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都市爱情篇：凤凰树之冬日恋歌
傍晚，吴珂看着灰头土脸疲倦回家的丈夫，对她依然不冷不热，爱搭不理的样子，尽管心有怨意，还是忍不住去关心他，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方逸舟更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应敷着，躲到书房打开电脑，以打桥牌的名义，回避与妻子正面对话。
吴珂还是跟过来嘟囔抱怨着：“回家就打牌！”
方逸舟求放过的表情和语气说：“我太累了，就是想通过打桥牌，让大脑换个频道放松一下。”
“这几天没听你们说起夏天，那孩子情况怎么样了？”吴珂问。
方逸舟装作漫不经心地：“哦，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吧，应该是在等干细跑移植吧。梦湖来你问问他就知道了，他每天都去医院。”
吴珂又问：“还需要我帮忙做点什么吗？”
方逸舟盯着电脑说：“有需要的话，夏清澜会跟我们说吧。”
“我看那个夏清澜，也不是随和的人，求人的事不会轻易开口，清高的很呢。”吴珂说。
“你们也就是一两面之交，以偏概全给人妄下定论的话不要随便说，既不客观也显得没修养。”方逸舟现出明显的不耐烦。
吴珂用鼻子哼了一声：“面相摆在那儿，满脸都写着离我远点儿。在孩子生死面前，再摆架子就是心理问题了。以前找我帮忙看病的，有多少权高位重的人，她也不过是个设计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方逸舟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叫着：“我开了一天会，真的太累了，没事儿你去看看电视吧，要不早点休息，女人多睡觉养颜养神。”
吴珂一听，无名之火瞬间就上来了，大声地：“不就是烦我说话嘛，什么开会打桥牌都是借口。我是在等子淳呢，你们真不愧是父女俩，不回家吃饭谁都懒得跟我说一声，让我一个人吃饭也就罢了，还要等你们下菜碟，在你们眼里，我连个佣人都不如！”
方逸舟闭上眼睛，想立刻把整个世界都关在外面，他实在太想一个人静静了，面对无处可逃的人生乱局，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心力交瘁。
入夜了，陆棣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放在杯子里，从酒柜里拿出洋酒倒上，一个人走向阳台的座椅上，仰望着夜空，满腹心事。
陆沐阳走过来看老爹一个人在喝闷酒。
“要不要也喝点儿？”陆棣问他。
“我想喝啤酒。”说着陆沐阳到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坐在父亲对面。
“最近没去客栈玩？”陆棣喝一口酒问。
“朵朵和夏天汪哥他们都不在，没意思，不想去了。今天我去医院了，看见夏天换了单人病房，病情好像稳定了。”陆沐阳启开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罐啤酒，接着说：夏天真可笑，竟然把想把朵朵托付给我。”
陆棣有些意外地看着儿子，酒杯悬在嘴前问：“哦？那你是怎么想的？”
陆沐阳笑了笑：“我当然是鼓励他了，告诉他，他是朵朵最重要的人，也是唯一最爱的人。”
陆棣喝口酒，赞许的目光看着儿子说：“说得好！就这些？”
“我说要不是看他躺在床上，很想给他两拳，说他自私又懦弱。”陆沐阳喝光一罐啤酒说。
“站在夏天的立场想，他已经做出了最艰难的决定，说出最不想说的话。一个人要不是对自己的人生彻底绝望，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陆棣满眼满脸的沉郁。
“您是说我不该那样说他，对吗？”陆沐阳有些不安地看着父亲问。
“你没有权利对于一个处在生命危机中的病人，妄加指责、措辞那么严厉，更不该下结论性评判。也许，你有你的情绪和感受，但是对于他的痛苦，你永远无法做到感同身受！”陆棣用不无哀伤的神情，看着眼前比他高出一头的儿子。
陆沐阳辩解道：“如果我是他，就不会像他那样轻言放弃，向命运妥协。”
“正因为你不是他，更无从了解他的人生都经过什么。”陆棣语气沉重地说。
“明白您的意思。明天我会向他道歉，说sorry。”陆沐阳手里的啤酒罐揉成一团。
陆棣喝一口酒，重重放在桌子上说：ok（好的）！
夜更夜了，方子淳依然坐在办公室电脑前，翻墙查询海外网站有关治疗白血病的资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把一张银行卡放在里面，然后一并放在提包里，收拾起电脑。在手机微信上留言道：“老方，在书房写字台的第一个抽屉里，明天会看到一个带我们公司名头的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们家仨人生日最后两位数，钱随便支取，足够用了。这是我们共同的秘密。看后马上删除。”
