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观众：禁止套娃
废弃的阴冷工厂里，陆无雪勤勤恳恳的像个即将收获的老农民，时不时看到各处机关露出欣慰的微笑。
而工厂里的平常摆设，经过她的布置赫然成为一个个杀人无形的凶器，大到一个透明的鱼缸，小到一个普通的线。
其中自然也有最顺手的鱼线。
在莲城本地的相关人员，每一个都挂在废弃工厂的危险设备上，有的几乎离地有十多米，一松开就能摔的血肉模糊。
平常陆无雪杀人利落，直播间也会在血腥画面打马赛克，沙雕观众没啥真情实感。
现在看到这架势，终于有人弱弱的问。“我有点想知道当初的事了。”
“怎么看怎么是此恨绵绵无绝期的意思。”
陆无雪桃花眼低垂，似是专注的调试着直播设备，她今天准备抢麻袋男的业务。
麻袋男：我要让世界感受痛楚！
莲城本地逛直播间的观众，夜晚淡定的掠过顶流“死亡大逃杀”直播间，他们视线转了一圈，很意外的定格在一个名字上。
那直播间的名也很朴素，叫“死亡游戏”。
麻木的本地人：活久见，麻袋男的流量都有人蹭？
这大胆的一幕令无数人生出好奇，他们准备进去给主播点一根蜡，结果一点进去就震撼的一片空白。
陆无雪倒没肆无忌惮，她自认为不是那种张三式的法外狂徒。
直播间观众：……你心里是真一点逼数都没有呗，就无语。
直播设备前，陆无雪戴着一个似笑非笑的银色面具，面具的嘴角微勾，令人有种嘲讽的怪异。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加入这场夜晚的狂欢，我是这场游戏的主持人，现在我宣布死亡游戏开始。”
怪异的电子音传来，像是变声器合成的鬼魅音效，主持人唇角微翘，看久了有种假模假样的诡异。
直播间里人气分明不低，弹幕上却刷的极其缓慢，这可是一场犯罪直播。
咱们莲城又哪个杀手想不开，准备和麻袋男抢任务了？
“首先介绍游戏的嘉宾，让我隆重介绍这位顾振华先生，他的名头很多，号称是排名全国的富豪。”
“旗下嘉洋集团蒸蒸日上，声名远播！”
面具下陆无雪轻蔑的勾了勾唇，刻意扬声挑起他们的兴趣，紧接着话锋一转道。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嘉洋集团旗下的一百一十六架游轮常年提供黑色交易地点。”
“更无人知道，顾家的光鲜亮丽下隐藏着无数家庭的白骨。”
“顾振华先生，不愧是大人物啊。”她桃花眼笑的不达眼底，讽刺的拍了拍手。
“七年前，顾氏集团一个秘书，因为连续工作超过三十六小时，并且五个月内身体出现异样，请不出假来。”
“过劳死，心脏骤停死在工作岗位上。”
“顾氏集团官方表达了遗憾，并且赔偿了十万块的工伤费。”
说到这莲城市民已经一片哗然，征战直播间的观众也一片愤愤不平，满目都是唾弃资本家的弹幕。
当然其中也免不了相反观点，有人说人家企业又不是做慈善的。
陆无雪还是勾着一抹微笑，怪异的像是印在了嘴角，礼貌且嘲讽。
“令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顾氏集团加班没有加班费哦。”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违反国家劳动法。”
“而他……”就在手指指过去的时候，顾振华正好在巨大的水缸醒来，他不过晃神片刻便定下神来，惊讶道。“陆晓雪？”
莲城观众震撼的刷了屏。“那岂不是忏悔杀手？”
陆无雪闻言愉悦的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望向水缸里的顾振华道。“看来，顾董事长醒的正是时候。”
“而他，顾振华先生，在同年荣登全国富人榜第三名。”
“啧啧啧，真有钱呐，顾先生。”
……
莲城警署总队会议室里，无论局长还是副局长及以下干部都脸色难看，也不知他们是生气资本家嘴角，还是生气罪犯挑衅。
“压下去了吗？”
