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出人意料的报恩
“主子，我们伤亡惨重，现下该怎么办？”
“蠢货！任务没完成，哪怕剩下一个人也要继续！”
“可是，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属下压低声音怯怯地说道。
“怎么？硬攻不得，就没别的办法可想了？”
仙儿用手抹去唇边的血迹，扬起倔强的头颅，要她就这么认输，办不到！
“主子，你还有办法？”
“她的母亲，就是死穴！”
属下一听仙儿这话，顿时都振作起来，黄沙扬起间，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天边。
那儿，正是秦州所在方位。
连续几日的游行，流漪总算幸不辱命，圆满完成了重伤女孩的交托。
暗黑的地窖下，夫人一直陪着女孩，没能出去一看祭祀盛典，漫天花雨，这让流漪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地窖里空气常年不流通，霉味很是呛鼻。
流漪这边一结束，顾不得接受镇里长老的奖赏，便匆匆赶回。
“夫人，委屈您了！”
“孩子，你这说的哪的话，多见外！一切还顺利么？”
“当然，有我在，一切顺利。”
为了不让夫人担心，流漪对遭遇的袭击没有提到只言片语。
可她不知道的是，即便她不说，就这一路以来的连番遭遇，夫人也清楚自己在世上多活一日，多跟随流漪一日，一切风波定然不会止息。
如果我离开了，一切会不会好些？
可是她们已经分别了十多年，漪儿，你真的平安幸福吗？
夜深人静时，夫人一遍遍问自己，可是先王去了，身边曾经亲近的人一个一个也遭遇了不幸，她如今满腹心事，不知从何说起，也无人可诉。
今夜月儿正圆，一片银光如十六年前漪儿出生那天一般光明耀眼。
夫人记得清楚，生产前她看到倾洒湖面的月光，清流依依，涟漪阵阵，那时的心情无比幸福自在，一点也没感受到痛苦，漪儿自然地欢喜地来到了。
“王后，你辛苦了！”
“王上，孩子就叫流漪吧。”
“流漪，流漪！好！我们的流漪！”
每每回想起往事，夫人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万籁俱静，她一个人想着心事，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水域。
和十六年前没什么不同，甚至今夜的月儿更圆更亮，水波更加清幽邈远。
王上，对不起！
夫人心中每道歉一声，脚下不自觉向前一步。
眼看着冰冷的湖水浸透她的双足，没过她的膝盖，再升到她的腰部，脚步还在向前，水面还在上升，漫过夫人的胸部，眼看就要到脖颈，再下去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夫人，不要！”
清漓入夜后一直关注着流漪房间的动静，他不敢掉以轻心。
高高的房顶，只有一轮圆月陪伴着清影，好不孤单。
就在那时，他发现夫人行为有些异常，起初看到她一个人在赏月，不一会功夫，竟发觉不见了人影。
还好，来得及时，清漓在夫人整个人就要没入水中时，一把搂住她的身子，努力向上托举着，奋力划水向岸边。
夫人，你课千万不能有事。
清漓想到流漪和夫人感情之深厚，情同母女，便拼命向岸边，必须尽快送夫人回去。
这湖水冰冷入骨，清漓自己上岸后被风一吹都忍不住打个寒颤，更别提年迈的夫人。
于是，他顾不得许多，毫不犹豫脱下自己外衣给夫人披上，背着她一路狂奔至住处。
“快来人！夫人受凉了！”
“夫人？！”
流漪听到喊声，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当她冲出门外的一刻，看到一位满脸红肿的丑男光着上身，而夫人正趴在他的背上，两个人像落汤鸡一般，心中腾地火冒三丈。
她上去就一把抱过夫人回了房，“砰”地一声关了房门，再也没有正眼瞧上丑男一眼。
“我这是被嫌弃了？”
清漓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救人要紧，他不等有人吩咐，就飞快地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
“流漪姑娘，我是张大夫。”
流漪正和阿泰商量着让他守着夫人自己好去请大夫。
不曾想，才片刻功夫，大夫就到了。
她打开房门，迎大夫入房后，又“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清漓被生生隔离在外。
流漪这是不相信我吗？
她恨我了？
不行，我要解释！
不！救夫人要紧。
流漪不会的，她只是没认出我来。
谁让我这鬼样子自己看了都觉恶心。
清漓时刻注意着房间的声响，起初他生怕自己错过和流漪解释的机会，可后来他慢慢冷静下来，又觉得这样挺好。
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好。
就在夫人醒来时，清漓自己倒在了流漪房外，好在大夫还未离去，对他进行及时施救。
“不简单哪！中毒这么久居然硬扛到现在。”
“中毒？”
流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他这满脸疙瘩就是毒素外显所致。虽不至于要人性命，但对身体也是很摧残的。什么人竟如此歹毒？”
“有解药么，大夫？”
流漪突然有些同情这位男子，按夫人的话来说，他是救命恩人呢！
“大夫，无论如何，还请您尽心替他医治，拜托了。”
“花神不必客气，您的吩咐我一定照办。”
“大夫客气了。我不是花神，还是叫我流漪姑娘吧。”
“姑娘不必担心，些许时日熏蒸，毒素即可清除干净。麻烦的是……”
“大夫请讲！”
“这位公子如今高烧不退，可能伤口感染，需要有人时刻看护着，不能让他抓挠才是。”
“好的，我记下了，这个尽管交给我。”
流漪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就是觉得义不容辞。
为了救命恩人早日恢复健康，流漪衣不解带地日夜服侍，一点也不敢放松。
清漓高烧厉害，头脑意识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他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好痒！好痛！”
“别动！”
“走开！”
清漓一用力，流漪手肘和头撞到床边，伤得可是不轻。
但她强忍住疼痛，心里想着大夫的嘱咐，说什么也要男子安静下来。
没有办法，在清漓抗拒时，流漪用尽全力上前按住他的两只手。
她原本可以绑起来自己轻松些，但这样他如此乱动，两只手臂皮肤肯定难免受伤。
流漪有信心靠自己来让他静下来。
只是没想到做起来好不容易。
最后没办法，流漪整个人趴在清漓身上，才使出内力将他按住不动。
不料想，清漓那时清醒过来，看到流漪如此主动亲近，心中不胜欢喜，于是，安静地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不愿有任何打扰。
静下来后，他额头的温度没那么烫了，整个身体里的血流却加速了，一颗心强忍住砰砰直跳，生怕被流漪察觉出心底的秘密。
流漪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明明面前是一张红肿滚烫的脸，陌生的躯体，可她亲近的一刻，自己感觉却很是踏实，想着时光就停留在此也不错。
我这是怎么了？
流漪自己感到脸颊有些发烫起来。
“流漪姑娘，可以给公子熏蒸了。”
“好！这就开始！”
大夫准备好药浴后，流漪亲自服侍清漓沐浴，这在所有人看来都不免大吃一惊。
但是她的坚持，自有人欢喜有人忧。
于她而言，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愿他健康起来，这就是最好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