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次元38
阮存云假装自己没听见秦方律在说什么, 同手同脚地大步迈入水上乐园,大张旗鼓地把脸上的红晕甩掉。
远远地就能看见水上乐园里夸张的各种游乐项目,陡峭的滑梯, 庞大七彩的漩涡,虬结在一起的曲折滑道,不时有米粒般的小人从上面飞速滑过。
虽说阮存云更喜欢呆在家里不出门,但水上世界意外地是他的菜。
一是因为大多数时间在水里, 比较凉快, 二是因为这些项目都不耗费体力, 沿着滑滑梯滑下去就可以了,很爽。
“想先玩哪个?”秦方律问。
阮存云仰望着各种惊险刺激的项目, 看了看秦方律, 指了一组低矮的滑滑梯。
“好,走。”
滑梯非常温和,不高, 也不刺激, 还没等人意识到, 滑下来哧溜一下就入了水。
看着阮存云笑着扑入水里,秦方律不自觉地微笑,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小的遗憾。
秦方律为了学习正常人谈恋爱可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他了解到有种东西叫“吊桥效应”, 大概意思是当两人同时处于某种危险状态时,他们更容易对彼此产生好感。因为危险会令人心跳加速呼吸不畅, 而人们可能认为这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身边人。
而且危险时刻是最方便他施展男子力的时候。
书上都说,比如从过山车下来之后,对方很害怕, 这时你可以抓紧机会安抚对方, 买吃的喝的, 对方一定能体会出你的可靠和贴心。
所以他特意选了这个有刺激水上项目的游乐园,为的就是稍微拉近一点两人的距离,阮存云要是能和他走一座吊桥上就更好了。
逻辑缜密的秦总是有点心机在身上的。
他很有自信,这一战必赢,阮存云的心动值绝对蹭蹭往上涨好吧。
秦方律清了清嗓子,指着一个极为陡峭的滑道项目问阮存云:“你想试试那个吗?”
阮存云仰头看了一眼,瑟缩一笑:“啊,真的吗?”
见他挺害怕的,秦方律忙道:“没事,我们玩别的也可以,不想去就不去了。”
他也不是硬要施展自己的男子力,阮存云不想做的事他一点也不想逼迫对方做。
阮存云点点头,提议道:“秦总想问那个游泳圈漂流吗?有好多种游泳圈可以自己选诶!”
“你漂流还没玩够?”秦方律哭笑不得,“而且都说了别再叫我秦总了吧。”
阮存云眨眨眼睛,试探地问:“秦先生?”
这称呼怎么越喊越生疏了啊!
秦方律赶紧叫停:“别,还是保持原样吧……”
秦方律想,你倒是可以去掉那个“秦”字。
但这话太过界了,他不敢说。
又玩了几轮轻松的小项目,阮存云似乎终于觊觎上那些大家伙。
“要不我们还是去试试那个‘飞天瀑布’吧。”阮存云舔舔嘴唇,“不然太亏了,玩不回票价钱。”
“好啊。”秦方律暗喜,心想自己机会来了,转而又被阮存云逗乐,“你真的很在意票价钱,自助午餐你也怕吃不回本。”
“那当然啊!”阮存云激愤道,“才不能让那群资本家得逞!”
话音刚落,阮存云抬头看到笑眼弯弯的资本家,头顶锅盖飞速地溜了:“秦总我先去排队了,哈哈。”
远远地看着还好,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项目是真的大。
四到六个人坐一个水泡,从高处极速俯冲而下,然后冲上对面与地面呈70度角的陡坡,再极速向下冲进水里。如果要类比,可能像游乐场里的大摆锤或者海盗船。
这座项目非常高,能听到上面传来的阵阵尖叫,只是站在底
下已经让人头皮发麻。
旁边排队的人都在说“卧槽好高啊”,“啊啊啊害怕”,“我们不玩了吧哈哈”。
秦方律轻轻一碰阮存云的肩膀:“怕吗?”
