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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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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衣男子名为王祥,面如死灰,连连摆手,“不是我……”

    宋通继续追问:“那你为何要弄虚作假?故意站错位置?”

    人群中又有个白衣书生指着灰衣男子喊道:“是他!我记得他当时就站在高博身后!”

    众人议论纷纷,柳洛尘看着灰衣男子却没有什么印象。

    当时他和高博站在一起吟诗作对,并未注意到高博身后之人是谁。

    灰衣男子王祥连忙解释道:“大人明鉴,我只是一时忘记了。”

    “忘记了?”宋通冷声道:“不说实话,那就挨板子!来人!”

    “大人饶命!”王祥连连求饶,“真不是我!”

    “把他带下去,打二十大板!”宋通毫不留情。

    王祥被官差带走,边走边喊,“大人饶命!不是我!”

    “其余人都带回京兆府,未查出真凶之前,不得放人。”宋通又看向站在高博落水处附近的几个书生,“你们几个嫌疑最大,即刻提审。”

    柳洛尘也在其中,再次被官差押回京兆府。

    临走前,宋通突然问陶恒,“先生刚才可是故意引我发现那木栏杆的端倪?”

    “是宋大人明察秋毫,发现的蛛丝马迹,与陶某无关,不过是巧合罢了。”陶恒淡然回答,心中暗骂宋通老狐狸。

    宋通半信半疑,“此案交给本官,由京兆府审理,就不劳先生多费心了。”

    “陶某有句话还是想提醒宋大人,那呕吐之人得查,邀高博赴诗会的人得查,提议去船头吟诗的人得查,船家得查,还有刚才指认王祥的白衣书生,也得查。”

    陶恒放心不下,出言提醒,宋通看了他一眼率领众人离去。

    “陶先生,多谢你和魏公子这两日奔波查案,高某感激不尽。”高肃之冲陶恒行了一礼,又冲魏惊风行了一礼。

    魏惊风连忙扶起高肃之,“高学士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高肃之眼眶通红,“先生,我儿的死,并非意外?”

    刚才陶恒和宋通的话,他都听到了,只觉得不敢置信。

    陶恒点了点头,“目前来看,这是谋杀,并非意外。”

    高肃之撕心裂肺地低吼道:“我孩儿为人和善,性情敦厚,从不与人为敌,究竟是谁要对他痛下杀手?”

    魏惊风面色凝重,“高兄,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或许,此事和替考案有关……”

    高肃之坐在地上,看着画舫失声痛哭道:“可我儿子是无辜的!他不过十四岁的年纪!为什么不放过他?为什么死得不是我?为什么!”

    高肃之边哭边抽自己耳光,若有可能,他真想替儿子去死!

    他没想到会是因为替考案,二皇子伺机报复制造意外落水的假象,实则对儿子下了杀手。

    魏惊风眼眶一热,连忙拦下高肃之,“高兄,节哀……”

    陶恒暗自握紧拳头,安慰道:“高学士,你要保重身子。这时候,你可不能倒下。若你再倒下,岂不是正中奸人的下怀?”

    高肃之双眼空洞,如同痴傻一般,一会儿哀嚎,一会儿痛哭,样子狼狈,令人心疼。

    京兆府,牢房中。

    灰衣男子王祥挨完二十大板后,仍口口声声说高博之死和自己无关,自己只是忘记昨日站的位置,实在是冤枉。

    宋通先去摸查呕吐之人,有不少人作证高博落水前,此人确实晕船呕吐。众人嫌恶心,就把他赶到了画舫的角落里。

    宋通只好再去审旁人,先审了指认王祥的白衣书生,他一口咬定王祥就站在高博身后,但并未看到王祥推高博落水。

    宋通接着又审问了柳洛尘,柳洛尘说高博落水后,有位名叫牛立的书生拦着自己,不要去救人。但柳洛尘仍毫不犹豫,跳进湖里救人,根本没顾上看周围旁人。

    宋通又审问牛立为何阻拦柳洛尘救人,究竟是何居心?

    牛立说他的堂哥曾跳水救人,见义勇为,结果人救上来了,自己却被淹死了。他怕柳洛尘不懂水性,再步后尘。

    经宋通核实后,牛立所说的堂哥救人淹死,确有其事。

    宋通只好又去审问举办诗会的李探花,李探花和高家无冤无仇,连高博是谁都不知道。案发时,他在画舫中抚琴,并未上船头。

    宋通审问邀高博赴诗会的张举人,也是提议让众人去船头吟诗的人。

    张举人是高博的表哥,两人自小长大的交情,感情深厚,高博死后他以泪洗面,整日在牢房中哭泣,悲痛万分。就连高肃之都对他信赖有加。

    最后,宋通审问船夫,究竟知不知道木围栏的事。

    船夫一脸茫然,说画舫夜晚停船靠岸,画舫露天围栏不过一米高,闲置时,常有孩童攀爬,至于是谁上画舫做手脚,他并不知情。

    宋通审问个遍,却一无所获,各说各的理,仿佛个个无辜。

    但凶手定在其中。

    高家接回高博遗体,待过完头七再下葬。

    高肃之告假数日,来操办儿子的身后事。

    这几日时常有学子书生自发前来吊唁,灵堂设在高家正厅,一口黑木棺材放在堂中,看着高家满院挂着白布白幡,无人不惋惜,无人不揪心。

    程太傅散值后,也来到高家吊唁。

    瞧高肃之这颓废憔悴的模样,连连叹气,说了好一会儿宽慰的话,这才离开了高家。

    自程太傅去过高家后,朝中也有不少官员登门吊唁。

    唯独二皇子一党,无一官一吏前去,便更坐实众人的猜想。

    京兆府这几日并不安生,那日去画舫参加诗会的都是京中的公子哥,并非寻常百姓出身。

    京兆府押着人不放多日,也未曾有结论,这些公子哥的家里人自然是等不下去了。

    今儿托人打听,明儿上门询问。

    凶手还未查明,京兆府不能放人,又不敢得罪人,只好闭门谢客。

    因为此案牵扯众多,却毫无头绪,被称为无头案。

    公子哥中有不少和官员权贵们沾亲带故,此案的细枝末节很快传上了朝堂。

    听闻皇上亲自过问此案,京兆府尹宋通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整个京都都在关注无头案的进展,无形之中的压力都在宋通身上,可这案子好像走进了死胡同。

    事已至此,凶手定不会主动招认,眼下不知还有什么法子找出真凶?

    此案不破,自己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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