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她没有穿书

    门口站着的，是一身公主打扮的曲直。

    但此时，这身打扮因为和温可柔发生争执，凌乱了许多。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曲直看向书房里的两个人。

    “什么杀人凶手，什么报复？”

    面对曲直的问题，方知虹躲避着她的目光，将矛头指向顾言。

    “小欢，别听他胡说，他在挑拨我们。”

    顾言听到方知虹还在狡辩，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愤怒地逼问她，“你敢说你没有害死我妈？你敢说你没有做对不起她爸的事吗？敢吗？”

    面对顾言的层层逼问，方知虹下意识想逃走，于是，她的手不停地摸索，想逃离顾言的桎梏。

    从他们的争执中，曲直明白了，顾言的母亲是被方知虹害死的。

    突然，她的脑海涌现出前段时间的记忆碎片，这些记忆碎片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这一刻，曲直恍然大悟。

    她没有穿书，只是重生了，但是要求系统删掉她一切记忆，重头来过，系统不能抹杀曲直的记忆，只能隐藏，然后给曲直灌输所谓穿书前的记忆。

    但是曲直还是想起来了，她想起来，妈妈转身离开的背影，爸爸每天买醉气急败坏的声音；想起来自己在学校被关在器材室一整晚却没有人来救她的时候；想起来，被大家避如蛇蝎，恶如虫鼠的眼光；想起来，那些被踩碎的常春花；想起来大家只喜欢带着光的曲悠悠而讨厌黑暗的她；

    谁生来喜欢黑暗呢，她也喜欢带着光的曲悠悠，但后来，顾承和顾言的冷漠相待，警告她不许欺负曲悠悠，她明白了，不是没有光，只是她从来不配。

    于是，面对曲悠悠的关心曲直只能恶语相向，好让曲悠悠不再靠近她。

    而曲直也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

    那场让她重生的车祸，也不是狗血，是曲直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后的自我寻死。

    好好活着，是她对重生机会的最大愿望。

    但，为什么，成了奢望。

    曲直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看着眼前顾言和母亲的争执，看到母亲试图把花瓶砸向顾言，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挡住了。

    花瓶砸到了她的背上，碎了，和她此刻的心脏一样，支离破碎。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慢慢地，脚失去了力量，倒了下来，被顾言一把接住了。

    她并没有多庆幸，要是摔倒在碎片上，直接一了百了，不用面对现在的事情，多好。

    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她倒在了顾言的怀里，曾经她很喜欢顾言身上的味道，松木香夹杂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但是，在此时，这种味道，成了一种魔咒，仿佛在说，曲直啊，你本就不配阳光，怎么能有贪念呢？

    曲直看着刚相认不久的母亲，这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装扮已经乱七八糟了，和她平时的时尚精致完全不一样。

    “妈妈，你竟然还会为我流眼泪，谢谢你还回来找我，谢谢。”

    曲直有些喘不过气，歇了一会，转头对抱着自己的顾言说：“这下，母债女偿，可以……了吧。”

    曲直觉得自己呼吸跟不上了，说完这句话，意识也慢慢地丧失了……

    顾言看着怀里只剩下薄弱气息的女人，手里全是从她身体流出来滚烫的血液，自从目睹母亲过世后，这是他人生第二次，亲身体会到，原来一个人的身上，可以流这么多血的。

    “给我醒过来，曲直，曲直，这个债没还完，赶紧给我醒过来，曲小直！”顾言开始口不择言，只为了叫醒怀里的女人。

    但是，曲直只有薄弱的呼吸当作回应。

    “小欢，快醒醒，妈妈在这里。我的小欢啊，呜呜呜。”方知虹的大肆哭泣也没有得到曲直的半点回应。

    顾言将曲直抱起来，准备离开，却被曲母死死地拉住。

    “你，你要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去？你还，还要害她吗？把我女儿，还，还给我！”

    顾言甩不开方知虹，只能用淬了冰的语气说道：“你要是想她死快点，就尽管拉着我。”

    方知虹听完，恢复了理智，松开了拽住顾言的手。

    顾言抱着曲直飞奔向自己的座驾。

    怎么会呢，怎么会有人轻成这样，明明有在好好养肥你啊？

    他不知道的是，曲直离开后，就没有再好好吃饭，而是把药当饭吃。

    “开车。”顾言此刻无比庆幸自己带了李安以，而不是自己开车。

    “是，boss。”

    “曲直，你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嗯？你不是说还要去看长春花吗？不是还要去看极光吗？不要睡了好吗，只要你起来，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很可惜，怀里的人，已经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