阮存云畏惧地望着顶上尖叫的游客:“我……有点,腿软……”
“害怕就算了。”
“不行!要值回票价!”阮存云固执道。
秦方律很没礼貌,背过身去无声大笑。
笑完了之后转回来,秦方律脸上笑意还是很浓:“那我们就试一次,别怕,我在你旁边。”
说完这句话,秦方律觉得自己帅到不行,简直男子力爆表。
队伍很快缩短,一眨眼时间就轮到他们做准备了。
一个水泡上最多坐六个人,他们附近正好还有两对二人组,一对是异性情侣,另一对是两个女孩子。
工作人员大手一挥,把他们六个人点上了船。
依次坐好,工作人员冷漠地嘱咐:“手一定要抓稳扶手,不然你会被甩出去哦。”
“准备一下,马上推你们下去。”
这时才有了刺激项目的实感。
秦方律往下看,是陡峭到几乎看不见底的下坡,而对面的巨高的陡坡像是垂直于地面,一想到他们整艘船要冲到顶峰,秦方律心里也有点怵。
两个女孩发出猿猴叫,说“坐完这次再来一次吧”,显然不是第一次玩儿这个项目了。
那对情侣也是脾气火爆,男生对女生说“你肯定害怕了”,女生反驳说“你才害怕了!”
秦方律心中一动,问阮存云:“你怕吗?”
阮存云紧紧握住扶手,点头:“怕。”
秦方律目光柔和,心中光芒万丈:“别怕。”
怎么感觉他们才是最像情侣的那一对呢?
秦方律心里还美滋滋的,工作人员毫无预警地一使劲儿,水泡“哗”地一下飞速冲下陡坡。
靠!所有粉红泡泡的心情瞬间灰飞烟灭,秦方律一颗心脏像是被强力拽出胸腔然后抛到天上,强烈的失重感迎头袭来,下坠的恐惧让秦方律脸色惨白。
耳边响起其他人快意的喊叫,阮存云的声音夹杂其中:“哇啊啊啊!救命啊!太爽啦!”
秦方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因为太刺激了,他连喊都喊不出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部分,小水泡滑到最低点,加上强劲的水流作用,加速冲上二十几米的陡坡。
秦方律运气好,正好坐在最顶端的位置,全船人数他位置最高。
他看着地面的风景极速后退,自己冲上云霄。
救命啊,他要喘不过气来了。
阮存云口齿清晰地在旁边哇哇叫:“秦总,真的好高啊!你怕吗?我好怕啊啊啊啊!”
秦方律好想让他闭嘴,但他已经怕到说不出来话。
水泡在最顶端时悬停,心脏有一秒钟的静止,接着巨大的失重感排山倒海地袭来,整个人像是直接从高处往下跳。
失重感最强烈的时候,秦方律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非常没有技术水平的、纯粹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单音节“啊啊啊——”
阮存云在加速下坠中惊讶地看向俊容失色的秦方律,扯着嗓子喊:“秦总别怕——抓好扶手——”
终于滑入平静的终点站,秦方律竭力控制着腿软站起身,阮存云大步跨出,兴奋道:“好好玩!”
秦方律沉声说了个“嗯”。
好玩是好玩,就是有点废人。
而且居然是阮存云对自己说“别怕”,秦方律的小心脏收到了一点伤害。
阮存云彻底来劲儿了,想拉着秦方律去另一个起伏陡峭
的极速滑道,秦方律脸色微白。
“我没想到秦总也会尖叫诶,看不出来。”阮存云眯着眼睛笑,像只吃到人参果的小狐狸,“同事们都听不到!”
秦方律遭到爱心暴击:“所以你还想听啊?”
阮存云往极速滑道的方向走,声音越说越小:“可以吗?难得找到机会压榨资本家……”
“压榨资本家的方式就是听他叫吗?”秦方律低笑,“那你还想听什么?我叫给你听。”
阮存云一愣,瞬间反应过来,面上装作听不懂:“下个项目就能听到了!”
心里砰砰跳,拿不准秦方律是不是故意逗他。
阮存云想,真的想听什么,秦总就能叫什么吗?想听他喘行不行?
