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口供与派系冲突
刑讯房内阴森压抑，四方天窗透出正值正午的光，火盆悬挂在审讯室，司阳身着白色里衣挂在暗红的十字刑架上。
两个审讯人员同属复兴社，不过他们穿的军装潦草，最上面两个扣子都没系，约莫也是因为炙烤的太热。
慢条斯理将一双皮质手套扯了下去，陆无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刑房里确实热，这会穿戴整齐能感觉出燥意。
司阳在刑架上醒来，两个刑讯人员坐在另外一桌并未说话，提审的军官是她，审讯流程上这俩也不好说话。
“你叫司阳，代号信鸽，是大日国第五情报处安插在北平站的联络人员。”
陆无雪站起身走到刑架旁，用的是陈述句。“我叫陆无雪，曾主持过抓捕九尾的工作，你早点说我早点清闲，大家都免得浪费时间，也免得空受皮肉之苦，对不对？”
“陆无雪，你是那个华国女人！”
司阳沉沉的看向面前的女人，咬着后槽牙丝毫不掩愤怒，他还记得被捕时，北平复兴社特务们喝彩的声音。
这个女人是复兴社的成员，日后定会给帝国的勇士们造成危害。
可惜，他只可惜没逃脱，给帝国提醒，将这个女人尽早铲除。
“你们帝国的情报消息还挺灵通。”陆无雪听出话里的意思挑了挑眉，打定主意等会就排查一遍南京站人员。
司阳显然也意识到失言，他面上不动，言语间明显恢复了理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接连迫害我们帝国人民，就不怕引起两国战争吗？”
“帝国人民？说中文的帝国人民？”陆无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倒也懒得打嘴炮。
“两位，让我们异国友人尝尝真家伙，露两手看门本事，也让我看看刑讯处的手段。”
“可别耗子扛枪窝里横才是？”
两方火药味十足，其中一个最先挑事的李德顺借题发挥，瞥了一眼陆无雪，斜着眼睛朝审讯室的手下道。“还不赶紧给咱们陆长官看看成色？”
“娘们唧唧的。”
陆无雪扯了扯唇，好整以暇的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余光落到李德顺身上一触即收，她心知这种底层人员看不起女人，国情如此。
不过有机会，得还回去才是。
李德顺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色，刻意叫手下选了最血肉横飞的抽鞭子，准备给这个南京大学的女学生一个下马威。
牛皮鞭子浸了水分量十足，行刑人员都换了好两次，血肉模糊，司阳哀嚎不绝，这会连嗓子都喊哑了。
再一看那个娇小姐，就看到她撑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抿一口茶悠闲的不得了。
下马威好像下不来马了，再打下去人死了大家都得吃挂落。
“怎么不打了？他还没招呢。”陆无雪笑意盈盈的望向李德顺，看的他心里不禁一寒。
“哦对了，这都晌午了，咱们也不能光干活不吃饭吧？今个刑讯处的兄弟为我的事劳累，叫兄弟们去附近酒楼叫份红菜，吃饱了再干活。”
红菜的意思是肉菜，这血糊淋啦的，坐在审讯室里就着血腥味吃饭，几十年老手也没你这么变态啊？
李德顺现在是骑虎难下，本来预想里下马威应该是陆无雪没见过世面害怕，又或者担忧犯人伤势劝他们下手轻点，可谁能想到竟反过来了。
陆无雪要是知道他所想一定会嗤笑，司阳又不是什么重要犯人，一个添头罢了，藤左吉生才是拷问的重点。
今天这家伙能问出来算意外之喜，问不出来死审讯室她都不管。
“哦对了，李军官，是不是得叫兄弟们浇上点盐水消消毒？”
“咱们消炎药的经费有限，不容浪费啊。”
神他妈经费有限，李德顺愣了一下，见陆无雪笑意盈盈的样子，莫名升起寒意，他算是知道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活脱脱一个笑面虎。
他在刑讯处待了十多年，平心而论，见过的大场面不少，看着死人吃吵肝脏都不虚。
可像陆无雪这种年轻的女大学生，笑意盈盈给人加刑的模样，他还真是少见。
眼看着没有人动，陆无雪挑了挑眉，站起身径自端起盐水盆，当头浇到司阳身上，刑房内顿时响起不似人声的哀嚎。
嘶，谁看到这一幕不发凉，犯人身体都在不听使唤的抽搐，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凌迟。
“陆长官饿了，还不快给陆长官置办一席饭菜回来，记住，告诉他们放食堂。”
李德顺脸颊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挤出一个生硬的假笑。“陆长官一心公务，连用餐都要挂心情报可真令人敬佩。”
“不过咱们刑房到底烟熏火燎，回头大家吃饭也吃不痛快。”
“我带手下的几个兄弟，谢谢咱们陆长官的体恤之意。”
商业互夸谁不会？陆无雪面上含笑，也跟着不知是捧还是踩的夸了一句。“你们刑讯处的手艺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不过这件事处座下了命令，我希望李军官和手下的兄弟能尽快，撬开这个犯人的嘴。”
我看你是想让他早点死吧？李德顺从未见过这种面白手黑之人，主要是陆无雪长的一副明艳的模样，这反差实在太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想杀人灭口。
“队长，犯人昏过去了。”李德顺手下的人走过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不知什么，说的他脸色更显凶狠。
陆无雪耳尖听到了些字眼，好像是犯人重伤不适合今天继续审，她垂下眸勾了勾唇，站起身将黑手套重新戴回去。
“陆长官，眼看天已经过了晌午，要不咱们先移步食堂，至于询问的事，咱们容后再议？”
李德顺这会是真有点后悔，为了给陆无雪下马威选的是鞭子，一盆盐水下去，有时候是真能疼死人，谁能想到这娘们和女魔头一样。
心狠手辣的哦。
审讯的事耽搁了，他们两个部门都免不了挨训斥，人家陆长官年纪轻轻，背后有叔父撑腰怕什么？
反而是他们，大半辈子熬个军衔，回头上面记一笔还不知以后的前程呢。
“呦，这是问着呢？”刑房外一个身穿军大衣的男人闯进来，气势逼人，长相也称得上英俊。
他身后跟着一排的手下，叫人一看就架子大的很。
陆无雪坐在审讯室的茶桌旁，听到男人的嗓音头都没抬，语气里浸透凉意。“我怎么听见咱们审讯室进了一帮狗在叫？”
“这打头的，叫的还挺响。”她撑着头含笑望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说什么情话，连尾音都透着一丝诱惑。
这帮人并不算复兴社的人，严格来说他们却也不算两个体系，复兴社是委员长直属，他们这帮叫做党务调查处。
当初原身遇到的刺杀，十有八九就是这帮cc系下的手，这会直冲审讯室，估摸着也是来者不善当搅屎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