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活得久
楚家老祖在黑石城应是年龄最大的老人，前朝庆历五年出生，算来他已经三百八十六岁了。
老人自己小时候，自己的父亲总是说他是牛年的小牛犊子，母亲却是说他是虎年的大老虎，老人自己也不知道到自己的生肖到底是什么动物，他自己其实并不在意，活的久谁还在乎自己是哪一年生的，只有那些二三十岁的小年轻才没事将自己的生肖拉出来算个运势。
逆天改命什么的，用老人的话说那即是扯淡，很多所谓的命理，都带有算命先生对自己个人人生的总结。一叶障目，一叶知秋，似乎很有道理，只是大多数算命先生寿不过百年，也就只能顶天也就只能看见百年之内的事情。
所以一百岁之后，每逢子孙后事询问自己生肖，老人有时说自己属牛，有时又说属虎。很多人七老八十之后会说“六十花甲，七十古来稀,八十耄耋”，仿佛已经看透人生，随时可以赴死一样，事实上一旦可以活下去，那个还不是生龙活虎从新像个傻孩子。于是家有一老犹有一宝，更多的时候还需要看这个老人愿不愿替后代作除考虑，不然出了外人，自家儿孙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后定会吐一口唾沫，骂一声“老不死”。
好在，楚家所有人，不分老幼，都是发自肺腑称他一声“老祖”。
在楚家老祖的记忆中，黑石城最早这一片生活着八户，除了他们这一家，其余皆是本地人。至于这些本地人现在为什么会全部消失，老人每次给后世子孙讲故事时，总是含糊其词，死人有什么资格让他废一星半点的口水。
克罗马克人，还是安迪印人，……那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黑石城曾经生活着一群落后的人……他们愚昧落后，食人饮血……
楚家老祖想到此处，轻轻摇了摇头。人没了没关系，他们的房子没有了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们的土地留了下来，克罗马克人就是好的克罗马克人！
这个就比较人间真实。现在楚家其实遇到的问题，与当年的克罗马克人别无二致。黑石城主作为外来人，也做的是和当年楚家人一样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首先你的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哼哼，想和我玩，老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了！”
宋家其实和楚家并不是敌人，据说梅柔娘的夫君，宋飞廉性子恬淡，虽是权贵功勋之后，只喜诗词歌赋寄情山水。和黑石城其他大家族关系轻快如水，有谁会拒绝一个神秘事情都不愿意多管的城主呢？
宋飞廉活着的时候，因为有了他在黑石城各方势力中周旋，整个黑石城至少表面一片祥和，吃的穿的俱全。
奈何天不遂人愿，宋飞廉在四十五岁的年纪上，忽然一病不起，有人说宋飞廉和梅柔娘闹起别扭，夜眠花柳巷，染上某种不可描述的急病，也有人说，宋飞廉挡住了某人的路，被下毒，这才一病不起。
随后整个黑石城的城务被交给梅柔娘，原本黑石城中的各大家族还准备看梅柔娘的笑话。都觉得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弱女子能干什么？不想不到一年，梅柔娘连消带打，恩威并施，居然拿下了黑石城防卫军的指挥权。
有了防卫军的支持，梅柔娘又将黑石城中的家族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很快各个世家基本上已然臣服，除了楚家！
一方面楚家觉得自己百年大族，俗话说十年的城主，百年的家主，没必要向一个娇滴滴的娘们臣服，一方面他们楚家的生意又是做的是北狄人的生意，黑石城五千的防卫军，在楚家家主眼里，那就是一群土鸡瓦狗，经不起北狄人的冲击！
可惜，前任楚家家主，楚云天和楚红河的父亲，一次远赴北狄归来的路上被一伙蒙面人击杀，楚家上下顿时失去主心骨，一时风声鹤唳，几乎到了树倒猴孙散的地步。好在楚家老祖，重新管事，这才将楚家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有人说楚家家主的死亡，绝对是梅柔娘的手段，奈何楚家老祖将说这些话的楚家人都仗八十，严禁楚家人将这套说词放出去。至于外面人怎么说，他管不着。
然后，楚家老祖亲自登门，向梅柔娘表示臣服，甚至楚家老祖还将自家这一代的嫡长孙送到城主府，和宋飞廉的唯一儿子宋鹤皋做了伴读书童。
从此，在黑石城地面上梅柔娘说东无人敢说西。
如此平静过了许多年，直到几年前宋鹤皋和楚云天一起进京，突然从京城传来消息，宋鹤皋身死，楚云天重伤。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京城中的那位女帝陛下下的黑手，为的就是让梅柔娘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无，从此过上孤家寡人的生活。
想打年，才华横溢的宋飞廉身后也曾跟着过一个姑娘，那姑娘就是现在的女帝陛下。当然这种宫闱内情一般人就是知道也不敢乱说。
不想梅柔娘根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只是带人去了京城，平静的将宋鹤皋的尸体运回黑石城，与他的父亲葬在一起。然后一直细心照顾自己从京城带回来的楚云天。
你没看错，就是在城主府照顾楚云天，顿茶倒水，换衣换药，无微不至，无一不是亲手所做，仿佛见楚云天当做自己的孩儿一般照顾。楚家人几次三番要将楚云天接回楚家都被她一口拒绝，说什么重伤不可轻移。楚家人无奈，只好放任自去。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三个月后，随着楚云天伤愈之后，黑石城就传出一桩惊天绯闻……梅柔娘和楚云天日久生情，已然行了苟且之事。
楚家老祖无可奈何，这女人果然是为了报仇，已然不顾自己的脸面。想想自己这一次也许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当时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信了那个京城女人鬼话！只是他有什么办法，世间的利益从来不可能白白让你全得了，有失才有地。
“老祖，城主府的攻击愈发凌厉了！现在攻击的士兵，已然穿上了山文铠！”
魏常河一身铠甲居然破破烂烂，被刀剑砍得破破烂烂。
“请老祖出手吧！”
楚家老祖说道：“这就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