秦方律也就得瑟了这么一会儿,他没想到下一个项目比这个更猛。
上次的失重感也就两次,但这一轮是陡坡连着陡坡,失重完了还有另一个更剧烈的下坠。
两个人坐一只橡皮艇,秦方律坐在后面,极力控制尖叫,但还是忍不住。
阮存云就在前面笑,还埋怨他:“秦总你再叫,我都觉得这个项目不刺激了!”
这有什么办法,就和他怕飞虫一样是刻在dna里的事,秦方律很委屈。
他之前在游乐场只玩过过山车,但过山车因为速度很快,人的身体被压在座椅上,其实失重感有限。他没想到水上项目这么刺激,因为束缚少,反而更有自由落体的感觉。
有几个陡坡,秦方律就叫了几次,到后来嗓子都有点哑了,阮存云笑得停不下来。
结束后,秦方律直接坐进了缓冲水池里,抱着膝盖自闭:“让我缓缓。”
阮存云非常不尊重老板地叉着腰大笑,然后说了一句更加冒犯的话:“秦总,您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要走动,我去买个东西。”
不一会儿阮存云回来了,手里握着两个蓝色的海盐冰淇淋蛋筒,递到秦方律手里。
秦方律沉默地接过冰淇淋,想起自己缜密的“吊桥效应”计划——危险的项目结束后,在对方害怕时送上零食安抚。
阮存云翘着唇角:“秦总,吃点儿就不怕了。”
秦方律埋头咬一口冰淇淋,默默地想,阮存云男子力好强。
看来“吊桥效应”也没说错,他觉得自己更加喜欢阮存云了。
虽然计划失败了,但也是另一个方向的成功。
吃完冰淇淋,秦方律终于恢复过来。
阮存云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其他几个项目,秦方律已经开始害怕了。
观察着老板的神色,阮存云温柔地把秦方律的原句奉还:“害怕的话我们就不玩了。”
秦方律坦率地承认自己怂,恳求道:“好,能不能先去冲浪池休息一下?”
“哈哈哈哈……”阮存云没忍住爆笑,他不知道顶天立地的秦总搞起反差萌来这么可爱,心直口快道:“秦方律你真的好菜啊!”
秦方律一点没羞恼,反而欣喜若狂:“你再叫我一遍?”
“啊?”阮存云这才反应过来,“秦,秦总。”
“啧。”秦方律不满意,“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叫的。”
阮存云支吾了半天喊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秦方律”这三个字仿佛烫嘴,非常羞耻。
或许是因为,“秦总”概括了他们之间的安全关系,上司与下属,你认识的这个人首先是你的领导,他是一个模糊的指代。
但如果只叫大名,那对方就脱去了工作职位,成了一个确切的“秦方律”,他们将以赤|裸|裸的人类身份平等相对,其中蕴藏着无限的可能性。
喊对方的名字,本身就是件挺亲密的事儿。
最后阮存云还是没叫出
口,苦着脸讨饶,秦方律大度地放过了他。
反正至少听到了一声,秦方律已经很满足了。
在去冲浪池的路上,秦方律给阮存云买了根烤肠,自己买了根玉米。
阮存云发梢滴着水,很豪迈地吃烤肠,元气又英俊。秦方律顺手拿干毛巾擦干他颈侧的水珠。
不远处有两个女生,拿着手机低声嘀嘀咕咕,不时朝他们投来羞涩的目光。
其中一个女生终于鼓起勇气,举着手机靠近,抬头问秦方律,说出那句经典搭讪语:“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考虑到时代的变化,女生又看了一眼阮存云:“如果这位帅哥不介意的话。”
阮存云好像没听清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地咬着烤肠闪到一旁。
秦方律惊讶又心酸地看着他。
女生把头发撩到耳后,仍然举着手机,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秦方律果断地摇头:“抱歉。”
说完就拎着阮存云的衣角往前走。
秦方律压低声音问他,听不出什么语气:“你不介意?”
阮存云正好把一根烤肠吃完,口齿不清道:“介意什么,她不是您熟人?”
他刚刚是真的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觉得香肠很好吃,所以在思考等下再买对鸡翅。
“当然不是!我们看起来很熟吗?”秦方律试图唤醒一个冷漠的灵魂,“刚刚有人找我搭讪!”
