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狱魔音
刘凡羽悄悄摸回学校后，按下手咪：“林所长，学生具体在哪里？”
“在教学楼五楼水房里！”对讲机里首先传来的是女老师焦急的声音，“刘队长，您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啊！”然后才传来林所长的声音：“刘队长，警车钥匙全都在车上，一会儿所里汇合。”
“收到。”刘凡羽快步走上楼，当他来到五楼水房门前的时候，发现没有窗户的木门上满是抓挠的痕迹。刘凡羽重重咳嗽了一声：“同学你在吗？我是警察叔叔，来救你的。”
“妖怪！你走开！”门内传来一个小女孩儿尖锐的喊叫。
“小声点儿，我不是怪物，我是警察啊。”刘凡羽赶紧解释。
“我不信！”
“你的老师已经带着其他同学们走了，你快出来跟我走吧！”
“是啊！老师带着同学们走了，呜呜呜”小女孩儿突然呜咽着说。
“老师当时来不及带你走，她一直想着你呢！快，打开门，叔叔带你去找老师。”刘凡羽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小女孩儿以为老师抛弃了她。
“叔叔是警察，能保护好你的！”
“咔哒。”轻轻地开锁声之后，一个双眼哭得通红的小女孩儿推开门走了出来，一下扑进刘凡羽的怀里。刘凡羽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好了，没事儿了，叔叔带你回去。”
“呜呜呜，我想回家”女孩儿把头埋在刘凡羽的身上哭着。
“好，叔叔先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好。”小女孩儿终于稳定了下来，抽动着鼻子。
“那跟紧我，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千万别叫出声。好不好？”刘凡羽认真地看着小女孩儿的眼睛。
“好，我不出声。”小女孩儿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强地说。
“咪咪咪嘛嘛嘛”突然，一阵歌声带着颤音和回音回荡在楼道里。什么？！教学楼里还有人？这是刘凡羽的第一反应，但是转念一想，不应该呀。这时，听到歌声的小女孩儿如同听到了最恐怖的声音，哇的一声就又扑进刘凡羽的怀里。
“孩子，别怕，这是谁在唱歌？”
“是白老师。她为了让我跑，自己拦住了妖怪。我躲到这里之后她一直叫我的名字，声音特别吓人，我害怕，就没开门。”
“乖孩子，你没开门是对的。你再去水房躲一会儿，我去看看白老师怎么样了，一会儿我叫你你再开门。”
“好。”小女孩儿怯生生地走回水房锁好门。
看来这学校里有意识的怪物不只有刚遇到的那个。刘凡羽紧握手枪顺着歌声走到了一间教室。
一个身穿黑裙的女老师慢慢挥动着手臂，发出阵阵歌声，刘凡羽轻轻推开教室门，绕到女人身后，用手枪顶住女人的头：“白老师， 你没事吧。”刘凡羽准备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开枪。
然而，女老师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声，刘凡羽顿时觉得头痛欲裂，他匆忙中的一枪没能命中，哭叫声如此剧烈，刘凡羽感觉有如人不停地用大锤锤击自己的头，他下意识地丢下手枪双手捂住耳朵。嚎叫声一刻不停地冲击着他的大脑，刘凡羽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软，几乎站不住了。
“不行，我还不能倒下，那女孩儿还在水房里等我”刘凡羽忍住剧痛，咬紧牙关抽出警棍。对准女人张开的嘴巴，奋力把警棍插了进去，女人的叫声戛然而止，刘凡羽的头痛解除了。
“啊啊啊啊啊啊！”他如同捣蒜一样不断地把警棍用力捅进女人的喉咙里，他感到手里的阻力突然消失了，警棍竟然直接从女人的后颈捅穿了出去，浑身抽搐着瘫倒在地。
刘凡羽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刚才的声音太恐怖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仍然有那凄厉的叫声回荡。“好险，真该直接一枪崩了它。”刘凡羽面对看似正常人的怪物时，还是没法直接下死手，结果差点被自己害死。
这时，一团红色的肉块从女人的伤口里钻了出来，像一块猪血豆腐一样颤动着向着刘凡羽挪动。“又来！”刘凡羽撑着墙面站了起来，走过去一脚踩在血豆腐块上，皮鞋压在豆腐块上左右碾动，豆腐块发出尖锐的吱吱声，这种感觉就像踩在一只大老鼠上一样。似乎是为了解恨，刘凡羽不断剁着脚底下的血豆腐块，红色的碎末溅得地板到处都是。终于脚下再也没有挣扎的动静，刘凡羽才停下了踩踏的动作。
“混蛋，我是唐僧么？是坨肉就要咬我。”刘凡羽狠狠骂了一句。