技术部门队长抹了一把汗。“队里的都说很难，这群罪犯里有不少精通网络技术的黑客。”
局长脸色沉的山雨欲来，继续发问。“什么时候能追查到那间废弃工厂？”
数据部领导面无表情的站起来，他推了推眼镜道。“莲城市一共有四万三千五百七十九座废弃工厂，其中符合条件的有六千六百二十七座……”
那位领导一段话滔滔不绝，一段又一段的大数据听的警察们脑壳疼，局长更是一副想打人般拍桌子怒吼。
“说重点！”
数据部领导转换自如的道。“简而言之，天亮之前搜不到，十天内都够呛。”
“发言完毕。”
他当初一直不同意大事化小，尤其是化小之后化了，你当这是玩消消乐呢？
哪里不服点哪里？
当初那事敷衍成什么样呢？陆晓雪关在工厂整整两天，警局处理这事时，甚至没问过工厂的地点。
要不是他警察职责在这，他现在都想说一句，救不了，等死吧，告辞。
现在人家自己报仇，傻眼了吧？
都说莲城“民风淳朴”，要他来看起码有一半人是被上下勾结给逼的，什么大义不大义的牺牲。
人他妈都活不了了，你还说这个？傻不傻逼啊？
局长看这一个个脸色，心里也觉得委屈。
你说他要是一个油滑的性格倒好了。
然而纵观平生，他不过是一个平庸守成的局长罢了，人生格言就是无功无过。
可那有什么办法，他是局长，上面一个不高兴压力都给他，顾家势大，是咱们全国有名的优秀企业。
顾振华变了变脸色省长都要上心，这都是为啥啊？
还不是他们养活无数家庭？
顾氏倒了会出现多少人失业？上头能不紧着顾家稳住吗？
而且五年前的那件事，顾振华那老狐狸又是威胁又是许利，也付出不少。
上面说不能把他逼急了，局长也知道姓陆那家委屈，小姑娘也委屈，他也惦记着多照看着点。
谁知道这直接冲冠一怒，华丽变身莲城疯子一员。
要不是为了面子他都想哭了，他搞这么多图个啥，还不是图莲城好，希望有朝一日不这么“民风淳朴”。
这人才辈出的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
陆无雪不知道局长的心理活动，知道估计也冷笑一声，这委屈给你，你要不要？
介绍完一圈直播的嘉宾，她现在心情很愉悦的宣布，第一环节是顾家专场。
上头的水管淌出水，不断的涌进巨大透明的水缸，里面不能动的顾振华脸色一变。
随着哗啦浇下的水声，陆无雪的嗓音夹杂着水声，听在直播间观众耳中，也带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失真与恶意。
或者说，她的恶意从来都没遮掩。
“现在是第一个游戏，极限逃生。”
“观众朋友们请看，在水缸的边缘处放着一个钥匙，只有用这个钥匙，顾振华先生才能够打开水缸上的锁完成自救。”
“但这个钥匙一开始，是缸底的顾振华先生无论如何也拿不到的。”
“他需要借助浮力，在水灌满水缸的一瞬间双手解放，并且拿到钥匙解开水缸。”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呢？”陆无雪笑着状似感叹了一句。
她不等两个直播间观众发表意见，再次十分灿烂的笑了起来，隔着面具，众人都能听到她的愉悦。
“但是……”
这一刻有人随着她的停顿，心脏高高的提起。
“但是这水缸的锁，连通的是顾景诚先生的绳子，真的很遗憾呢。”
直播间观众：明明是很期待吧，你这个变态！
陆无雪半点没停顿继续讲。“如果顾振华先生解开了水缸，那吊在半空的顾景诚先生就像这样。”
“砰！”
她比划了一下，刻意压低用引人幻想的语气道。“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真遗憾呐。”
“也不知道顾振华先生，现在是想自己逃生，还是把生的机会，留给您的儿子呢？”
此时观看的众人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狠啊，太狠了，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