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是个有福的
荣妃深有同感，“三阿哥没什么本事，好歹读书好些，也算优点，皇上没太放在心上，说读书没什么大用。就这样，太子还常训斥，三阿哥只会读书，面子重，觉得在兄弟面前没了脸，又不敢反驳。我也不盼着别的了，只要孩子们长大了，争些气，能帮太子多少是多少，不落了埋怨就好。你家大阿哥本事大，以后三阿哥就全靠大阿哥罩着了。”
这话说的惠妃心里十分熨贴，“哪里的话，都是兄弟，自然该照应些的。三阿哥读书好，待兄弟和气，这是大阿哥没有的，他们兄弟在一起，正好弥补些不足，将来互相帮衬着。”
又聊了会儿，荣妃告辞走了。
……
不久，大福晋又生了个女儿。
大阿哥的嫡子梦再次落空。
康熙得到消息，只摇头说了句，“大阿哥这个嫡福晋不是个有福的。”
宝珠道：“大福晋也算辛苦，生女儿不是她愿意的。”怎能说生女儿就不是有福的？
连她都有些同情大福晋了。
妥妥的生育工具，尽管大阿哥对大福晋还算怜惜，但大福晋的压力和痛苦一点不少。
有一部分都是来自大阿哥。
康熙并不在乎儿媳妇如何委屈，只在乎儿子的子嗣，他叹息，“老大过于执着了。”
又在怪大阿哥了。
一边纵容大阿哥的野心，一边又说大阿哥执着，左右您都对，别人都不对了。
她真不赞同康熙对皇子们的态度，不客气地说，后期皇子们的结果都是康熙一手造成的。
既然偏心太子，一开始就不该给大阿哥希望。
当然，大阿哥自以为占着老大的位置，就该比太子强，太傲慢了些。
而康熙抓住大阿哥的心思，在有意无意地纵容大阿哥对太子的不满。
或许是以此来磨砺太子。
但两个都是他的儿子，这无疑加剧了兄弟俩的矛盾，也造成了后来的不可控的局面。
照现在的情况，将来太子与大阿哥相争，两败俱伤，仍旧不可避免。
四阿哥能否继位还未可知。
以后的局面，可以预料到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牵扯进去，至少太子在位时，不该牵扯进去。
但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
“皇上觉得大阿哥执着，但何尝不是为了争取皇上的疼爱？皇上偏爱太子，身为长子，如何会不嫉妒？”
康熙皱眉，“朕何曾偏爱太子？简直胡言。”
宝珠笑道：“皇上还不承认，您就是偏心太子，对其他儿子多有忽略，从来不曾关心过他们的想法。”
康熙看着她，“依爱妃所言，朕这几个儿子是何想法？”
考她？
宝珠笑着道：“皇上都不清楚，臣妾如何知晓？”见他盯着自己，分明要她说出个所以然，继续道：“不过，臣妾还真有些想法。大阿哥嘛，身为长子，能力是最出众的，如今太子还未大婚，自然是及不上，太子心里会不忌惮吗？皇上知道，却不理会，不是放任是什么？臣妾所言，皇上别介意，但这是实话。皇上若继续放任，那就是放大了矛盾，您是皇上，但也是他们的阿玛，别总是用上位者那一套对他们，不公平。”
又不是搞公平竞争那一套，太子都定了，偏心太子正常，但放任大阿哥对太子的不满，想搞哪样？
若康熙坚定选择太子，不会有后来那惨烈的局面。
偏偏不够坚定，才让皇子们有了野心。
宝珠私心里不看好太子，太子心胸狭窄，不会容得下其余优秀的兄弟。
大阿哥也不行，太傲慢自负，对兄弟们也不好。
但她不能在康熙面前表现出来。
至少此刻的康熙很看好太子，不容许别人有觊觎储位之心。
宝珠自然要做出不偏不倚的样子。
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
她需要表现得毫无争抢之心，即便维护也是从康熙的心情出发，而不是维护太子和皇子中的任何一人。
如此，康熙才会更加信任她，依赖她。
皇子们的争斗无可避免，太子和大阿哥的结局仍是注定的。
四阿哥若登基，不会放过与他作对之人。
若康熙不再考虑四阿哥，又会是谁？
无论是谁，结局都未必有利于她的几个孩子。
胤和胤祯都小，轮不上他们。
除非康熙到后面有心选择，她会争取，但她未必活到那时候。
所以此刻的她不去想这些，那是多余的，无力的。
只有康熙打心里在意，疼爱，才会为他们考虑。
康熙若有所思。
“朕这几个儿子都是好的，大阿哥勇武，打仗好，三阿哥读书好，将来也能做个文臣，四阿哥如今……虽然冷了些，但瞧着是个友爱兄弟的。朕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地辅佐太子，但大阿哥不会太服气。朕从小培养太子，希望他足够优秀，压得住其他兄弟。也许爱妃说得对，朕是他们的阿玛，但朕更应该考虑的是这大清江山，太子是否能承担的起。大阿哥不服太子，不会甘心辅佐太子，朕自然就要以此来激励太子。只有太子足够优秀，其他兄弟才会真心敬他服他。”
“那皇上对其他皇子是何想法？”宝珠试探性地问。
康熙摇头，“那几个还小，朕自然是要他们今后好好辅佐太子。”
“若是他们也不愿意呢，都是皇上的儿子。”宝珠说出事实。
康熙皱眉，“爱妃不许胡说，朕是他们的阿玛，太子是他们的兄弟，也是储君，他们岂会有那大逆不道的想法？”
还不肯相信呢。
可惜后来的那些人确实都不服太子，都争那一个位子。
现在或许没有，但后面越来越优秀，谁能甘心平庸？
尤其是四阿哥和八阿哥。
宝珠摇头，道：“臣妾只是说如果，这并非大逆不道，谁甘愿平庸？若皇上的儿子甘愿平庸，还是皇上的儿子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康熙觉得有些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疑惑地看向宝珠，“爱妃何意？”
宝珠想了想，道：“若真有那一天，皇上会对您的儿子如何？”
康熙毫不犹豫，“只要朕在位，太子还是储君，他们有野心是好事，但朕不会允许他们有大逆不道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