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久久哄祖宗
苏尚书以为她是害羞,笑得和蔼:“乖女儿不要担心爹说什么,你也大了,会喜欢人很正常,你要喜欢,爹一定会帮你求亲!”
古代哪有女方求亲的啊!况且她也没喜欢的皇子皇孙。苏久久欲哭无泪:“我还小呢!”
十六放现代,确实小,但放古代,是老大不小。
“好好好,我家乖女儿还小,不过爹也注意到了,凌御史家的大公子,常常路过望咱家宅子……”
看他还在滔滔不绝,苏久久索性说:“爹!女儿要找就找国师那种类型的!”
她爹一愣,虚胖的身子僵硬得跟个石像一样,仿佛被雷击中,当场裂开:“乖女儿,你说什么?你喜欢国师?”
“……”她硬着头皮点点头:“我看见过几次国师,玉树临风,仙人之姿,我很喜欢。”
“可可可可可可……”他爹都吓得结巴了:“那男人……”
她爹叹了口气,他不是个什么好官,坏事做过,好事做过,战战兢兢,唯一希望自己一家平平安安的,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但那妖道!
他委婉地问:“能换个人喜欢吗?”
苏久久大声撒泼:“不能!不能!非他不嫁!”
门被突然闯开,苏久久立马噤声,苏尚书被冷风刺得眯了眯眼。破门而入的风雪冷冽,门外站着一个高瘦高瘦的人。
他正疑惑这人是谁,苏久久就率先出了声:“朝岁,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朝岁讽刺这人还好意思抱怨他,他脸色比往常阴沉,也不回答:“你的糖葫芦,话本子。”
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要转身离开,苏尚书被这人的气势拿捏住了,偏偏苏久久以为这祖宗是因为跑腿才生气,还哄着他:“你吃饭了吗?肯定没有,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朝岁面无表情:“不饿,告辞。”
秋霜在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欲言又止,心想,小姐一定等会就要把他赶出府了。
苏久久气哼哼地戳戳饭:什么嘛,在外边受委屈了对我发火。
苏尚书还有些受惊吓的余味:“哎呀,这年轻人,不愧是行走江湖的大侠,这气势……”
什么气势?苏久久腹诽:装腔作势的气势!脾气大!
(四)
虽然苏久久讨厌死了脾气大的朝岁,但还是牢记着自己的使命。
她开导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的,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青春期脾气大很正常。
她端着菜走到门口,微笑着说:“他还是个孩子。”
说完,用脚踢门。
门一下被打开。
朝岁看见她,立马要关上,苏久久立马伸脚踏在门槛上。
朝岁阴沉地盯着她,也不说话。
出个门还性格大变了!苏久久瞪了他一眼,用很嚣张的态度说:“我要进去,我冷!”
“冷就回去。”他是这么说的,手却把门敞开了。
苏久久端着菜进去,轻轻放在桌子上,坐在一边,掏出糖葫芦咬了口。
“吃饭。”她下了一个命令。
朝岁不做言语,坐下吃饭。
苏久久一边吃糖葫芦一边教训说:“你干嘛今天火气大,火气大就算了,还把火撒我爹身上。”
朝岁听着她絮絮叨叨,不愧是一家子,话多。
“你把火撒我身上,我温柔能忍,撒我爹身上,我爹心胸大能忍,你撒别人身上呢?”
“也得忍着。”朝岁答。
这可给苏久久气笑了:“您是哪路神仙呀?别人和你什么关系得忍?”
朝岁差点脱口而出:你又和我什么关系?
这句话太危险了,这句话和青菜一同咽下喉咙,他垂着眸不和她说话。
“你以后不能二话不说就撒火。”苏久久问:“你今天干嘛火气这么大?”
朝岁心想:你在乎这个?
“你干嘛不说话?”苏久久认认真真跟他谈呢!结果人家一个屁也不给放!
朝岁看了一眼磨牙的女孩,跟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朝岁想到灵族那群人骂他怪胎,哑巴……似乎谁都讨厌他。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管你苏久久讨不讨厌他,他就是这样的人。
虽然他看起来姿势没变,但是身上给人的气息,似乎一下就变了,苏久久忍不住多想。
“你是不是在外边受什么委屈了呀?”苏久久担忧地问:“有事不能憋着呀!”
她看着他死活不说话,脸色不好看,想到这位祖宗现在是没法力的平常人一个,但又有一张俊美的脸,挂着欠揍的表情。
那岂不是很招富家子弟的恨?不得给他揍一顿?
苏久久急了:“谁欺负你了!我让人揍回去!”
朝岁哪里知道她脑补了这么多,看着她急红了眼睛,终于摆不出冷漠的表情。
她怎么能把他想得这么好?
朝岁随口说:“卖话本子的人早早回了家,我寻了很久才找着。”
他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他只能说:“下次我换个人买。”
下次他不会凶她了。
苏久久真就以为是这么个情况,害得朝岁找了很久,她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啊,下次你让我买东西吧!”
朝岁轻咳一声:“不用……”
苏久久又拿出一支糖葫芦:“给你。”
朝岁看她有些讨好的小眼神,不解:“你不吃?”
“我这不是在吃吗?”她啃了一口自己的糖葫芦:“这支给你,另一支给秋霜。我们三一人一支。”
“我不喜欢吃甜的。”他想说。
但没能说出口。
苏久久生着病,瞌睡来得快,在这看着话本子就有了困意。
她打了个哈欠,眼泪挂在眼角,没精打采地说:“我回去睡觉了。”
朝岁起身,随口一问:“喝药了吗?”
苏久久一听,垮着一张脸:“好苦啊!我不想喝,苦死了苦死了,呕!”
朝岁看她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给苏久久看神了。
她第一次看见朝岁真心的笑,不是嘲笑。
朝岁不自然地把她脸扭到一边:“看什么看,回去喝药。”
苏久久视死如归地往自己卧室走,朝岁跟在她身后,直到送她回去。
他正要去厨房,却已经见秋霜熬了药端回来。他拦住她,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小姐的药?”
秋霜有些怕他,老老实实地点头。
“递给我送吧,我有蜜饯,她怕苦。”
秋霜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地给他。
他转身,左手托着托盘,右手的食指被大拇指划破,往药碗里滴血。鲜红的血液滴入黑黢黢的中药里,如往常一样,融入进去,没有踪迹。
冬雪下了一夜,苏久久怂在被窝里,做了一个冗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