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都市爱情篇:凤凰树之冬日恋歌
第二天上午,方逸舟和方子淳上班后,吴珂到超市买些水果就去了医院。
当夏清澜见到吴珂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忙迎上前去打招呼。
吴珂走到夏天的床前,笑意盈盈地:“过来看看我们的大画家。”
夏清澜赶忙介绍说:“天儿,吴阿姨来看你了,这是你子淳姐的妈妈。”
夏天虚弱地问了声阿姨好!
夏清澜目光游弋,语气柔和:“孩子刚做了化疗,有点虚,不过精神还不错。”
吴珂安慰道:“是正常的反应,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夏清澜感激加歉意的神情:“本来……应该上门感谢您和子淳的。”
吴珂笑了笑,不乏友善地:“不要说见外的话了,即便是陌生的路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也会提供帮助的。我是医生,也是母亲。”
夏清澜由衷地:“您能这样想,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吴珂语气平和温暖的说:“作为医生,更能从科学理性的角度去理解看待问题,也更能体会病患的感受。没想到夏天跟子淳能配型成功,听到这个消息后,简直难以置信,真为你们高兴啊!”
夏清澜有些语无伦次地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也都没想到。”
吴珂仔细打量这夏天说:“俗话说得好,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你有没有觉得夏天的眉眼跟子淳还真有那么点相像呢?”
夏清澜有点尴尬神情更加紧张地说:“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呢。
吴珂仔细打量着夏天,忽然顿悟般睁大惊骇的眼睛问:“夏天大学毕业几年了?”
夏清澜说:“去年刚毕业就来深圳了。”
吴珂问:“那应该是23岁吧?”
夏清澜说:“24岁,因为小时候身体不是很好,上学晚些。”
吴珂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在狂跳不止,忍不住接着问:“怎么……一直没见到孩子爸爸?”
夏清澜有些慌张地:“孩子爸爸,嗨,真不知道怎么说好,一言难尽。”
吴珂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没什么,只是有点好奇,我是不是关心得太多了?”
夏清澜更加语无伦次了:“哦,没有什么,没什么,他爸爸……”
吴珂最后也没听到关于孩子爸爸的合理解释,心生的疑窦瞬间开始蔓延,涨满整个大脑,仿佛瞬间每个细胞都化成了问号,在身体里起舞奔腾横冲直撞。她不想也不敢再想下去,说:“我就不多打扰了,去血液科看看老同事再看看院长,了解一下手术排期。手术的时候我也会过来。”
吴珂没按计划去看夏天的主治医生侯主任,更没心情去看院长。心乱如麻的她不知道怎么走出医院大门的。她摇摇晃晃走在树荫浓密的路上,眼前闪回夏清澜躲闪不安的眼神和语无伦次的样子,躺在病床上的夏天的脸庞和方子淳的脸庞和眉眼相似度竟然那么高;夏天刚24岁,二十五年前方逸舟北上出差,丢失的一个星期的悬案,也许真的实锤落地了;在汪梦湖客栈开业晚宴上,方逸舟深情款款唱《大约在冬季》时候的情景,夏清澜冷傲漠然的神情;所有这一切无不昭示着一个带有巨大的、不敢相信却必须要面对的真相……她呆立仰望一眼正午的骄阳,炫目刺痛了她的双眼,一切的感觉都是真实的,不是在梦境中。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挥挥手,晚冬的微风,也很真切地掠过她的指尖,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身边,她木然地上了车。
回到家里的吴珂,甩掉背包和外套,冲进书房,打开电脑,打开有关白血病以及hr阴性血的相关信息,专注急切地看着。因为精神过度亢奋紧张,她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自己却浑然不觉……
此时,在医院的夏清澜,同样心乱如麻也正急着给方逸舟打电话,告知吴珂刚刚来看过夏天。
正开着车的方逸舟问:“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夏清澜忧心忡忡地说:“她问了一些有关夏天年龄和夏天父亲的情况,还说夏天跟子淳有点像。我又不会撒谎,她极有可能感觉到什么了,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方逸舟开车到路口,迅速调头朝方子淳公司开去。到来停车场,他急忙给方子淳打电话问:“子淳,你在公司吗?”
