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外
“顾行，你说我做错了吗。”
昏睡了一天一夜的沈婉醒来，双目无神，怔怔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她不愿承认是自己害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更不愿承认，她对顾漓所做皆是错误。
顾漓没有对不起顾苏，也没有对不起她。
男人扶着她的手让她坐起来，揉着她的秀发，语气微叹，“苏苏已经不在了……小漓也不是我们的女儿了。”
沈婉呆愣的视线从头顶移到他的身上，呢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一生自诩不凡，到最后却落得个这般下场。
“是我们对不起小漓啊。”
男人话落，沈婉吐出一口血，摇着头，目光稀碎，“不，不是这样的。”
“当年就是顾漓的错，是顾漓害死了苏苏，和我们无关。”
“沈婉，别逃避了，你清醒一点，我也错了，但这不是不能承认的事！”
沈婉苦笑一声，“可以承认，可是我不敢。”
“顾行，我对不起小漓，对不起苏苏，还对不起顾州。”
若是当年没有拆散顾漓和顾州，顾漓也不会和容渊扯上关系了。
“世事无常，万事万物都有其自然的前进轨迹，我们无法控制。”
顾行握紧她的手，轻声道:“婉儿，我们去仙寺修行吧，为那两个孩子祈福，希望苏苏来世安好，小漓今生无忧。”
沈婉倒在他的肩上，双目无神，麻木的点点头，闭上眼。
“小漓恨我入骨，苏苏临死前想必也是怨我的。”
“顾行，走吧。去仙寺。”
“好。”
沈婉和顾行剃了发，在仙寺一呆就是百年不出，外界传，九天真人和曾经的帝尊因为心底愧疚过甚无颜出世。
两百年后，沈婉郁郁寡欢，逝于仙寺，顾行处理好她，继续潜心祈祷。
……
“小漓子。”
顾漓打开门，看到红衣，红衣摇着折扇，靠在门边，问:“大魔王呢？”
她舔舔唇想到昨晚大魔王做的好事，就不想提起大魔王。
“不在。”
红衣点点头，“也是，要是大魔王在，知道我这么叫他我就完了。”
把手里的东西丢到顾漓的怀中，他轻笑着解释，“这啊，可是你旧情人送来的礼物。”
什么东西。
顾漓打开一看，是一枚玉佩，用顾州一身气运所换。
“这不是顾州的吗，你怎么……”
“今天出去一趟，顺便碰到了，他让我把它交给你，还说这是他亏欠于你的。”
顾漓刚要把东西塞回去，让他想办法还回去，腰上就缠上了一只手。
“姐姐，在干嘛呢。”
这声音……
红衣觉得甚是有趣，没想到私底下他们还有这样的情，趣。
按理讲，大魔王好歹活了几千上万年，怎么可能比顾漓还要小。
啧啧，倒是让他有点羡慕了啊。
“这是……”
顾漓心一急，直接把东西塞回了红衣的怀里，手碰上玉佩底部的红绳时，空中出现男人芝兰玉树的身影。
“红衣带来的。”干巴巴解释了一句。
容渊直接掐上她的下巴，哼唧了一句，“姐姐，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都是旧情人了，在他这里起不了丝毫的风浪，因为他知道，顾漓现在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顾漓心底默默念了句，你是。
“嘿嘿，你不是。”
作为奖励，男人在她耳垂上捏了捏，让顾漓耳朵都有些红了。
“魔尊也在。”上方的顾州一脸清润，打过招呼后转向顾漓，看样子他就知道这些日子漓儿过得也是极好。
也对，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魔界甚至比仙界对她而言意义还要重大。
“漓漓，顾兮通过审判已经被关起来了，有八百年。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吧。”
“这玉佩是我对漓儿你的亏欠，希望你能收下。你扯动下面的红绳，或许能对你这些日子混乱的思绪有个指引。”
顾漓一愣。
顾州确实有几分了解她，她这几日总是会在容渊离开的时候昏昏沉沉，脑海里的画面跳来跳去，却一个重点都抓不到。
扯开绳子就能理顺了吗。
她抬头，看向容渊。
容渊懂她的意思，揉着她的头，揽着人道:“那便扯开吧，我希望姐姐永远是无忧。”
他希望他的小漓儿平安顺遂一辈子。
哪怕是那些可能是会让姐姐心境有所改变的东西。
“容渊，我不会变，你也不会变，我们会在我们的有生之年，永永远远在一起。”
容渊点点头，笑，“小漓儿，就算是下辈子，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他们若不死不灭，一直这样也极好。
顾漓在他的视线中扯开绳子，红绳断掉后玉佩原本的线自动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让容渊觉得很是碍眼。
但此时的小漓儿应该已经在融贯这些年的记忆了吧。
顾漓的记忆是碎的。
扯开红绳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她完整的千年。
很陌生，又像是前世。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就不是很美好，小时候她受尽她所爱之人的冷眼，于是她缩起自己，用强硬的外壳包裹自己，但她的内心仍旧渴望缺失的东西。
这部分东西最终在顾州身上找到了，顾州的出现是一抹光，以至于她在迷途和困境中苦苦挣扎。
后面顾州告诉她，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时候，她很开心。
她觉得这大抵就是爱了吧。
她喜欢和顾州在一起，顾州待她极好，若没有那一次的仙魔大战，她想等顾州坐上那个位置，或许他们还真有可能在一起。
可惜，仙魔大战结束顾州闭关不出她迫切想要见到他被沈婉忽悠，等了百年没等到最后等到被送去魔界做卧底。
沈婉把她丢到魔界前，封了她的记忆把她魂魄封入入轮回仙台，让她误以为是意外穿越。
其实那个世界是仙台中的界中界，专为封住她的魂魄所设，同时又是一个完整的轮回界。她的魂魄想要出来必须要受外界刺激打破界面不然永生永世被困，好巧不巧，容渊就是那个最强的刺激。
而容渊则是因为沉睡后身体自主修复，元神分出去下界渡劫成功能得以更快恢复，他的元神飘去的地方恰是离仙魔大战最近的一隅。
轮回仙台。
只能说姻缘嘛，终归是上天注定的更大。
容渊的存在就是逆天的，仅凭他一人让那个稳定的界中界崩塌，她得以出来。
同时肉身已经在魔界麻木的度过了很多年才会给她造成一种她又重新穿回来的错觉。
但是她的记忆中她只活了百年没有顾州，没有和她同时期的顾苏，没有任何那段百年的回忆，最鲜明的记忆是她不记得顾州后，她碰上了一个和顾州气质很像的人，开口问了句。
“白雍，你为什么叫白雍啊。”
她留恋的是仍留有痕迹的气息，为此缠了和他气息神似的白雍多年。
“大哥，谢谢。”眼神清明，她回过神，取下脖子上的玉佩交给红衣，认真交待，“这是大哥的东西，麻烦红君上帮我送回去。”
“漓漓，你……”
“大哥，这件东西留给你未来的伴侣会更合适。”
“很高兴我们有个对我而言很美好的曾经，但过去终归是过去。大哥。”
一声大哥，其余尽在不言中。
顾州明白了。
他和顾漓终归是成为了过去式，就算没有容渊的出现，他也不一定能和漓儿在一起。
在顾漓需要他等他的时候，他有太久没有出现，现在不需要了，他即便出现便也没了意义。
“好，以后若是过得不好欢迎回仙界，哥哥永远欢迎你回来。”
容渊把人一拉，眉目舒展，道:“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低头，小漓儿的手已经和他十指相扣，就是最大的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