这时，他手臂的伤口又传来了痛感，这种痛感不像上次那么剧烈，他抬起胳膊，看到本来恢复如初的手臂重新破开，红色的丝线再次蠕动着往外爬，这时，刘凡羽看着刚刚被自己踩碎的血豆腐块也产生了强烈的饥渴。红线爬得太慢，他有点等不及，似乎失去了理智一样地把手臂对准被踩得稀碎的肉块按了下去，他手臂上的红线立刻包裹住那坨血块将它溶解，又慢慢钻回他手臂上的伤口中。
如果第一次的时候刘凡羽还因为陌生和恐惧无法仔细体会这种感觉的话，这一次他完全感受到了吸收血块带来的舒爽和畅快。他瘫坐在地上，感受着红线回到身体后给他带来的充实和快乐，自己上一次那么快乐，还是在五年前和前女友在一起时，那感觉真难忘啊。他徐徐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叔叔，叔叔，警察叔叔。”朦胧之中刘凡羽听到有人叫他。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教室的灯光下一个小女孩儿正在晃动着他的胳膊。
刘凡羽赶紧起身：“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水房等我吗？”
“我等你好久，叔叔都没回来，就想回来看看你。你已经出去两个小时了。”小女孩儿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卡通手表委屈地说。
“两个小时？！”刘凡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地上睡过去那么久，为什么吸收掉这种红色的组织以后会舒服到睡着？为什么吸收以后伤口会恢复？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头痛欲裂，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大脑里一片清明，再也没有昏沉和头痛。而此时墙角的白老师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具尸体。
“快跟我走。”刘凡羽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枪，拉着小女孩儿离开了教学楼。
夜已经深了，没有了周围居民楼的灯光陪衬，街边路灯的光芒显得孤零零的。刘凡羽感受到小女孩牵着自己的小手很用力。“叔叔，我们去哪儿？”
“叔叔先带你去警察局，等你爸爸妈妈来找你，”刘凡羽谨慎地打量着四周。还是开摩托走吧，目前的路况，普通轿车的通过性很成问题，于是刘凡羽走向自己开来的摩托。“坐过摩托吗？”刘凡羽问。
“没有。”
“来，踩在这个脚蹬上，搂紧我。”刘凡羽打着火一把柠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响彻整条安静的街道。但此刻教学楼顶的钟楼上正有一双眼睛远远注视着他。
一路小心滴驾驶着摩托，刘凡羽不久就到了派出所，正门破碎的玻璃大门外已经落下了卷帘门，他转到后门进到院子里。下车轻轻扣了三下铁门。
“是谁？”还是那个女警的声音。
“是我，刘凡羽。”
片刻之间门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厚重的防盗铁门被打开，窗外的月光让女警的脸色显得愈加苍白。“刘队长，快进来。”
刘凡羽牵着怯生生的小女孩儿走了进去。“大家都回来了吗？”
“他们回来过一次就带着孩子们去防空洞了。”
“哦？防空洞？”
“是，我们得到了上级指示，要把所有营救的孩子送到防空洞里。”女警一边回答一边给刘凡羽和小女孩儿打了两杯热水。
“你们联络到上级了，整个市区的情况怎么样？我的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刘凡羽放下热气腾腾的水杯掏出来手机看了看说。
“上级说全市范围内都出现了人类变异，应该是境外势力放的生化武器，现在我们整个金沙市都封闭了。”说到这里，女警显得局促不安，和刘凡羽一样，她也不是本地人，留在大学所在地的城市当个警察本来就是想图个工作稳定，谁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儿。“刘队长，您是想打电话吗？座机能打出去的。”
“我给谁打？！”刘凡羽没好气地说。
女警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刘队长哪儿来那么大脾气？女警不知道，刘凡羽脱离了组织以后，现在空有想救人的心，单打独斗确实有心无力。
刘凡羽自顾自的打开电脑，弹出来的头条新闻就是《金沙市遭遇生化袭击，现已封城》，在视频中一个女记者站在郊外，她的身后。是用钢筋水泥紧急建造的围墙，在围墙下面有一队队身穿防化服的战士搬运物资。
