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拍卖会的开始
陆无雪自然不是说着玩的,专门去找霍家的麻烦其实不值得,回头没准她们上边的靠山一个恼怒,直接出通缉令。
她倒不是怕追杀,不过这玩意影响光明正大的吃喝玩乐。
但遇到了给霍家添麻烦,看到落单的削弱霍家,无聊时候找点乐子,她觉得都是一个好办法。
霸道嘛无所谓,可比陆无雪就不喜欢比她更霸道的人。
“无雪,在想什么?”
从张日山的身上,大多时候看不出经历过岁月的沧桑,他看起来很年轻,或者说颇有些年轻的幼稚,起码拿手在别人眼前晃张启灵绝对不会做。
得到陆无雪略微一抬眸,他倒笑的一派灿烂,侧了侧头,看上去光风霁月的半点没有爆发时狠辣的劲头。
“这么看我,难不成不认识我了?”
陆无雪单手拿着烟也轻笑一声,叫人分不清是愉悦还是冷笑,语气倒是促狭。“我看张大会长欠我的债,要是收利息,得还多久去。”
霜白的烟雾弥漫,模糊的少女神色总显出莫测的神秘,就像烟雾本身,看似在这世间停驻,实际上镜中花水中月。
“欠一辈子不好吗?”他半真半假的沉嗓滚出低笑,并非是喜欢,不过是那种说不清的安全感。
张日山近来经常想起佛爷,或许人老了都会感叹平生,他年轻时意气,仗着佛爷的威势没少鲁莽,逞凶斗狠也不弱于陈皮。
当时哪能想到以后,总觉得佛爷永远永远都会在,结果再回首,百年空寂竟连几个故人都难余。
这也是霍老太太闹得再狠,他都给这两个故人留面子的原因。
回忆这大半辈子,唯有做副官那短短的十多年,他才能真心的安心。
或许是个错觉,可张日山确实在这位神秘的陆小姐身上,找到佛爷在世时的那种安全感,说一不二,无论做什么事都仿佛难不住她。
即使在他的记忆里,女人大多是霍仙姑那种骄傲的蛇蝎美人,或者像佛爷的夫人像二爷的丫头一样,叫人一看了就心生安宁。
陆无雪是一个特别的女人,或者她无法用性别去定义,应该说是一个特别的强者。
“欠我一辈子的债,那大概很惨。”陆无雪冷笑了一下,想起她的仇人们,掐灭手中的烟扔进烟灰缸。
“张大会长这种美人,就不必了。”少女笑的轻佻,弯起的桃花眼,总会给人一种桃花潭水的潋滟甜意。
看上去颇为无害。
张日山却知道,对方拥有怎样的霸道和侵略性,四目相对,他不知是因为气氛还是那声“美人”,挑了挑眉坦然受了。
“那我便多谢无雪的夸奖了。”
自古以来美人都是夸女人,可他莫名觉得少女这句话,绝对是出于夸奖。
“拍卖会要开始了,回去吗?”
男人系的一丝不苟的衬衣,领口隐约能看到暧昧红痕,藏在贴合身材的深黑布料下引人遐想,陆无雪眸色深了深,与他宽大干燥的手掌交握。
“走吧。”
左右答应了他的邀约,直播间观众们正在发弹幕开火车,一水的呜呜呜,说是要看吴小狗点天灯。
有时候看这些小登西,总让人有一种他们是假粉的感觉。
真粉丝,谁会对自家蒸煮即将负债两个多亿欢欣鼓舞。
要知道这个年头的两个多亿,加上欠债的利息,这辈子都别想还完,就算吴小狗是杭州吴家小太爷。
穿过竹影屏风的走廊,张日山很有自觉的率先引路,走到寒松室跟前,还念了一句这间包厢的相关诗句。
“修条拂层汉,密叶障天浔。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
“这首诗是南北朝范云所作,一首赞叹雪松精神的小诗,也是雪松室的由来。”男人嗓音微低带笑,性感而磁性,颇有些低音炮响在耳边的感觉。
陆无雪的第一反应是抬眸,两人四目相对微挑眉梢,思索片刻,她淡淡道。“雪松好像能泡茶?”
对不起,文学这点事,她已经尽力了。
雪松的精神,和雪松的用处,这两者能扯上关系吗?
张日山忽然意识到什么,唇角笑意愈发深了深,连看向少女,也感觉她莫名的透出一种茫然可爱。
当然,这不过是一种错觉,就像猎豹吃饱后伸懒腰,你可以觉得它是大猫,但它同样有能力一爪子拍掉你半条命。
楼下的客人已经陆续就位,听奴拿着盛有蛇眉铜鱼的盒子站在拍卖台上,气氛透着一触即发,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空气中都隐隐焦躁。
从二楼雅座往下望,整个新月饭店的布局跃入视线内,张日山对蛇眉铜鱼的兴趣并不大,他拿着mp3在听歌,还将另一头的耳机往过递了递。
“你怎么知道我对那玩意不感兴趣?”陆无雪接过耳机,凑到耳边,身侧的张日山眉峰微皱,像是在听什么重要的东西。
金丝眼镜上挂的细链,衬的男人穿着英伦风的衬衣,还有马甲内衬,都多了一股制服诱惑的感觉。
“大概是对无雪的直觉。”他刚说完便感觉少女扯下眼镜,似乎对眼镜链,生出几分兴趣来。
唯有这个时候,张日山才能想起对方是个不到二十的小辈,又或者说,按他自己的习惯应该叫幼崽。
陆无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纤长的手指灵巧把玩金丝眼镜,视线落对方眉宇添了一丝热度。
“什么时候去你说的地方?”
桌上的mp3拿在少女的手里,张日山诧异的挑了挑眉,猜不出她的想法,索性一边听着楼下的喊价,一边指尖敲击桌面淡淡道。“拍卖会后。”
男人说话时喉结滚动,陆无雪很难不去联想前一晚,他扬起的脖颈,浅麦色透着水光的喉结,咬住时显得有些脆弱。
“爱在西元前,试试?”她将mp3里的音乐换成爱在西元前,戴上一侧耳机,无聊的伸了一个懒腰,暂时按耐下某个念头。
大庭广众之下,陆无雪不介意闹,但显然张日山这个男人,他出生的年头和观念是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
那就晚上再说。
张日山自然猜不出她的想法,眉峰微皱听着新换好的歌,一楼大厅里,对蛇眉铜鱼出手的客人并不多。
这一会,吴小狗还没点天灯,他们花自己的钱本能的多多思量。
她好奇的是,剧情改变了那么多,吴天真还会负债两个多亿吗?
“经理,陆小姐的客人,那位吴家小太爷坐了那个位置。”许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这个缘故,陆无雪刚想到这,就听到张日山的对讲机里传出声音。
张日山垂眸笑了笑,他眉眼尽是看好戏的愉悦,轻笑着应了一声。“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人坐上那个位置,热闹热闹也好。”
“既然坐上了,就点灯吧。”
当年佛爷大闹新月饭店,潜进二楼点天灯的情景依稀浮现在眼前,还是那一间新月饭店,人却已经不在了。
张日山难得收敛笑意,正色的看向霍老太太的雅座,说不上是感叹还是冷笑。“她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陆无雪靠在二楼栏杆往下望,叮铃铃的敲锣声不绝于耳,她转头漫不经心道。“曾经有你重要的人点过天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