刚刚从茶水间出来端着一杯热咖啡的方子淳说:“我刚回公司,语气这么急,出什么事儿了?”
方逸舟说:“我在你公司停车场,你赶快出来一下。”
从方逸舟的语气语速中,方子淳听出从来没有过的紧张和不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端着咖啡冲进电梯,咖啡差点溅到刚出电梯的陆棣身上。
方子淳忙说:“对不起,对不起!”
陆棣见慌乱的方子淳,问:“慌慌张张的,这是怎么了?”
方子淳把咖啡杯子交给陆棣说:“老方来了,好像有急事儿找我。”
陆棣问:“怎么不上来说?”
方子淳回头说:“让我下去。”
陆棣对着即将关上的电梯说:“有事打我电话!”
停车场,方子淳坐在方逸舟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方逸舟说:“你妈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她刚从医院走。”
方子淳惊讶地问:“怎么会?难道我们暴露什么了?”
方逸舟说:“她是极其敏感的医生。你们配型成功就是最大的暴露,她觉得夏天长得跟你很像。她眼神可真犀利啊,我竟然都没看出来。”
方子淳说:“她是看照影,看静动脉细微变化的医生,眼睛就是x光机。”
方逸舟一脸的无助:“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害怕了。我们该怎么办?她是有道德洁癖的人,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的,真害怕她做出极端的事来。”
方子淳尽量控制自己的紧张情绪,冷静地说:“现在要做的是先察言观色,也许我们都是虚惊一场。”
方逸舟摇摇头;“我已经不那么乐观了。”
方子淳说:“实在瞒不住,也只能如实招来。”
方逸舟问:“然后呢?”
方子淳语气坚定地:“求原谅,求宽恕!”
方逸舟说:“其实,她无论怎么讨伐我,我都能承受。我最担心的是,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阻止你捐献骨髓。”
方子淳摇摇头
:“这个我倒不担心,她的价值观首先治病救人,不会把两件事捆绑在一起,来讨伐你们的。”
方逸舟叹息着:“但愿吧!”
方子淳说:“她要是知道,我们攻守同盟欺骗她,一定很愤怒也会感到很受伤。”
方逸舟说:“夏天手术排期已经定了,只要手术能平安顺利进行,要我半条命也没关系。”
方子淳突然问:“要是她还不知道真相,这两天您能不能跟她一起,做一个国内或东南亚的短期旅行,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您也借机放松一下。”
方逸舟摇摇头:“太突然了,反而不正常。”
方子淳说:“目前,不能改变和要面对的是,我必须要给夏天做干细胞移植。再有,我妈知道真相后,我们怎样做好安抚工作。更重要的是,您面临炙烤的承受力。”
方逸舟痛苦地:“我已经感到被架到炭火上了。”
方子淳看着颓丧不安的老爸,孩子似的怯懦无助,心生一阵阵难过和痛楚,说:“只要您诚心诚意请求她宽恕谅解,上帝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她外表有多冷,内心就有多热,冷傲有时是她的保护层,是启动保护自尊的机制。”
方逸舟点头:“所以,我更觉得对不起她。”
方子淳说:“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如果可能,也请夏清澜出面。因为您跟我妈结婚在先,夏天小我好几岁,客观上,她是第三方介入了别人的婚姻,无论有多充分的理由,在社会伦理道德层面,她都是该受谴责的一方,百口莫辩。所以不要强调客观,诚意道歉是解决目前危机的最好途径。”
方逸舟点头:“只要能起到安抚作用,度过这段危机,让我怎么做都无所谓。”
方子淳纠正道:“无所谓有时是不屑和冷漠,您需要的是发自肺腑真诚地道歉。”
方逸舟说:“我会诚恳道歉。子淳,在大事面前,你比老爸更冷静理性,多亏有你在身边!”
方子淳看着虚弱的父亲说:“面对世间一切悲喜,我从不会持非黑即白的观点。”
方逸舟感动地:“你这么年轻,竟能持这种包容的心态看世事。”
“这不等于我没有是非观。其中的灰色地带,是对人性不完美的体谅。您理解我的意思吧?”方子淳问。
方逸舟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我们赶快回家看看吧,不知道你妈现在怎样了?”
方子淳看看方逸舟脸色说:“车,还是我来开吧。”两人同时下车调换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