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陨石坠落
“看啊,是流星!!”一个女孩儿手指天空尖叫。路上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去。
灰白色的天空被五六个巨大的火球照的通红,火球拖拽着明亮的尾巴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砸向地面。
“是陨石!快跑啊!”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撒开步子就跑,路上的行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尖叫着四处乱窜,一时间路上乱作一团,不断传来汽车刺耳的喇叭声、叫骂声、刹车声还有碰撞声。下班的行人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不知道自己应该跑向哪里。很快马路上就塞满了停住的汽车,被彻底堵死了。
刚下班走出楼门的刘凡羽还没来得及点燃叼在嘴里的香烟,就被这场面震慑得定在原地。“快躲进楼里!”这时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人们纷纷冲向写字楼。刘凡羽顺手拽起一个摔倒在地上的年轻姑娘,也奔进大楼。
“轰!轰!”刘凡羽刚跑进楼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声,随着巨响,整个地面都在剧烈地震颤。他立刻趴倒在地,把女孩儿压倒在身下。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爆炸声不绝于耳,刘凡羽趴在墙角动也不敢动。突然,楼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防空警报。
是空袭?是地震?不是,都不是!他看到了巨大的陨石坠落。刘凡羽脑子里一团乱,胸口感受到身下的女孩儿止不住的颤抖。等了十分钟,直到再也没有声音和震动传来,他才爬起身快步走到大楼门口张望。
隔着淡红色的烟尘,他看到路上一片狼藉,在不远处的路口正中,有一块和集装箱一样大的陨石深深竖直着镶嵌进大地,柏油路面高高隆起翻开,汽车杂乱地停在路中央,数辆汽车侧翻着在路边冒着黑烟。人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纹丝不动。刘凡羽的瞳孔猛地放大,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刚刚发生了什么?陨石坠落,然后发生了大爆炸吗?
看着满目疮痍,刘凡羽花了一小会儿时间平复心情,快步走向离他最近的男人,男人趴倒在地上。刘凡羽把他翻转过来,发现男人呼吸平稳,只是昏死过去了。他摇动着男人的肩膀:“喂!醒醒!”。不管他多用力拍打男人的面颊,男人都一动不动,刘凡羽翻开了男人的眼皮,只见男人的白眼球上爬满了红色的血丝。
刘凡羽放下男人,走向另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试图叫醒她,可不管他试了多少次,试了多少人,这些昏迷的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而且所有人都浑身滚烫。他掏出手机想拨打急救电话,但根本没有信号,所有倒下的人裸露的皮肤上都有红褐色的丝状物用肉眼勉强可以看到的速度爬动,红色的丝线紧贴着皮肤从他们的脸上爬到脖子,再爬到胸口,像是一条条缓慢蠕动着的红虫。这场景让刘凡羽恶心欲呕,不敢再碰地上躺着的人。
楼里的人们相继走了出来,大呼小叫地唏嘘,表达着自己的震惊还有庆幸。有的人掏出手机想向家人报告自己的劫后余生;有的人吓得扭身就钻回大楼;有那么几个人和刘凡羽一样,冲到马路上救人,但当他们看到躺在地上的人们脸上、手上蜿蜒蠕动着的红线后纷纷倒退,这些是什么,太诡异了。
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年轻人小跑着来到站在路边皱眉的刘凡羽面前:“大哥,这些人是怎么了?他们,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没死,我刚检查过,都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
“诶,我糙,怎么还都躺着呢”。
“你别去。”刘凡羽一把拉住正欲往前走的黄毛胳膊,“你看他们脸上的东西。”
“我糙!什么玩意儿啊!”黄毛眼睁睁地看到倒在面前的女人脸上的红线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聚拢成更粗的线绳,交织成不规则的网,覆盖了女人的整个脑袋。红褐色的丝线如同在淤泥里随波摇动的许多红虫,探出头在女人面部上空慢慢晃着。好奇心让黄毛不由自主地凑得更近了一些,倒在地上的女人本来朝天的脸突然转向黄毛,黄毛清楚地看到这些红色的丝线遮盖住了女人整张脸,只露出两颗布满血丝的眼球和两排雪白的牙齿。
