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想爱不敢爱的人

    经过两天似真若假的梦境，曲直终于醒过来了。

    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鼻间是消毒水的味道。

    她刚想抬手，却发现手动不了了。

    低头看去，原来是被男人压住了。

    曲直看着顾言的睡容，联合梦境，不禁鼻头一酸。

    该拿你怎么办呢？

    还没等曲直挣脱，顾言就醒来了，嘴里念着，不要离开我。

    于是，两双眼睛就这么对上了。

    顾言欣喜若狂，急忙出去叫医生，连床头有呼叫铃都忘记了。

    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后，他再三确认曲直身体已无大碍。

    医生离开后，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你渴了吗？还是有点饿？”顾言打破了沉默，还变得啰嗦。

    面对这个样子的顾言，曲直不禁疑惑，他也被换了芯子吗？

    “没有，他还是顾言，只不过还没恢复记忆而已。”小7的声音在曲直脑子里响起。

    还没恢复记忆？那么痛苦的记忆，他还是忘了吧。曲直心想。

    “顾言，我们谈谈吧。”许久没出声的曲直嗓子不再那么清脆悦耳，而是略带沙哑。

    “你，想谈什么？”顾言坐到曲直的身边，桃花眼里全是对曲直的担忧。

    “离婚的事。那天，我都听到了。”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事情是不是这样，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妈确实伤害了你母亲，是导致你母亲自杀的凶手。”

    曲直从梦中了解了一切，虽然说这是平行世界，但之前发生的事和前世大致一样，而她的到来，才导致现在已经完全和前世不一样了。

    她和顾言确实在一起了，但是，真的能永远吗？

    她不相信。

    “我们这样下去，真的能幸福吗？两情相悦，最后变得相看两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曲直缓了一下，“我们还是趁早结束吧，在事情还没有变糟糕的时候。”

    曲直的一番话刺激到了顾言，他上前抱住了曲直，“我们不会相看两厌的。你忘记了小时候的事，我……”

    “其实，我都想起来了。”曲直告诉顾言自己完全记起来的事。

    “我们小时候是很开心，但是，”曲直举起自己左手的疤痕，“这些，我也不会忘记。”

    顾言看到那道疤痕，心里疼得厉害，眼眶也红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那天被救回来后，已经放弃了挣扎，选择去看医生。我努力想要忘记这一切痛苦。事实不让。”

    “我到学校，上厕所，被关在厕所里，哦，就是那天你看到我把曲悠悠关进去那天，其实，是她刚把我救出来。为了不让别人找她麻烦，我把她关了进去。”

    曲直低头抚摸着那道伤痕，眼泪让视线愈发模糊起来。

    “没想到，挺有用的，至少她没有被欺负。但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把我骗去存放体育用品的器材室，关了我一整晚。”曲直忍住了眼泪，看向一旁的顾言。

    “你知道我那晚，在叫谁的名字吗，是你呢，顾言哥哥。”曲直扬起了一抹笑容，和记忆里的曲意欢一样，但此刻却带着破碎感。

    “越到晚上，器材室越黑，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们把电都给断了，哈哈哈哈。”说着，曲直笑了起来，“我叫你，可是你都没来，一晚上，都没有人来。”她收起了笑容，“第二天，学校保安出现的时候，我竟然还能自己走出去呢。”

    “回到家后，曲振容还把我骂了一顿，嗯，一个夜不归宿的醉鬼骂了一个夜不归宿的不良女儿，似乎挺合适的。后来，无论被他们关到哪里，我都已经习惯了。”

    “别，别说了……”顾言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了，看过曲直的就诊记录后，他知道她会经历什么，但面对如此详细的第一人称讲述，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刀刀凌迟了一样。

    “顾言哥哥，我没有怪你，真的，因为啊，那天，你正好出国了。”

    “哦，对了，你不是还调查到我有精神病的事吗？对啊，我精神病史还挺长的呢，整整八年，说来也挺巧的，我的主治医生，也是当年帮我缝合伤口的医生。”

    “对不起，小欢，我……”曲直用手捂住了顾言的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顾言哥哥，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不需要原谅你。”

    “所以，离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了，也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的关系了，好吗，放过我吧。”曲直放下手，认真地看着顾言。

    放过我，也放过自己吧，曲直在心里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