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李长生
陈默看着贞德坚定的眼神，开口问道。
“所以现在准备怎么办？”
贞德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却总是粗中带细，不会鲁莽行事。
“先去一趟英雄之城。”
“不管是终焉教团，还是曹家鬼魂牵扯出来的情报，都意味着这个任务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
“我们现在只能将这任务交给英雄之城处理，然后跟着打打辅助。”
“那我就是辅助的辅助。”
陈默一脸严肃，没有一刻忘记自己辅助的身份。
“啊，哈~~~”
贞德捂住额头，无奈叹息。
王校长这学生什么毛病，明明很有能力，却总想着划水。
这一点跟黑犬倒是不太一样。
警察收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局子。
刚下车，局长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
“两位小友，你们那刑具”
“是料理！”
李清秋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啊！这！”
你管这玩意叫料理？这可是连鬼吃了都能招供的恐怖杀器啊！
“啊！对对对！”
局长一拍脑门，面带歉意的说道。
“你们这个神奇的料理，好像还剩下不少，不知道能不能分给我们一点？”
说完，局长还指了指被抓回来的杂鱼阿飘。
“你看，这些妖魔鬼怪的，我们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对付它们还是两位的料理管用。”
“也对。”
陈默稍加思索，就将库存全给了局长。
毕竟曹城还在闹鬼，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拷问，不如直接将这麻烦事丢给警察蜀黍。
“够不够？要不要多做一些？”
“真的吗！？”
局长闻言大喜，心中乐开了花。
这玩意连鬼都要屈服，更何况是人？哪天找个罪大恶极的囚犯试试，看看能不能撬出什么大秘密出来。
局长急忙叫来人手，三更半夜的也不知从哪里搞来几车食材，看的陈默拳头都硬了。
剥削劳动力是吧！
不过李清秋倒是十分高兴，二话不说就撸起袖子加油干。
正主高兴，陈默这个打下手的也懒得计较了。
毕竟，李清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订单，可把她高兴坏了。
第二天。
陈默一行人在局长和蔼的目光下离开了曹城。
“局长人真好，还借我们辆车。”
周洁拉开车窗，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确实省了不少功夫。”
阿福坐在驾驶位，随手扯开领带，长长的松了口气。
一路上装保镖可把他累坏了。
“没想到这次任务进展的这么顺利。”
眼镜蛇挽住贞德的手臂，笑着说道。
“是啊，对亏了陈默发现了曹人齐的骨片。”
“陈默？”
众人见陈默没有发声，齐齐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陈默用手撑着脸颊，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小默？”
雯雅拍了拍陈默肩膀，拉回了陈默的注意。
“啊？怎么了？”
陈默眨了眨眼睛，明显没有注意刚才的话题。
“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林盛丰转头，略带好奇的问道。
“我在想曹家的案子，和地下城的事情。”
陈默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发出很有规律的响声。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仔细想想，从启灵学院的龙脉，到帝都郊外的幽影迷界，甚至可以把曹家一夜灭门算上，从中就可以看出终焉教团的谨慎与狠辣。
而自己这一行人，初到曹城，就撞上了一个地下城的诞生，还碰巧是以曹人齐为核心诞生的地下城。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再看看之后，警察围剿废弃医院。
实力碾压，抓鬼拷问。虽然得到了关键情报，但竟然没有一个人伤亡。
并不是陈默坏心眼，盼着战士伤亡。而是这不符合终焉教团的风格，它们就像是基地组织，就算计划被破坏也要搞个自爆活跃一下气氛。
仔细想想，这事儿也处处透着诡异。
首先，曹家已经被终焉教团覆灭，他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用曹家人为基础，创造地下城？
其次，这些新生地下城并不强力，充其量就只能制造一些骚动，顺便让警察蜀黍活动一下筋骨。
还有曹人齐老妈那句“他们是为了天碑气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碑气息除了强化体质，难道还有其他用途？
仔细想想，也只有启灵事件中，曹家用了天碑气息来掩盖蚀龙大阵。
陈默将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大家听完后也陷入了沉默。
“那怎么办？要不掉头回曹城？”
阿福一踩刹车，回头询问。
“回曹城估计也没什么进展。”
陈默抬手捏着眉心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的因为这把是打辅助，所以坑爹展开就离我而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按照陈默一路走来的经历，他可以断定，事情没发生变故，那肯定是时机未到！
“总之先去英雄之城吧。”
阿福点头，车子继续朝着英雄之城开去。
陈默幽幽一叹，看着窗外的风景，嘴里开始不断念叨。
依稀可以听见什么“一路平安”“到了英雄之城就去相亲”“放假就回老家开入学宴”之类的话语
很明显，这位靓仔企图使用因果律来提前引爆危机，免得到时候自己承受不来。
一路无事，众人平安到达英雄之城警察局。
尼玛！
陈默一脸绝望的走下警车，脸色难看至极。
“我们摊上大事了！”
居然连flag大法都没用，这个坑有点恐怖啊。
众人懒得理会陈默，只当他是突发恶疾。
“你们准备怎么办？”
将警车停好，并跟警察说明情况后，贞德才开口询问众人。
“我，阿福，眼镜蛇，需要去跟英雄之城守军汇报情况。”
“你们是先去旅馆，还是自由活动？”
英雄之城常年处于战备状态，出入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这里安全可以得到保证，贞德也放心让这群拖油瓶自由活动。
