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章 你们只是爱自己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曲直独自一人到曲家找到了曲振容。
不是为了所谓的父女相认，更不是为了孝顺父亲。
而是要彻底摊牌。
跨进曲家的第一步，那些尘封的记忆席卷而来。
家门口放着的秋千是曲振容亲手装上去的，现在已经生锈了，曲直小时候最是喜欢在这里玩。
而门上标着模糊的横杠和数字，是曲直从1岁到12岁的身高记录，后面，就没有了。
她弯下腰，摸着那些刻痕。
秋千都生锈了，刻痕也模糊不清了，连这些死物都变了，人怎么会不变呢？
等她收拾好心情，走进去的时候，发现曲振容和陈芳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直到曲直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才发现她的到来。
曲直看着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样子，真是可笑极了。
陈芳什么时候勾搭上曲振容的呢？
她想了想，是从她和曲悠悠被接进曲家的那一刻。
那个时候，曲直还小，不懂大人之间的曲曲绕绕。
只是奇怪，为什么保姆阿姨很关心爸爸，甚至，负责给爸爸打领带，这个属于妈妈的工作，都被保姆阿姨替代了。
现在，她明白了。
那个时候，方知虹和曲振容早就已经是表面夫妻了。
一个在外面当小三，一个在家里养情人，可不是绝配吗？
曲直的脸上带着嘲弄的笑容，这在曲振容和陈芳眼里，尤为刺眼。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郎情妾意了。”
哪怕曲直接受了被抛弃的事实，但她还是很不服气。
是的，不服气。
凭什么，你们都可以有好的生活，而我只能在角落里，承受伤害，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听到。
“你，你回来，干什么？”曲振容很不自然地质问曲直。
“哪能用回来二字呢？曲总，这又不是我家。”
“你……”
“我只是来，拿个东西。”
“你的东西不是都搬走了吗？还要拿什么？”陈芳心虚地开口说话，毕竟，她把曲直的一些首饰都收起来了。
“我还没说什么呢？阿姨就这么紧张了？”曲直直勾勾地盯着陈芳，她早就知道陈芳拿走了她的东西，只不过她不愿计较罢了。
那些东西，她也不需要。
不过……
“我就问问，当初我自杀，你知道吗？”她轻飘飘地看向曲振容，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而曲振容的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什么？自杀？什么时候的事，你……”曲振容想问她有没有事，但转念一想，有事的话，他也看不见这个女儿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儿。
曲振容的慌张做不得假，曲直知道曲悠悠不会不把这件事告诉他的，除非，有人在故意捂着这件事。
“什么时候的事？嗯，让我好好想想。”曲直故作思考的模样，“要不你也问问阿姨吧，她可能记得比较清楚。毕竟，是她女儿给我叫的救护车。”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曲振容激动地握紧陈芳的肩膀。
陈芳颤抖着想要挣脱，但曲振容的力气非常大，她无从解脱。
“是……她确实是自杀过，但那个时候……”
“你怎么敢？怎么敢？”闻言，曲振容更加激动地质问她。
“你那个时候，公司的生意被顾家搞得乱七八糟了，我……我也是，担心你，不想你太操劳……反，反正她不是没死吗！”
说到后面，陈芳突然有底气，对啊，她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嘛，当时没告诉曲振容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曲直笑了。
“呵，阿姨说得没错，确实没死呢，曲总不至于发这么大的脾气。”
“我……”曲振容心情复杂，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何况，当初，你但凡对我上点心，也不至于不知道我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事。说到底，你和方知虹，都是一类人。你们只是爱自己，却滥用爱的名义伤害别人。”
曲直没有任何指责的语气，刚开始的不服气，已经平息了。
只要不对别人抱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她对曲振容不是没有期望过的。
在无数次睡不着的深夜，被噩梦纠缠的深夜，她多想有一双爸爸的手抚摸她，告诉她，别怕。
可是，这么多年了，没有。
“我已经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了。那么以后，就不打搅你们了。”
曲直潇洒地转身，不理会身后的人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今天，确实得到自己的答案了。
从此以后，她和曲振容，就真的没有任何父女情分了。
走在路上，曲直的心情从未有这么轻松过。
“你似乎很开心？”小7感知到曲直的情绪后，不理解地发问。
“是啊，很开心。”只有曲直知道，她为什么开心。
因为，她已经和原生家庭的悲哀不幸，和解了，彻彻底底的。
至于方知虹，她不会再去看一眼。
顾言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她了。
从方知虹如何勾搭上顾怀志，再到陷害曲家后逃之夭夭的事。
是的，顾怀志可不是为了林施施的面子才打击曲家。
而是因为，方知虹告诉他，曲振容早就出轨了，所以她为了寻求安慰，才和顾怀志开始的。
她甚至告诉顾怀志，曲振容要逼她回去认罪，于是，顾怀志便一边送走方知虹，一边打击曲振容的公司。
听完这些事，曲直不知道该是感叹天作之合呢，还是一丘之貉。
不过，这些事，也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曲直很快就回到了顾言家里。
“怎么样？”
“他身体好着呢，我也说开了，以后，”她停顿了一下，“以后我就是真正的孤儿了。”
顾言一把将曲直拥入怀里。
“没事，你还有我，还有乐乐。”
“我没事啊，只是接受了本应该接受的结果。”
她推开了顾言，想要去看看女儿，却没想到进屋看了这样的场景。
“姐？你和他，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