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朋友呢？可以碰吗
许弋南没有搭理欲言又止的黎绾绾，只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手术服，转身迈着阔步走向三楼的科室。
现在正好是饭点的时间，三楼的大多数医生和护士都去吃饭了，只留下极个别医生和少数护士坚守在岗位。
许弋南走进办公室，脱下手术服，换上一袭白大褂后，拉开转椅坐下。
刚刚那场手术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是中途病人出现了大出血，好在他处理的及时，不然病人的胸腔会出现感染的风险。
他摘下金边眼镜，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一下倦意。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许弋南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亮屏幕后，发现推送栏满满当当都是消息。
最多的是来自微信的提示消息，他轻点进微信的页面，看见最新的消息来自黎绾绾。
她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和他解释着刚才那件事，声称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许弋南的唇角迅速划过一丝轻蔑的笑，他没有回复黎绾绾，而是返回到微信的主页面，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慢地往下划。
消息几乎都来自院里的女医生或是护士，还有一些是曾经大学和他一个学院的师姐师妹们，她们暗戳戳的小心思在他这里不攻自破。
许弋南单手抵着下巴，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继续往下翻着。
倏忽间，他的呼吸陡然屏住。
他和徐芷烟的对话框显示有一条新的消息，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前。
那时他应该正在做手术。
许弋南垂着眼睛，眸光微动，指尖触碰进那个对话框。
在点进去的那一刻，他的气息莫名变得有些不顺。
聊天页面里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上次音站那件事是你主动帮我澄清的吗？”
看到徐芷烟发来的这句话，许弋南明显凝滞了半晌，头顶的灯明晃晃地照在他身上，在他的镜片上投射出或明或暗的光。
镜片底下是那双冷沉的双眸，此刻他的眸子里流转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许弋南轻轻挑了下眉梢，在对话框里输入着文字：
“不是我的话，还能是谁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去帮你澄清的么？”
正准备点击发送的时候，他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毕竟现在他已经和徐芷烟分手这么久了，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会不会有些毁他现在的人设？
估计她还会觉得他轻挑和傲慢。
许弋南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眸子，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桌面上打着节拍。
他把对话框里刚刚打好的那句话全部删除，大脑在迅速运转着，思考着怎样回复才显得酷一点。
办公室里的空调缓缓吹出冷风，吹动着角落的绿植叶片轻轻晃动着。
许弋南的转椅转动了半圈，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偌大的空间静谧得只有空调机吹动的声音。
良久。
他再次拿起桌上的手机，扣了一个句号，点击发送了过去。
发完之后，他盯着自己和徐芷烟空空荡荡的聊天页面，有些后悔自己刚才脑子一热发过去的句号。
徐芷烟那个笨蛋，到底能不能看出他这个句号的实际含义啊？
许弋南拧着剑眉，莫名有些烦躁。
正当他长按着聊天内容，准备撤回自己刚刚发过去的那个句号，试图挽留一下局面。
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撤回了一条消息，也会在徐芷烟那头显示，那样不就显得他特别刻意么？
许弋南盯着那个句号看了须臾，索性心一横，退出了和徐芷烟的聊天页面。
他仰靠在椅背上，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刚才徐芷烟和宋亦舟并肩下楼的画面，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烦躁。
他在这里纠结着怎么回复她显得得体，结果她呢，吊完盐水后就马不停蹄地和他的同事一起吃饭。
真是个坏女人。
许弋南阂上双眼，想让自己冷静一点，但心里的那团火却愈演愈烈。
“操。”
他还是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徐芷烟和宋亦舟中午在医院附近找了家中餐厅，简单地点了几道菜。
吃完饭之后，宋亦舟提出要送她回家。
徐芷烟连忙摇头：“不用了，宋医生您还是赶紧回医院吧，我打车就行，不麻烦您了。”
话音刚落，宋亦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你对我太尊敬了吧？没有必要用敬语的。”
看着面前虽然未施粉黛，但还是面容淡雅的女孩，他的心倏然一动。
他们刚走出中餐厅，外面虽然是灼灼烈日，但风也有点大，刮着路边的树叶都窸窸窣窣作响。
徐芷烟盘了一个低丸子头，鬓间有一缕碎发不安分地从耳边划落。
见状，宋亦舟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徐芷烟耳畔的那一缕碎发，动作轻柔地帮她将那缕碎发挽到耳后。
徐芷烟本来在低头用手机叫车，完全没料到宋亦舟会突然过来帮她捋头发，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个小动作被面前的宋亦舟尽收眼底。
他原本温柔的眼眸忽然变得闪烁，手僵在空中好几秒，继而尴尬地垂下。
“不好意思啊宋医生。”
徐芷烟微微颔首，轻声解释道：“我不太习惯和异性有接触，关系再好的异性朋友也不行。”
礼貌却决绝的一句话，让宋亦舟的心更是沉了几分。
但很快，他揪住了徐芷烟话里的漏洞，于是微微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那男朋友呢？可以碰吗？”
他们的头顶是一棵葱茏的大树，叶片繁茂而层层叠叠，几丝阳光艰难地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的脚边，形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
宋亦舟这句话一说出口，徐芷烟不置可否地恍了恍神。
她低下头，不敢对上面前这个男人直白炽热的目光。
脚下是几块光斑，她盯着那几块光斑看了许久，心像是有成千上万只小蚂蚁在乱爬，灼得她又急又难受。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变得稀薄，徐芷烟紧抿着唇，手紧张地抠着挎包的带子。
终于，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宋亦舟那双溢满期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