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都市爱情篇：凤凰树之冬日恋歌
方逸舟走进夏天的病房，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夏天。
虚弱的夏天，无力地叫了一声：“方叔叔！”
方逸舟嘴唇微微颤抖，强忍住泪水：”孩子，叔叔来看你来了，你要有信心，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守护你，直到把你的病治好！”
夏天说了声：“谢谢，方叔叔。”
方逸舟难以抑制感情，转身出去了。站在走廊的尽头，难忍悲痛，泪流满面。
方子淳耳边回响陆棣说的话：夏天这孩子，跟常人不一样，是稀缺血型，就是俗称的熊猫血，千里挑一啊！眼前同时闪回在海边，方逸舟与夏清澜相拥在一起的情景。她忽然顿悟了什么，穿上风衣，拿起背包冲出办公室，开车奔向医院，直奔住院部夏天的病房。在夏天病房门口，她刹住脚，静静地看着挂着点滴沉睡的夏天。又悄悄转身离开，突然看到走廊尽头，双肩塌下去的方逸舟，正背对着大门口伫立着。
她悄悄走过去，默默站在方逸舟背后。方逸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
方子淳看见满眼是泪的父亲，心，从来没有过的抽搐刺痛了一下，轻轻叫了声：“爸爸！”
方逸舟有些不知所措又转过身去。方子淳走到他面前声音颤抖着：“爸爸，理解您此时的感受。”
方逸舟一脸不解地看着方子淳。
方子淳满眼含泪水说：“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方逸舟问：“你在说什么？”
方子淳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夏天，是我弟弟。”
方逸舟躲开女儿的目光，深深叹息一声，整个人快要塌下去的感觉。只简单回答一个字：“是。”
方子淳问：“打算怎么办？”
方逸舟说：“我正在想。”
方子淳语气坚决地：“没什么好想的，认账！”
方逸舟声音颤抖：“我，并没打算逃。”
方子淳问：“那，您想好了吗？”
方逸舟摇摇头说：“我也是刚刚知道，现在心很乱。”
方子淳说：“什么都不要说，想好怎么做再说。”
方逸舟轻声地：“对不起孩子！”
方子淳表情复杂地：“也许，这是方太太最需要听到的！我们同时走进了戏剧人生。”
方逸舟哽咽着：“这是悲剧！”
方子淳说：“先别预设悲剧还是喜剧。没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剧情的结果，您身体没事儿吧？药带在身上了吗？”
方逸舟摸了摸口袋，点点头说：“孩子，你要帮帮爸爸。”
方子淳看着瞬间苍老了十岁的爸爸，心疼、难过、悲伤一起涌上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您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
方逸舟动情地：“你这样说，我很感动。”
方子淳轻声说：“您不用说这些。你们是父子，我们的父女，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是一家人。”
方逸舟异常虚弱地：“我感到很无力也很无助。”
方子淳焦虑地：“药吃了吗？”
方逸舟点点头。
方子淳说：“这个时候，您不能倒下。”
方逸舟问：“你妈妈那边怎么办？”
方子淳说：“先不要让她知道，实在瞒不再说。给她一个心理过渡期，要不然她也会住进医院。”
方逸舟说：“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去看看夏天吧。”
方子淳说：“我刚去过，他在睡觉。”
方逸舟问：“他妈妈在吗？”
这时，拎着生活用品和水果的夏清澜走过来。
方子淳冷静地跟她打着咋呼：“夏阿姨！”
夏清澜也淡定地：“谢谢子淳，让你们全家都费心了。”
方子淳平静地：“应该的。刚才我去过夏天的病房，看他在睡觉。明天我抽空再来看他，阿姨，您多保重，我还要回公司处理点事儿。”说完她立刻转身离开。
夏清澜看着满脸悲戚的方逸舟，又看看远去的方子淳，抱歉地说：“对不起逸舟，没想到老天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我不是故意的，更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
方逸舟质问道：“是故意的，又有什么不应该？你的自尊心有那么重要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夏清澜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要再说这件事儿了，我们都需要克制自己的感情。”
方逸舟几乎失态地低吼着：“你让我怎能做到克制冷静？”