“哦。”阮存云点头,“您没给她号码吧?”
秦方律觉得舒坦了点:“没给。”
“对的。现在新型骗术很多,安全起见还是不要给。”
秦方律啼笑皆非,失落之后自我反思,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太操之过急。
-
两人到达冲浪池时正好遇上一波整点造浪。
穿着五彩斑斓泳衣的人们漂浮在蔚蓝的浪池中上下起伏,热闹非凡。
阮存云抢先跑入造浪池,把水踩得哗哗响,兴奋地加入其中。
水中浪很大,两人被浪冲得东倒西歪,身子不可避免地撞到一起。
偶尔是水中漂浮的腿,有时是肩膀,两人都没有做刻意的动作,只是任由海浪带着他们轻轻碰在一起。
浪把他们推到了人多的区域,秦方律没忍住,轻轻扣住人阮存云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一点。
阮存云也不躲,笑着看秦方律潮湿的脸,水珠让他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实在是赏心悦目。
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穿比基尼的女孩,正和她的朋友们打水仗玩得很嗨。
视线敏锐地一转,女孩身后还贴着一个啤酒肚男人,他状似随意地随着水波漂浮,水下的手臂往姑娘腰上探,另一只手摸上姑娘的肩带。
阮存云脸色骤变,逆着巨浪的方向往啤酒肚男人那边游。
“啊!”女生一声尖叫,敏感地转身,“谁他妈动我啊!”
女生的朋友们都停了下来,四周的陌生游客看热闹似的往那边望,没一个人吱声。
阮存云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发狠往前游,够着手抓住了啤酒肚大叔的肩膀,大喊:“是这个人!”
啤酒肚本打算偷偷地往远处游,结果突然被人抓住,用力反手扳着阮存云的胳膊往外推,狡辩道:“你放屁!”
阮存云手腕猛地一痛,咬着牙不放手,还是死死捉着啤酒肚。
“你有证据吗就说是我?这里浪这么大,碰到哪里不都很正常?!”啤酒肚粗声道。
女生的朋友们往这边扑腾,方圆五米的游客都自动远离了这片战场,独留阮存云和啤酒肚在水域中央较劲。
啤酒肚牛劲儿很大,阮存云逐渐有点抓不住。
身后水花响动,秦方律晚一步到,干脆利落地把啤酒肚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对方发出一声吃痛的喊叫。
秦方律问阮存云:“它伤到你没有?”
阮存云把手腕藏进水里:“还好。”
女生和她的朋友们赶到,把啤酒肚大叔团团围在中间,有人找工作人员,有人报案。
啤酒肚见自己没法逃,指着阮存云的鼻子骂:“你没证据凭什么抓我!你有视频吗,你有图片吗?”
阮存云生气的时候连标点符号都是冰凉的:“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我就是人证。”
女生表情厌恶地肯定道:“是是,就是这个人。我之前就感觉有人蹭我,他都在旁边,我没怎么在意,后来他越来越大胆。真是臭不要脸!”
啤酒肚斜着眼,目光黏腻地在女生身上一扫,用方言粗声粗气道:“你穿这么少出来没考虑过风险?水池里磕着碰着都正常,就你这身材,嘿,让我摸我都不想摸!”
阮存云忍无可忍,在水下用了十成力照着啤酒肚下方狠命一踹,啤酒肚骤然痛苦地弯下腰,丑陋的脸皱成一团。
啤酒肚大叔骂出一连串脏字,瞪着阮存云:“你故意伤人!”
