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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陛下近日怎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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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美人,您在想什么?”

    陈安见他望着那木兰花出了神,几乎望眼欲穿,神情恍惚,出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陛下近日怎么没来?”

    以前楚九月日日折磨他,从没有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人。

    “陛下,近日在寝宫休息,兴许是那夜风太大,陛下受了凉,到现在还没好。”

    陈安不知道楚九月去了哪?可楚九月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违抗命令,就会死。

    他还不想死。

    “那请太医看过了吗?太医怎么说?”鹿生眉宇微皱。

    陈安听惯了主子们的语气,鹿生的语气有些着急了。

    只是鹿生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鹿美人不必担心,陛下无碍,休息几日便会好了。”陈安看眼前人稍稍松了口气,眉宇舒展,嘴角微不可见的扬了扬。

    “鹿美人,您好好休息,陛下才不会担心,奴先告退。”陈安说完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看着陈安慢慢消失在视线,鹿生盯着木兰花,一会低头浅笑,一会眸光黯淡,来回转化多次,直到弯下身来,嗅了嗅那木兰的清香,顿绽笑颜。

    这么美的事物就该好好欣赏。

    一眼望过去,简直是完美诠释了人比花还要惊艳。

    “鹿美人,今天心情不错啊!”

    不远处娇媚男声传入鹿生的耳朵异常刺耳。

    鹿生假装没听见,扭头就走。

    “怎么?鹿美人现在得了陛下的恩宠,都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鹿生觉得恶心至极,但他最会隐藏情绪,表面看上去依旧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说话也是淡淡的:“逸美人,您怎么来了?”

    上官逸为数不多两次来这,也就是这两次,他每次都要损失半条命。

    “怎么,鹿美人生病了,我来探望,这不是应该的吗?”

    眼前的上官逸一袭靛蓝色长衫,脚步不似之前的妖娆,倒是稳稳当当。

    鹿生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上官逸,丝毫没有意外:“现在看也看过了,我有些乏了,就不请逸美人进去坐了。”

    鹿生礼貌性的微微颔首,转身便要走,不料肩膀被他捏的几乎要散了架,脸上却平淡道:“逸美人,这是做什么?”

    “杀你啊,还能做什么?”

    上官逸眼神冰冷,看着鹿生,仿佛在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陛下这几日在寝殿,他调查过鹿生在这皇宫里没有任何倚仗,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

    就算是将鹿生千刀万剐,陛下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因为他的倚仗是永安侯。

    “杀我,为什么?”脖颈冰凉的触感,让鹿生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紧了紧。

    他不明白,在这宫里十多年,他从未与后宫里的任何人为敌,向来都只有人欺负他的的份。

    上官逸为何如此恨他?

    “你可还记得长安?”

    长安?!!

    那个小姑娘?!

    鹿生的睫毛轻颤,眼帘这才抬了抬。

    初到皇宫时,他日日都在思索如何去取了楚九月的性命,只是楚九月心机颇深,次次落空,只有一次,他刺杀失败险些被发现,一直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小姑娘,跳了出来,口口声声将那把刀说成是自己的。

    楚九月将人送到永安侯地牢,折磨了整整十四天,方才断了气,幸运的死去了。

    否则,她还会继续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鹿生被楚九月用锁链关在如仙殿,不得动身,不得接触阳光,按部就班的吃着奴才们送来的吃食,苟延残喘的活着。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开始他从不记身边人的模样,名字,后来他只记得宫里有一个叫长安的小姑娘,死在了拥有大好年华的十二岁。

    鹿生问道:“你和长安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你亲手毁了她!”

    上官逸目呲欲裂,眼眶通红,抵在鹿生脖颈上的弓弩越发刺的深了些,血往外溢了出来。

    咻!

    上官逸抬了抬手臂,手腕一弯,弩箭抵在鹿生的肩膀,一箭穿透,血打在了白玉兰花上,刺目的红。

    鹿生身体在弓弩的强劲下向前一倾,堪堪被上官逸一把薅住衣领,拽了回去,重新将弓弩的尖端抵到脖颈。

    他眉头拧紧了三分,比起疼痛,他更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会?你是倌籍,而她我调查过,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鹿生的可怕,除了对自己狠,更是他能够知道任何他想要知道的事,只要他想查。

    可当时的确没有任何消息告知他,长安还有一个哥哥。

    难道他的情报出错了?

    “既然你今天终有一死,那我便也不瞒你,我们兄妹二人本就出生在普通人家,父母双亡,自小相依为命,生活虽然过的拮据,却很幸福。”

    上官逸的嗓音沙哑,又道:“只是父债子还,这是世人口中的道理,尽管我不想承认这个暴虐之徒是我的父亲,但血浓于水,避不开的,我被烟酒巷的老鸨看中,她开口就是五百两,在当时那是能救我妹妹的钱,自此我入了倌籍。”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总是晚出早归,妹妹偷偷跟着我到了烟柳巷,兴许是看到我陪客人的风骚模样,自那以后她同我很少说话,一个人自作主张进了宫,留言上说,不想哥哥这么辛苦,进了宫可以补贴家用,她长大了,能抗。”

    上官逸哽咽的说着,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这是鹿生自他入宫以来。

    第一次看到上官逸落泪。

    他以为上官逸是倌籍,习惯了伺候人,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自己的娇媚劲,一副傲人的姿态,鼻孔看人。

    此刻彻底打破了他对上官逸所有的看法,甚至觉得有些心酸。

    鹿生垂眸愧疚道:“对不起,我没能护住她。”

    他对长安终究是有所亏欠的。

    “哈哈……你的一句对不起,她就能活过来了吗?她日日写信,说你是多么多么好的主子,总是会给她很多赏赐,我以为她过的好,便随了她的意,等来的确是她的死讯。”

    上官逸冷笑着,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她的尸体,我都找不到,我一个当哥哥的,连替她收尸都成了妄念!”

    “对不起……”

    鹿生重复着那句话,没有挣扎,只是眼神黯淡无光带着深深的悲凉。

    他能感受到,上官逸的手在用力,脖颈处很疼,一股热流顺着脖颈流到了锁骨。

    紧接着又是肩头一箭,上官逸可不想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死掉,他要一点一点,让鹿生的血流干。

    为他的妹妹陪葬!

    鹿生习惯了疼痛,这些对他来说承受的住。

    或许死在他的手上,是最好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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