“大家可以看到金沙市已经被封锁了。这应该是境外势力投放的生化武器。目前我国只有金沙市受到了袭击，根据其他同事传回的消息，大量市民在一瞬间集体感染，身体产生变异。在我的身后是我们的生化特种部队，他们正准备进入城市。现在我们全国都处于战争状态，请大家做好防护，尽量不要离开建筑物到户外环境中。”
第二条消息就是政府通知，刘凡羽点开消息发现上面是各个防空洞的位置，原来政府早就做出了防化安排。只是没有无线网络的他没有收到通知。看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已经下去了一大半。不知道有多少民众收到了消息找到防空洞。
登上了自己的qq以后，他看到两个人给他发了几十条消息。他点开李晓晴的对话框，这里已经有十来条消息了。没空阅读内容。他赶紧回复了一句：“我在了，你在哪里？安全吗？”
过了不到两秒钟，就收到了李晓晴的回复。“太好了，羽哥，你没事。我在自己家里。，很安全。”
“好，你哪里也不要去，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明天天亮我去接你。”
“好的羽哥，我等你。”
点开第二条消息，是他在新单位的死党瘦子张波。
“大刘，外面乱套了，你现在没事儿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刘凡羽回复了一句。
“我躲在办公室里呢，今天留下来开会的人也都在。”
“好，你们应该接到去防空洞的通知了吧。”
“我们接到了,但是外边丧尸太多，我们出不去。”
“你们再坚持一宿，明天我去救你们。”
“能行吗？看新闻说生化部队赶过来了。”
“能行，不能指望他们。还不知道他们带着什么样的命令。”
“难道，你觉得？”
“对，有可能。你告诉单位里其他人别出去。”
“好，小晴那丫头一直在找你。。”
“我已经和她联系上了。”说完这句话，刘凡羽就关掉了对话框，转身问女警：“派出所的警察现在有什么任务？”
被晾在边上好一会儿的女警张了张嘴才缓缓开口：“我们得到的指令是在所里等待进一步的指示，现在国家派军队进来，我们暂时不用做什么了。”
“好一个不用做什么了，肯定有很多人还被困在房子里出不来啊。”刘凡羽听到这样的话，就又气不打一处来。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只是一个最基层的小民警。领导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还希望像个普通老百姓一样现在能去防空洞避难呢。”说着说着，女警的声音就带了哭腔，最后终于泣不成声了。
刘凡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别人的要求太高了，能坚守岗位，留在派出所里已经很不错了，就算她现在不管不顾跑到防空洞去也不会被当做逃兵处置，毕竟她只是个小警察。
“我知道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不该怪你。”刘凡羽声音温柔地说。
“叔叔，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妈妈？”此时一直很懂事没有插嘴说话的小女孩问刘凡羽。
“来，丫头。”刘凡羽伸出手臂揽过小女孩的肩膀。“现在天黑了，外面有好多怪物。叔叔也不知道你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他们有可能在防空洞里，也有可能在家里。明天白天叔叔带你去同学们那里，好不好？”
“不好，叔叔，你明明说要带我回家的，你骗人。！”小女孩委屈的大声哭喊出来。
哎，刘凡雨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小女孩儿的父母很有可能已经去世了。但是他不好直接说。
“明天叔叔先把你送到老师和同学们那里，然后去你家看看爸爸妈妈在不在，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就要回家！”
面对不大的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哭哭啼啼的女人，刘凡羽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这时女警平复了一下情绪，把小女孩儿抱在怀里说：“爸爸妈妈一定没事的，阿姨一定帮你找到他们，不哭了好不好？”她轻轻把小女孩儿抱到自己的腿上，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好。”小女孩儿抽泣了好一会儿轻轻答应了一声：“阿姨，我好困，我想睡觉。”
女警拉着小女孩儿的手，带她来到值班室的床上躺下，自己也躺在了女孩儿的身边。
看到这样的场景，刘凡羽觉得很温馨，困意上涌，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