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虎口夺食
穆辞赶到药草房时，陶恒早已先入为主，房门反锁，无论怎么喊，也不开门。
穆辞后知后觉，原来陶恒今日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专门来借书的，不，是抢书的！不愧是鬼见愁！
穆辞在外拍打着房门，“陶恒！你再不出来，我就跟你绝交！”
陶恒不理不睬，仍在翻箱倒柜地翻找书籍，“太小气的人，很容易没朋友的。”
不过片刻后，他打开房门，洋洋得意地炫耀着胜利果实。
“你早把书给我，又何至于把这里翻成这样？”
穆辞闻言伸头一看，瞬间愣在原地，药草房里乱糟糟一片，如同土匪席卷而过。
他不死心地问：“你方才说要成婚的莫家姑娘……”
“叫莫须有。”陶恒讪笑两声，有些于心不忍，“老穆，你这么好骗，以后可怎么办？”
穆辞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陶恒“你”了半天。
陶恒把书往怀里一揣，“今日还有要事，改日我再登门赔罪。”
“你给我站住！”穆辞伸手拦下他，面色凝重，“可是王妃命你来抢书的？”
“什么叫抢？分明是借。”
穆辞接着问：“甭管是借还是抢，是不是王妃派你来的？”
陶恒护着怀里的书，“是又如何？”
“这本书王妃不能看！”穆辞欲要抢书，却被陶恒轻松躲过。
“还想虎口夺食？老穆，你还是别自不量力了。”
言罢，陶恒身子一轻，如浮光掠影一般，闪出几米开外。
穆辞冲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更不能让王爷看！”
陶恒早已远去，最后这句话不知是否放在心上。
穆辞摇头叹气，看来是瞒不住了。
…………
离开穆家，陶恒哼着小曲，径直来到楚王府。
走进垂花门，刚巧遇上千凌昱。
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陶恒手中书卷滑落。
千凌昱先一步捡起书卷，看着封面上大写的“禁”字，不禁疑惑，“这是什么？”
“这……”陶恒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书……”
千凌昱瞧陶恒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愈发觉得蹊跷。
他一袭缕金云纹锦袍长身玉立，秋日艳阳，透过茂密的树冠折射出他那修长的身影。
微风袭过，枝叶婆娑，他静静立于斑驳之中，眉目如画，神色专注地翻开书卷。
“王爷……”陶恒欲言又止。
千凌昱翻看书卷的指节微顿，“这本书从何而来？”
“从穆辞那里借来的。”陶恒拿到书后马不停蹄地来到王府，还不曾看过此书，不知王爷为何如此紧张。
“穆辞？”千凌昱合上书，眸光深邃，“是王妃派你取书的？”
“是。”陶恒不敢有所隐瞒，如实道。
千凌昱翻找到方才所停留的页面，毫不犹豫地撕掉一页。
“王爷！”陶恒有些诧异，王爷这是做什么？
千凌昱将撕掉的书页折好放入怀中，“这一页，本王留下了。待会儿见到王妃，先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陶某想知道王爷留下的那一页上写的什么？”陶恒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在路上先睹为快。
“本王一人知晓即可，即便告知旁人，也无济于事，反而徒增烦恼。”千凌昱面色凝重，语气不容反驳。
陶恒的心中如同猫挠一般，试探问道：“王爷打算连王妃也一同瞒着？”
“瞒着璃儿，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千凌昱嗓音低哑，负手离去。
陶恒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王爷的话举止有些反常，书中究竟写了什么？为何要瞒着王妃？
王府花圃前的凉亭旁种着几棵合欢花，树形开张，冠大荫浓，开花如绒簇，就像马铃上的红缨，故又得名“马缨花”。
陶恒离得老远便瞧见坐在凉亭中赏花的柳雨璃，他的步伐略显沉重，走进凉亭，呈上禁书，“请王妃过目。”
柳雨璃放下手中的合欢花，接过书卷，“有劳先生。穆辞是出了名的执拗，也只有先生能降得住他。”
陶恒摇头苦笑，面对穆辞那榆木脑袋他应对自如，游刃有余，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栽到王爷手中。
柳雨璃翻看着书卷，发现书中有被撕去的痕迹，缺失了最重要的一页，也就是破解之法。
她的神情一滞，“这一页被谁撕了？”
“我也不知……”陶恒连连摇头，王爷说瞒着王妃，不失一件好事，还是先瞒着吧。
柳雨璃眸中难掩失落之色，为何单单少了破解之法这一页？
难道是天意吗？
逆天而死者，非正命也……无脉，无魂，无魄，不得轮回，不得超生，隶属三界之外。
若自己真如书中记载，那破解之法究竟是什么？
柳雨璃的眉眼被忧愁笼罩，凝结成淡淡愁绪，她合上书，轻轻叹了口气。
陶恒从未见过柳雨璃这个模样，在他的印象中，姑娘向来是杀伐决断，无坚不摧之人。
可如今的姑娘，似是有解不开的心结，那张脸上写满心事，姑娘究竟遇上什么难处了？
世间有什么事，能难为住姑娘？
陶恒斟酌再三，开口问道：“姑娘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不妨给陶某说说。”
柳雨璃轻轻摇头，“多谢先生好意，可惜没人能帮得了我。”
陶恒自顾自地翻开书卷，“无脉、无魂、无魄……”
单是无脉这一条，与姑娘的症状吻合，寻常人怎会没有脉搏？想必书中记载，与姑娘的来历有关。
他接着往下看，“不得轮回、不得超生，隶属三界之外！”
陶恒心头一紧，“姑娘，这是……”
“正如你所想。”柳雨璃不再隐瞒，陶恒跟随自己多年，事到如今，没必要再瞒他。
陶恒只觉得手心滚烫，他随手把书一丢，“这是禁书，内容有待考证。姑娘不可全信！”
柳雨璃看着被丢在地上的书卷，那占满整个封面的“禁”字，被风吹得一起一落，格外刺眼。
“我没有脉象的事，先生是知道的。又该如何解释？”
陶恒一时语塞，急得在原地来回踱步。
突然想起王爷方才撕掉的一页，指不定上边写得是破解之法。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王爷问个清楚。
“陶某一定想办法助姑娘！”
言罢，陶恒捡起书卷，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