“操!什么玩意儿!”黄毛哪见过这种东西,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砰!”刚一退后,黄毛就觉得后背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赶紧扭头,却只见一个男人从背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哎?!哎?!啊!”满脸红色丝线的男人张开了大嘴,一口咬住了黄毛的脖子。黄毛没喊出来的话变成“咝”的一声。鲜血从黄毛的脖子上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白色t恤,黄毛的手脚不断抽搐着,满脸红丝的女人这时也爬到黄毛的脚边,抓住了黄毛的小腿,一口咬下,贪婪地撕扯着他的腓肠肌。
刘凡羽眼看着黄毛是没救了,转头就跑,与此同时周围的人们发出连声惊叫,人们再次慌乱地跑了起来,躲避着几乎同时从地上爬起来的被红色丝线缠满头部的怪人。怪人们一开始速度很慢,可不到两分钟里,他们学会了小跑,跑得越来越快,紧紧追逐在人们的身后。两个年轻女性跑过街角,看得出她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一看就知道平时缺乏锻炼,跑了没多远就慢了下来,用力喘着粗气。
“啊!”一个女人的挎包被怪人抓住,紧接着就被巨大的力量拖倒在地,前面牵着她手的同伴也被一起拽倒。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如同开饭的铃铛一样悦耳,四周的怪物将她们团团围住。
这是怎样的一幅末日画面啊,刘凡羽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要救人,对,救人要紧!这时,身后传来了低沉的嘶吼,一个怪人伸直手臂抓来,刘凡羽浑身打了一激灵,一记鞭腿踢在怪人的膝盖外侧,怪人随即摔倒。刘凡羽不由多想,快步走到一个趴在地上正准备扑咬路人的怪人身后,摘下挎包,把肩带套在怪人的脖颈用力一勒再一扯,在怪人的牙齿即将碰到倒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手臂时将其拉开,刘凡羽一脚踏住怪人的脊背,手臂持续发力:“愣着干嘛!快起来!进楼里!”中年妇女这才停止惊叫,立刻打了个滚,甩开浑圆的膀子就跑向最近的一座楼里。刘凡羽踩着怪人的脊背,双手往前一送,怪人的脸就狠狠拍在地面上,他用力一抄,把挎包肩带拽了出来。这时,马路上的正常人已所剩无几,只有满地残缺的尸体和满脸红丝的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必须赶快找到警察!刘凡羽迈开步子跑向最近的派出所。空气中的红色烟尘始终没有消失,散布在整座城市的半空,地面上满是斑驳的红褐色斑块,踩上去如同踩在苔藓上一样很是滑腻。街上的怪人缓缓地游荡,张望四周搜寻着新的猎物。
刘凡羽一路躲躲藏藏地绕过怪人,这个时候路上车多人少,很多怪人被锁在车里,看到有人走过就伸直身子用力拍打玻璃,发出砰砰的响声。
这些是什么东西?它们吃人,丧尸么?是陨石带来的病毒吗?这传播得太快了吧。警察呢?部队呢?我需要武器!一念及此,刘凡羽走进前面的工地中。
工地里深灰色的钢筋水泥楼体在顶端套着绿色的防护网,像是一个怪兽矗立在淡红色的烟尘中,不远处有一座两层楼的临建房,刘凡羽搜过一楼的所有房间,发现只有一些盆盆罐罐、啤酒瓶、毛巾之类的生活用品,根本没有能用的东西,于是他顺着铁管焊接的楼梯爬上二楼,拉开简易房门,一股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四张上下铺紧巴巴地摆在房间里。绕开房间中央的小矮桌,他打开墙角的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一段钢筋和一把12英寸螺丝刀。半米长的钢筋在他手里挥舞了两下,很是趁手,和从前他在警队里用的警棍差不多。螺丝刀很长,拿在手里,如同匕首。刘凡羽很满意自己的收获,将螺丝刀插在自己的皮带里,拎着钢筋就往外走。突然,他的小腿被紧紧抓住,心脏顿时一紧,头发根根倒竖,转身挥动钢筋狠狠砸下,“啪!”这手感像是敲击裹在被子里的硬物。他不敢有片刻停顿,接连敲击从下铺探出的红色头颅,怪人发出尖利的叫声,粘稠的口水从张开的大嘴里滴落出来。刘凡羽的手上终于有了敲碎颅骨的手感,鲜红的血液从破碎的头骨中飙洒出来,但怪人仍然没有放手的迹象。
“松手!”刘凡羽用力砸在怪人的手腕,怪人的手一松,他赶紧抽出自己的小腿。这玩意儿没有痛觉!刘凡羽向后急退,抽出螺丝刀警戒。只见那怪人垂着从床上爬下来的半个身子,再也不动了。
然而没有给刘凡羽喘息的时间,房间门外已有另一个怪人悄悄摸了过来,是刚才怪物的叫声将它吸引过来的,怪人赤裸着身子只穿了一条短裤,整个头部和双手都被红色丝线包裹着,红线螺旋着在怪人的指尖拧成尖利的锥子。它停顿了半秒,旋即扑向刘凡羽。狭小的空间让刘凡羽无处闪躲,胳膊被怪人的尖爪刺入,忍着钻心的疼痛,刘凡羽弓步向前,右手一把抓住怪人的手腕,用力一拉,左手一推怪人侧过去的肩膀,将怪人擒住,接着就是一个正蹬,怪人一下扑开了三合板做的房门,上半身趴在简易护栏上。不等它动,就被从后面赶来的刘凡羽俯身抱住小腿,直接从二楼掀了下去,怪人尖叫着砸在地上,不断扭动着四肢却爬不起来。刘凡羽扶着栏杆大口喘着粗气,幸亏自己反应够快,也多亏了自己曾经是个刑警。刘凡羽看着被戳出四个小洞正汩汩冒血的小臂皱了皱眉,一把摘下晾在阳台上的白背心系在伤口上。会不会被感染变成怪物?刘凡羽走下楼,将螺丝刀插入倒地怪人的眼窝里,怪人停止了扭动。他蹲下触摸了一下怪人脸上红色的丝线,本来贴合在怪人脸上的红线突然有了反应开始蠕动。红色丝线是一种生物吗?人类被寄生之后就会变成吃人的怪物。这些人还能恢复吗?带着这些疑问,他跨上一辆自行车继续向着派出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