阮存云耸耸肩,眼里全是蔑视:“你长得这么丑没考虑过风险?市容市貌都要因为你扣分。水里磕着碰着哪里不都很正常?你说我故意伤人,有证据吗,录像照片有吗,什么都没有就在这里血口喷人。给我一百万我都不想碰你。”
工作人员很快过来控制了局面,带着一群人去办事处做了记录。
阮存云做完记录,出来的时候看到秦方律倚在栏杆上等他,旁边站着姑娘和她的朋友们。
女生走到阮存云面前向他道谢:“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谢谢你帮我抓住他,没准就让那个杂种给逃了。”
她看着阮存云,由衷地叹了声:“这年头男生站出来还挺少见的,谢谢你啊。”
阮存云抿着唇摇头:“应该的。”
“还是挺感谢你的。”女生从包里掏出来一个虎鲸毛绒玩具,“我中午在园区里买的,全新的,送给你当谢礼吧,别嫌弃啊。”
小玩具并不贵,阮存云便笑着收下了。
女生一行人和他们告别,阮存云也没了继续去玩刺激项目的心情,和秦方律肩并肩坐在水池边,双腿垂进水里划拉。
“你当时游得太快了,我慢了半分钟才看到。”秦方律盯着阮存云手上被啤酒肚掐红的印子,“抱歉,不然不会让你受伤的。”
阮存云把手腕转开一个角度:“真没事,不疼,就是心里挺恶心。”
秦方律认真地看着他:“如果你以后再碰上这种事,能不能第一时间提醒我一下,客观来说我力气比你大一些,处理起来可能更有效率。”
“好。”这是事实,阮存云没什么可拗的。
他笑了一下:“我今天确实太着急,什么都没想就冲上去了。因为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等,晚一秒钟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没准就让他逃了。”
阮存云总是这样,把别人放在第一位考虑,秦方律挺无奈,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为他知道阮存云冲上去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
“其实,其实是因为……”阮存云垂眼看着自己的脚趾在水池里搅出涟漪,眼前浮现出漫展上帮他抓偷拍摄影师的那位三角头先生。
某种倾诉欲汹涌而出。
“我高中之后的假期,差点也被人骚扰。”阮存云语气轻松。
秦方律手指一缩,胸口钻心地疼。
“但有个人帮了我,还狠狠教育了那个变态一顿。”阮存云浅浅笑了一下,“所以那时候开始,我就想着,如果别人陷入和我一样的境地,不管如何我也
要帮她。”
“但我当时好怂,都没来得及谢谢那个人,他就走了。”阮存云挠头,“挺后悔的。”
秦方律声音低哑:“那我替你谢谢那个人,让你免受伤害。”
秦方律知道这种事情是受害者心里最难以言说的伤疤,所以并不追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觉得伤心,只觉得遗憾,如果他当时在那里……一定要亲手把欺负阮存云的那个人修理一顿。
阮存云望着刺眼的阳光,眼睛有点痛。
当时那个拍他裙底的摄影大叔说“她穿成这样就是给我拍的”,今天的啤酒肚说“她穿这么少出来没考虑过风险吗”,怎么四五年过去,他们还是一点都没有进步。
回想过去,阮存云受到的大部分不适好像都是在他穿着女孩子衣服的时候,父亲的朋友说他不男不女,漫展摄影拍他裙底,有游客说他平胸,还有人用明目张胆的目光打量他。
阮存云心里觉得很累。
这不是一次偷拍和一次泳衣骚扰,而是一次次偷拍和一次次骚扰,这些行为被正大光明地加诸于一个群体,还被冠以理所应当的名号。
秦方律用肩膀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道:“我没办法参与你的过去,这无法改变。”
“但如果几年前,我在场,看到你身处困境,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即使那时我还不曾喜欢你。”
阮存云心头猛跳,每一根神经都阵阵发麻。
秦方律很认真地看着他,继续道:“就像你今天要我别害怕一样,就像你当时帮我捉住飞虫一样——在你的未来,我也想保护你,可以吗?”