此时，方逸舟正在冲凉，手机放在书桌上。
吴珂端一杯水进来，看见闪动的信息提示，她拿起手机，看到了方子淳的留言。
看见方逸舟穿着睡衣出来，像被烫着似的，慌忙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你经常不看手机，我怕万一错过重要信息。”
方逸舟冷淡地问：“这些，与你有关吗？”
吴珂尴尬地笑了笑说：“你的事不就是我们家的事儿嘛，我也就是爱操心。”
方逸舟拿起手机说：“我从不设手机密码，就是怕你看不到我重要的信息。”
方逸舟拿起手机，看了看方子淳的信息。
夜深了，陆棣一个人坐在那喝闷酒，拿起手机，看着微信上夏清澜的网名，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几次拿起来又放下。
看见回到家的方子淳，吴珂忙上前问：“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又是加班？”
“处理点公司的事儿。”方子淳满脸倦容。
“等老陆再来，我得跟他说说，不能每天都这样加班。”吴珂心疼地看着女儿。
“没人要求我加班，自己的事早晚都要做，我喜欢日事日毕。”方子淳放下背包脱下风衣，走向自己的房间。
吴珂夜跟过来说：“这一点像我。你爸爸就不是这样，典型的拖延症。”
“我深知，小女身上所有的优秀基因，都拜您所赐，缺点都是老方给的。”方子淳有气无力勉强挤出点笑容说。
“你身上哪有什么缺点。”吴珂一听也笑了。
方子淳说：“拜托老妈，不要这样明目张胆毫无愧色地夸自己的女儿，难道我是神吗？您不要每天都这样傻等着我们回来，困了累了就早点睡。”
吴珂站在门前说：“你们不回来我能安心睡嘛，再说就算是睡着了，你们回来就又醒了，一夜就都别想再睡了。”
方子淳看看手表说：“您快去睡吧，都十一点了。”
吴珂征求的口气说：“我俩说几句再睡好不好？”
方子淳皱着眉：“妈，我实在太累了，想泡个澡，明天我早点回来再聊好不好？”
吴珂坚持说：“忘记了你是谁的女儿，我也是日事日毕，今天想说的话不能放到明天说的人。”
方子淳摆摆手：“您先出去一下，我换一下衣服去您那说。”
吴珂回到自己的房间，方子淳趁机赶紧跑到方逸舟的房间。
方逸舟拿起手机用手比划着ok。
方子淳急切小声问：“您手机一直在身边吗？”
方逸舟小声说：“刚才冲凉的时候，你妈看了我手机。”
方子淳冲进来小声说：“糟糕，估计她看到信息了，正找我谈话呢，我们统一口径，就说那笔钱是我出资，赞助你们去欧洲旅行的。”
方逸舟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说过啊？再说我们也没计划说要去欧洲旅行啊？”
方子淳着急地：“是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然后再找理由说去不成就行了。”
方逸舟摆摆手：“好好好，我知道了。”
方子淳急忙从方逸舟房间跑去吴珂房间。
吴珂已经换上睡衣坐在床上。
方子淳笑嘻嘻地：“方太太，有话快说，我还要泡澡。”
“你和你爸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吴珂一脸严肃地盯着方子淳的眼睛问。
方子淳装傻地反问：“此话怎讲？”
“你爸很需要钱吗？他要钱干嘛？”吴珂问。
“您是我们家的财政部长，他需要钱，也是向您请示批款啊!”方子淳继续装傻。
吴珂抓到现行的表情：“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干嘛把自己的卡偷偷交给你爸，还背着我？”
方子淳笑嘻嘻地：“您是克格勃还是fbi的？是不是在老方手机上安装了窃取信息的软件？”
吴珂摆出一脸不说出真相就没完的架势：“别说没用的，你爸手机对我从来都是开放的，随时都可以看到上面的信息。”
“拜托您方太太，有点边界感好不好！真受不了您，哎，可怜的老方！”方子淳双手合十，一脸的无奈。
“我倒是想给他边界感，他会在边界上挖个鸿沟，然后就会变成大江大河。”吴珂一脸的委屈。
“您不成为诗人真是可惜了！”方子淳笑了。
吴珂盯着方子淳：“别顾左右言其他，快说你爸用钱干什么？”
“嗨，想做点好人好事儿都难，想给您个惊喜都不行！”方子淳故作无奈状。
“别在这卖关子了，不是还想泡澡嘛！”吴珂满脸的问号，再不给出合理答案，眼看就要爆炸的态势。
“您不是总抱怨我爸从来没带您一起出游过嘛，我就是想成全一下你们。帮你们选一家好一点的旅行社，趁着春节假期后的出行淡季，给你们安排个欧洲十日游，去看看北极光再看看爱琴海落日。老方的经济命脉把在您的手里，他就算是有心也无力，我就把自己的卡给他，以他的名义请您。”方子淳心平气和，有情有理娓娓道来。吴珂一听，顿时晴眼睛发光，惊呼道：“那就早说啊，我们家又不是没钱，只要你爸想跟我一起出去，我们自己花钱也不是去不起，干嘛兜兜转，真是的！”
“我不是想表示一下孝心嘛，您还疑神疑鬼的。”方子淳搂着妈妈的肩膀，一副委屈的样子。
“好啦，我知道了，快去泡澡吧。”吴珂喜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