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前辈的故事

    “刚才和你一起的小伙子呢？”

    步长虹在前面探路着，突然扭头问清漓，清漓这才发觉阡陌并没有跟随一起下来。

    找流漪要紧！先不管他了！

    两人相视片刻，谁也没有说出口这句，却心照不宣地继续投入赶路之中。

    “你为何对我家漪儿如此上心？”步长虹耿直的性格常常在说话间不自觉表现出来，清漓作为一名统领，虽也好直来直去，可和步长虹相比，要他直接回应这样的问话，不容易办到。

    更多时候，若有人突然说中他的心思，他反而愈发沉默了，可这沉默谁说不是另一种回应呢？

    步长虹没有接着问下去，他马不停蹄赶来王宫，可不是为了女儿的爱情，眼下她的性命才是重中之重。

    崖下洞窟。

    地方本就狭小，如今老女人，流漪和马文越三个人伫立在一起，好像不用开口，彼此都猜得到对方的意图。

    可流漪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沉默了。

    “前辈！要我们成亲绝无可能，如果你不想要看我们命丧于此，还请另指一条出路！”

    “出路是吧？你一个女孩家家，知道什么是出路什么是死路吗？”

    老女人不仅年迈，还秉性怪异，说的话流漪很难以常人思维考量。

    “那您倒是说说看，晚辈听您指教！”

    与其自己在这里冥思苦想，还不如直截了当求教。

    一时间，马文越像极了那个多余的人！

    可老女人话锋一转，他倒成了话题主角。

    “他！就是你的死路！”

    老女人说话间干瘪且枯枝般的手指指向马文越，他听了倒吸一口气，莫名吓出一身冷汗来。

    “流漪，你别听她胡说！我对你绝无二心！”

    马文越一着急竟替自己辩护起来。

    实际上流漪并没有把老女人的话当回事，她纯属好奇想听听老女人有怎样的故事和指教。

    没想到，马文越先受到了惊吓。

    “他！刚刚还在拼命救我！”

    流漪坚决地反驳道。

    “哈哈哈……哈哈……哈……”

    老女人的笑声伴着崖间壁垒中穿梭而过的风声，无比凄厉，又莫名有种让人无法忽略的真情实感蕴含其中。

    到底是怎样的情感呢？

    流漪的好奇心愈发深重，她隐隐感到：如果没人有耐心听完老女人的故事，她所有的说教，可能没有办法离开这隐蔽的崖洞。

    她太了解一个人渴望被关注的需求了，这一点在万艳楼的经历算是帮了大忙。

    流漪示意马文越一起招呼前辈坐下，两个人满怀谦恭之心，温顺地随她一起落座两旁，像左右两边忠实的仆从一般把老女人守在中间，眼神中不带一丝私心杂念，此时此刻，他们是虔诚且纯粹的听众！

    老女人对这突如其来的恭敬好像有些不适应，但透过她那双虽混浊却仍闪射出深深渴望的眼睛，流漪愿意给她力所能及的最大满足。

    她像老女人久违的儿孙，从坐椅上退下来，安静地蹲坐在她脚下的土地上，目不转睛看着老女人形容枯瘦的面容，动情处她还伸出手抚摸着老女人垂下的手臂，又或在她叹息或伤感时，自然地起身为她捶捶后背揉揉肩，有那么一刻，她忍不住还抱了抱这个骨瘦如柴的女人，隔着单薄的衣衫，感受得到那包裹之下惨遭岁月凌辱的骨架，还有一颗不肯认输的心。

    “你口中的主子是谁？”

    流漪和马文越被女人的故事吸引了，直到她讲完了，流漪才想起问这么一句。

    此时已然不为好奇，而是无比同情。

    老女人转过脸来正对着流漪，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来，不住地感叹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这一举动惹得马文越不知该忧心还是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