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章 那黑暗的八年
就在这时，曲直将曲悠悠关进厕所的视频被人曝光了出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
曲直 校园霸凌
曲直滚出娱乐圈
曲直 精神病
被纷纷刷上各大网络平台热榜榜首。
随即曲直和曲悠悠的关系被挖出来，哪怕曲悠悠为曲直澄清视频里的事情，但自诩正义的网友并不买单。
在顾言公寓里，曲直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因为曲直的状态很不稳定，顾言将乐乐送到了顾央那边，拜托她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顾央刚好忙完一个项目，有休息时间，便欣然答应了。
顾言端着午餐站在房门前，放在门把上的手迟迟没有落下去。
他想起专辑发出去那天，曲直眼睛带光地跑过来对他说，她的作品被人喜欢了。
那个神情，让他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的曲直，在爱的包围里长大的无忧无虑的曲直。
然后，这好不容易回来的光芒，慢慢熄灭了，他看到了14岁那年的曲直，眼神黯淡，整个人仿佛失去所有的生气。
这一刻，他才真实感受到，苦苦挣扎于双相情感障碍的八年的曲直，是什么样的。
整理一下情绪后，顾言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的窗帘都被拉上了，不留一点缝隙。
不过，顾言还是在黑暗中锁定了曲直的位置。
“别开灯。”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声音的主人已经许久没有说话了。
顾言想要开灯的手停住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了曲直身边。
曲直正抱着双腿蜷缩在床上，顾言在床边坐下了。
他想伸手触碰曲直的肩膀，但是被躲开了。
“不要，碰，我，你会变脏的。”曲直小声地说道，语气冷淡，顾言却从中听出了她的脆弱。
他想起刚刚与张士礼的通话，于是索性一把将曲直揽入怀中，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顾言靠近曲直的耳边，轻声地说：“小欢，我在这呢。”
因为受到网络的影响，曲直一直沉浸在那八年里，那段只有自己的八年黑暗时间里。
从14岁开始，在学校被关进不同的地方，被同学作弄，书本作业没有一个是完整的。此外，兼顾学业的同时，还要去打工，因为曲振容根本不理她，更别提给钱了。
她不能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没有钱，她就不能看医生。
她知道自己有病的，她知道的。
那个时候的曲直，也不能理解，怎么是她呢，为什么是她生病了呢？她仿佛陷进了一个沼泽里，没有人拉她，她也不敢擅自挣扎，生怕一个不小心陷得更深。攒钱看医生，成了她唯一自救的方法。
所以，在听到顾言的声音时，她愣了一下。
“顾言哥哥？是，你吗？”
“是的，是我。”顾言将曲直抱得更紧了。
曲直抬起手，摸了摸顾言的脸颊，“你来我梦里了，是吗？”
“真好，你还愿意来我的梦里。”
闻言，顾言的心脏就像被人攥紧，用力地捏着，让他快透不过气来了。
“这不是梦，小欢，我是真的。”他覆上曲直的手，让她好好感受他的温度。
“我的眼睛是真的，鼻子是真的。”他拿着曲直的手，在他的脸上摸索着，然后来到嘴巴的地方，在曲直的手上落下一个吻，“嘴巴，也是真的。”
曲直慢慢地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顾言，两个人四目相对。
对视良久，曲直鼻头一酸，埋进顾言的怀里，哭了出来。
这些眼泪浸湿顾言前胸的衣衫，流进了他的心头，是融进骨血里的痛。
“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了。”他轻声低喃着。
过了许久，怀里的人恢复平静，顾言低头一看，曲直已经睡着了。
他没有放开曲直，而是两个人顺势躺下，相拥而眠。
无论外界发生什么，只要他们还有彼此，就足够了。
原本想趁着乐乐不在的时候，好好陪着曲直。
结果第二天，顾央就把乐乐送回来了。
“她从昨晚开始就哭个不停，睡觉也只是睡了一会，起来又哭。我觉得她应该在找妈妈。”
想到曲直的状态，顾央不由地叹气，“小直现在怎么样了？”
顾言摇了摇头，把乐乐接了过来，看着眼睛已经被泪水打湿的女儿，更是心疼不已。
他，深感挫败，不是个合格的爱人，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顾央看到这父女俩的神情，也没有再继续打扰。
“你有需要，和我说一声，我是你姐。”
“会的，姐。”顾言点了点头，和顾央告别。
进门后，顾言将乐乐捧起来，父女俩额头相抵，“乐乐，我们一起陪着妈妈，好吗？”
乐乐止住了哭声，好像能听懂一般点了点头。
等他们走进房间，躺在床上的曲直似乎有感应般坐了起来，看着乐乐。
“小欢，你看，我们的女儿，她在找你。”
乐乐在顾言的怀里拼命挣扎，想要去曲直那儿。
顺从女儿的意思，顾言将她放进了曲直的怀抱里。
怀里突然多了一个温暖的小东西，曲直愣了一下，好软，好暖，在她看向乐乐的时候，乐乐朝她笑了一下。
然后曲直的意识慢慢回笼。
“重启系统！”
“系统重新启动中！”
“您好，佛系系统小7为您服务。”
“小7？”
“曲小直，你终于清醒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顾言和曲直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