林盛丰决定跟去军部逛逛。
周洁，雯雅，李清秋准备组团逛街。
陈默决定去英雄纪念馆看看。
“陈默你居然想去英雄纪念馆？”
周洁有些惊讶。
众所周知，英雄纪念馆里只有战士们的身份事迹，和一些纪念物品。
对于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枯燥乏味的地方。
“来了英雄之城，至少该去看看英雄吧。”
陈默笑容温暖，语气像是玩笑，却能让人感觉到一股真挚的情感。
众人一愣，莫名的被这股情绪感染。
“我们也跟你一起去吧？”
周洁，雯雅，林盛丰，林清秋开口，准备放弃原本行程。
“不用，我想单独逛逛，可能会比较久。”
“那行，你先去，我们之后过去找你。”
商量好之后，大家就地解散。
陈默叫了辆的士，直接出发。
“红色远征吗？”
陈默看着庄严的英雄纪念馆，陷入了回忆之中。
“也不知道李长生还活着吗？”
算算时间，那个独自归来的少年，如果活着也是快要一百岁的高龄老人了。
“啪嗒，啪嗒。”
英雄纪念馆宽敞且安静。
陈默走在其中，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走进展厅，陈默就看见镶嵌在墙壁上的石碑，它们记载着红色远征的全部经过。
陈默走的很慢，看的很仔细。
从队伍集结，到队伍出发。
一路前行，进入秘境。
红色开路，踏血而行。
前赴后继，摧枯拉朽。
十万大军，一人生还。
石板上全都写的明明白白，没有夸大没有修饰，只有那股英雄气概震撼人心。
陈默只觉得心跳加快了几分，仿佛有什么东西开始苏醒。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英雄纪念馆深处走去。
石碑之后，是十万英雄的个人资料。
照片，姓名，事迹，整整齐齐的挂满了整个纪念馆。
陈默走的很慢，他仔细的看着每一个人，将他们深深的印入了脑海。
“虽然不能一同为战，但我至少可以记住你们的名字。”
陈默嘴角带着复杂的笑意，每看过一个人，就记住一个人，然后发自真心的弯腰鞠躬。
他知道了，那个有着横贯鼻梁刀疤的将军叫做孙镇岳。
他知道了那个步兵小队，最后的队长跟年轻的士兵叫做，王亿和慕容博。
他知道了炊事班班长叫做饶平安。
他知道了
十万个人，十万份记忆，十万个鞠躬。
等到陈默回过神来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
周洁，雯雅，林盛丰，李清秋，其实早就来过，当他们看见陈默忘我鞠躬的时候就默默的离开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
陈默走出纪念馆，看着星河浮现，有些唏嘘的笑了笑。
“小伙子，要不要吃个便饭？”
陈默一惊，迅速转身看向身后。
眼前是一位面庞清癯的老者，脸上刀刻一样的皱纹像是条理分明的叶脉，向陈默显示着他饱经沧桑的阅历，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慈祥的光芒，显得格外亲切。
“呵呵！”
老头儿微微一笑，朝着陈默伸出了手掌。
“我叫李长生。”
李长生！
怦！怦！怦！
陈默能够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与有些急促的呼吸。
“您”
陈默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抬手指向纪念馆。
李长生明白了陈默的意思，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我就是剩下的那一个。”
“您您好！”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陈默，罕见的有些慌乱，楞了半天才想起来李长生的手还悬在半空。
“啊！抱歉。”
“没事。”
李长生直接抓住陈默手掌，用力的握紧。
咔啦！
这一刻，陈默感觉到自己灵魂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破壳发芽。
全知全能。
御空法则领悟！
薪火！
陈默与李长生同时陷入短暂的恍惚，红色的鲜花血色的道路以他们为中心开始扩散。
李长生从过去走来，他踏着尸山血海，怀抱着一缕希望，身后是十万战友的英魂。
当他握住少年的手。
就有一缕火光从灵魂深处燃起，点燃了少年的手掌，包裹了少年的身体。
这薪火生生不息，这薪火温暖如春。
“这这是！”
李长生手掌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恢复平静，不料这个简单的动作却挤压了双眼，将憋在眼中的泪水挤压成了泪滴。
一滴浑浊的老泪划过脸颊，瞬间击碎了老人那包裹自己七十年的外壳。
七十年了，他逢人便笑，他怕，怕别人觉得他难过，怕自己不够开心，怕自己辜负了十万战友。
七十年啊，他是一滴泪都没敢流下。一切的悲伤都只敢往心底里装，直到积泪成海，直到大海决堤。
“死了！他们都死了！”
这一刻，李长生仿佛见到了曾经的战友，一切的苦楚都有了能够倾诉的对象。
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陈默敞开怀抱，轻柔的将李长生拥入怀中。
这个百岁老人，在此时哭的像是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陈默轻拍着李长生的后背，一老一小两人身上泛起淡淡火光。
那火光既温暖又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生才停止哭泣。他不好意思的摸了一把脸颊，有些窘迫的说道。
“让你见笑了。”
说完老人又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为何，我觉得小伙子你非常亲切，就像是曾经的战友一样。”
说到这老人又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说道。
“别在意。”
“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迷糊。”
“或许不是迷糊。”
陈默摇了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
“天碑！”
“我从天碑虚影之中，亲眼见证了你们经历的一切。”
“天碑虚影？”
李长生呆了呆，突然问道。
“你是启灵学院的学生？”
“没错。”
陈默点了点头，将启灵学院的学生证拿了出来。
李长生接过陈默的学生证，仔细看去。
“陈默？你就是大家说的那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