要帮她。”
“但我当时好怂,都没来得及谢谢那个人,他就走了。”阮存云挠头,“挺后悔的。”
秦方律声音低哑:“那我替你谢谢那个人,让你免受伤害。”
秦方律知道这种事情是受害者心里最难以言说的伤疤,所以并不追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觉得伤心,只觉得遗憾,如果他当时在那里……一定要亲手把欺负阮存云的那个人修理一顿。
阮存云望着刺眼的阳光,眼睛有点痛。
当时那个拍他裙底的摄影大叔说“她穿成这样就是给我拍的”,今天的啤酒肚说“她穿这么少出来没考虑过风险吗”,怎么四五年过去,他们还是一点都没有进步。
回想过去,阮存云受到的大部分不适好像都是在他穿着女孩子衣服的时候,父亲的朋友说他不男不女,漫展摄影拍他裙底,有游客说他平胸,还有人用明目张胆的目光打量他。
阮存云心里觉得很累。
这不是一次偷拍和一次泳衣骚扰,而是一次次偷拍和一次次骚扰,这些行为被正大光明地加诸于一个群体,还被冠以理所应当的名号。
秦方律用肩膀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道:“我没办法参与你的过去,这无法改变。”
“但如果几年前,我在场,看到你身处困境,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即使那时我还不曾喜欢你。”
阮存云心头猛跳,每一根神经都阵阵发麻。
秦方律很认真地看着他,继续道:“就像你今天要我别害怕一样,就像你当时帮我捉住飞虫一样——在你的未来,我也想保护你,可以吗?”
要帮她。”
“但我当时好怂,都没来得及谢谢那个人,他就走了。”阮存云挠头,“挺后悔的。”
秦方律声音低哑:“那我替你谢谢那个人,让你免受伤害。”
秦方律知道这种事情是受害者心里最难以言说的伤疤,所以并不追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觉得伤心,只觉得遗憾,如果他当时在那里……一定要亲手把欺负阮存云的那个人修理一顿。
阮存云望着刺眼的阳光,眼睛有点痛。
当时那个拍他裙底的摄影大叔说“她穿成这样就是给我拍的”,今天的啤酒肚说“她穿这么少出来没考虑过风险吗”,怎么四五年过去,他们还是一点都没有进步。
回想过去,阮存云受到的大部分不适好像都是在他穿着女孩子衣服的时候,父亲的朋友说他不男不女,漫展摄影拍他裙底,有游客说他平胸,还有人用明目张胆的目光打量他。
阮存云心里觉得很累。
这不是一次偷拍和一次泳衣骚扰,而是一次次偷拍和一次次骚扰,这些行为被正大光明地加诸于一个群体,还被冠以理所应当的名号。
秦方律用肩膀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道:“我没办法参与你的过去,这无法改变。”
“但如果几年前,我在场,看到你身处困境,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即使那时我还不曾喜欢你。”
阮存云心头猛跳,每一根神经都阵阵发麻。
秦方律很认真地看着他,继续道:“就像你今天要我别害怕一样,就像你当时帮我捉住飞虫一样——在你的未来,我也想保护你,可以吗?”
要帮她。”
“但我当时好怂,都没来得及谢谢那个人,他就走了。”阮存云挠头,“挺后悔的。”
秦方律声音低哑:“那我替你谢谢那个人,让你免受伤害。”
秦方律知道这种事情是受害者心里最难以言说的伤疤,所以并不追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觉得伤心,只觉得遗憾,如果他当时在那里……一定要亲手把欺负阮存云的那个人修理一顿。
阮存云望着刺眼的阳光,眼睛有点痛。
当时那个拍他裙底的摄影大叔说“她穿成这样就是给我拍的”,今天的啤酒肚说“她穿这么少出来没考虑过风险吗”,怎么四五年过去,他们还是一点都没有进步。
回想过去,阮存云受到的大部分不适好像都是在他穿着女孩子衣服的时候,父亲的朋友说他不男不女,漫展摄影拍他裙底,有游客说他平胸,还有人用明目张胆的目光打量他。
阮存云心里觉得很累。
这不是一次偷拍和一次泳衣骚扰,而是一次次偷拍和一次次骚扰,这些行为被正大光明地加诸于一个群体,还被冠以理所应当的名号。
秦方律用肩膀轻轻碰了碰他,低声道:“我没办法参与你的过去,这无法改变。”
“但如果几年前,我在场,看到你身处困境,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即使那时我还不曾喜欢你。”
阮存云心头猛跳,每一根神经都阵阵发麻。
秦方律很认真地看着他,继续道:“就像你今天要我别害怕一样,就像你当时帮我捉住飞虫一样——在你的未来,我也想保护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