递给他一个玫瑰花形状的小馒头。他端详片刻,“宁宁,这么精致的造型,有点舍不得吃呢。”
他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奶香浓郁,暄软香甜。
“宁宁,馒头好吃极了,我还要吃一个。”他赞不绝口。
“行吧,可以再吃一个,午饭会有点晚,我给你煲的猪肚鸡。”
她很爽快的同意了他的要求,拿出六个小花馒头,送去给拿羊奶的李叔吃。
回来后笑眯眯的对林天驹说,“李叔家的小孙子,吃的可开心了,以后啊,我保证给三哥拿的羊奶,都会是最好的。”
林天驹爱怜的看着她,笑出声来,小姑娘还真会走外交路线呢。
大约又是半个小时,方凝摸了摸他的后背,晒得暖呼呼的,就把他扶起来进屋。
林老太看了一个上午的光景儿。
心里真是又熨帖,又不是滋味儿。
这个媳妇儿知冷知热的,把儿子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老了,没能把儿子照顾好,儿子在自己手里,遭老罪了,没看都饿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吗?
她抹了两把眼泪。
“又怎么了?”林老汉问。
“就是欢喜,丫头把三儿照顾的真好。”
“老婆子,你说你生气了哭,高兴了还哭,你就不能有个消停时候?”
他抽出烟袋锅,又准备来两口。
她瞪他一眼,“我乐意,怎么了?”
“行,行,你乐意…”
“下河村林天驹家,是这里不?”
有人在咣咣敲门,一边大声问,一边推门走了进来。
两人对视一眼,找三儿的?自从三儿不能上班,回家静养之后,来看望他的人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几乎杳无踪迹。
甚至被救的那个孩子家,这一年也几乎没露面,逢年过节的也不来串门儿。
“来了,来了。”老两口应着,下炕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