傍晚，新大陆设计办公室，人们都已经下班了。方子淳闭着眼睛，安静地坐在昏暗的办公室，仿佛坐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上。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让她不知所措。天，渐渐暗了下来了，灯火点燃了城市。有些人正面临炙烤般煎熬。痛，才刚刚开始。
此时的方逸舟，不想也不敢面对任何人。他开车独自来到市中心公园，沿着僻静的登山路，向草木繁茂深处走去。悲和痛贯穿着他整个身心，即便走到世界尽头，也无处可逃。
方子淳的房门被轻轻敲响。她睁开眼睛，看着黑黢黢的房间，无力的说了声：“请进。”
孙贺进来：“怎么不开灯，以为你早走了，给你发信息没回，还以为你在开车。”
方子淳强打起精神站起来开灯，说了声：“对不起，我手机开启免打扰模式了。有事儿吗？”
孙贺打量着一脸灰暗的方子淳，有些不安地问：“是不是打扰你了？身体不舒服吗？听陆总说苏州方面回复了，挺乐观的，我想了解一下情况。”
方子淳倦怠地：“就是突然感觉有点累。我马上把邮件抄送给你。”
“最近我们都在超负荷工作，不过还好，终于看到了希望。”孙贺看看手表问：“今天，家里没人等你回去吃饭吧？”
方子淳看着灯火中的窗外：“哦，我忘了时间，是该回家了。”
孙贺问：“要不要吃完饭再回去，找一家你喜欢的餐厅补一补？”
方子淳无力地：“谢谢，还是改天吧，今天没什么胃口。”
孙贺似乎察觉到，方子淳的表现不仅仅是疲惫那么简单，便没再说什么。
方子淳满脸心事开着车。她想到了陆棣，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便给他打电话说想去他家蹭饭。正在家吃晚饭的陆棣让家里的阿姨，加了餐具。”
下班后的裘嫚媞，拎着食品袋子回到家。
裘妈正在厨房忙着，丫丫和姥爷在看电视。
裘妈接过食品袋子问：“又买菜了？”
裘嫚媞说：“下班路过超市，买了点海虾，在北京，你们很少买海鲜，这里的海鲜不贵又新鲜。”
裘爸过来说：“不要因为我们来了就乱花钱。今天我和你妈带着丫丫去看了花展。这儿的天气真好，空气也好，鼻子感觉舒服多了。这儿的气候很适合养老，就是东西太贵了，在房产中介门口看了看，价格比北京还高，安居不易啊！”
裘妈揶揄着：“这老头子想得还挺长远，想赖在这儿不走了！”
裘嫚媞说：“房价高也有人买得起，我们暂时买不起，不一定以后也买不起，物价再高我挣钱养我们一家绰绰有余，你们就安心在这里生活吧。”
裘妈说：“等丫丫上学了，我们还是得回北京，那里街坊邻居多好，在这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裘爸笑笑说：“其实，我在哪儿都一样。”
裘嫚媞走进厨房：“妈，虾清洗白灼就行，还是我来吧。”
裘妈说：“你累了一天，去换衣服洗洗手摆碗筷准备吃饭吧。我还做了你爸喜欢吃的红烧肉，还炖鲫鱼豆腐汤，再素炒个笋丝就妥了。”
方子淳跟陆棣和陆沐阳围坐在一起吃晚饭，她问：“大陆最近还去客栈玩吗？”
陆沐阳说：“现在是客栈经营淡季，听说很多人都已经准备回老家过年了，过完春节我也要回美国了。”
“听说，你还打算继续上学？”方子淳问。
陆沐阳笑道：“爹地是博士，我至少也要读个硕士吧。”
方子淳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几口后站起来说：“陆叔叔，你们慢吃，我到院子里坐一会儿。”
陆棣看看手表：“等我一会，我给美国朋友回个邮件就来。”
疲惫的方逸舟回到家，见吴珂正安静地看电视。
她把电视调静音问：“今天怎么回事儿，打谁的电话都不接，难道是网络出问题了？”
方逸舟脱下风衣说：“今天会议多，电话一直开静音。”
吴珂上下打量着方逸舟：“你没事儿吧？脸色这么差？”
方逸舟一副倦怠不想说话的样子：“没不舒服，就是有点累。”说着走进书房关上门。
吴珂还是有点不放心地跟过来问：“吃饭了吧？要不要吃点水果？”
方逸舟忙打开电脑说：“什么都不用吃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吴珂有些不高兴地抱怨着：“回家就开电脑，启动免打扰模式。”
方逸舟皱着眉道：“每天不是都这样嘛！”
“就因为你每天都是样，才忍不住说。”吴珂一脸的不高兴。
方逸舟关掉电脑：“好吧，不玩了，我累了。”
吴珂嘟哝着：“怎么突然像丢了魂似地。”
方逸舟不想引发语言冲突，赶紧说：“我去洗澡。”
说着他走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静静地呆立在洗手盆前，感觉脚下的地板砖发软，头沉得抬不起来。
吴珂回到客厅，嘟哝着：“回家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真不知道我是在跟人过，还是在木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