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为了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可值得？
第二日，顾小七依然如约到了章之昶的小院。
方若晴和以往的状态，明显有些差别，许是因为昨天顾小七的话让她又想要逃避。对顾小七比前几日要淡漠了些。
顾小七也毫不在意，当即提议说今日想下河捉鱼去。
众人还未表态，江羽已经第一个站出来拒绝，“不行，河水冰凉，七七不可下水！”
顾小七闻言，也并未生气，反而抱着江羽手臂撒起娇来，“我就玩一会会，现在天气这么热，不会有事的！”
江羽对于女孩突如其来的撒娇，自是有些欢喜，可是却也并未松口，只道：“你若想吃鱼，为夫替你去捉，七七在岸边看着便可！”
“嗯嗯！”顾小七也并未觉得他会松口让自己下水，当即也不再纠缠，转头看向方若晴，“方姑姑，我们在岸边看他们抓鱼吧！”
方若晴看着眼前的女孩，抬眸看了看她身边俊逸非凡的男人，并未开口拒绝，只是径自前往小河边坐在岸边，好似在等着顾小七。
顾小七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走到方若晴身边坐下，陪她看着清澈的溪水。
一行人除了顾小七和方若晴，男人通通下了河开始打起河中鱼儿的主意。
叶言欢和玉竹、玉梅则是带着小桶跟在一边，叶言欢虽然很想下水去好好玩一玩，可是想到江羽曾经的话，便也歇了心思在岸边看着他们捉鱼。
江羽知晓顾小七有话想对方若晴说，当即也并未动用内力去捉鱼，而是带着众人用起了渔网打发起时间来。
“夫人，你想和若晴说什么？”坐了半晌，随着江羽带着众人越见远行的身影，方若晴终是开口打破眼前的平静。
顾小七看着远处正在撒网打鱼的一行人，没想到方若晴会率先开口问她。
“怎么，难道是若晴多虑了？”方若晴见顾小七明显有些疑惑她的话，淡淡开口道。
“方姑姑比若颜想的还要清醒些！”顾小七闻言终是笑了笑开口道。
“姑姑可还满意如今的生活？”顾小七转头看向前方，正在河中卖力捉鱼的章之昶轻声问道。
“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不过是在此虚度光阴、了却残生罢了！”
仅仅一夜，方若晴的变化明显让顾小七有些惊讶，此时此刻的她，冷静的可怕，亦不再有前几日所见的一丁点模样，好像昨日之前所见的一幕都从未出现过。
方若晴显然看出顾小七对自己变化的震惊，垂眸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终是紧了紧拳头，低声道：“娘娘有一事说的很对，没有尝过苦涩的滋味，又怎么会知道甜的滋味是何等美好呢！可是这两种滋味若晴早已尝过，只是人心难测，有些往事亦成了若晴心中的一根刺，想拔拔不出，想去去不掉！”
“若晴知晓，娘娘此行，是想让师兄出山，为你所用，可是师兄若是不愿，若晴亦无法让他随你而去！”
“那姑姑可知，他为何在此？”顾小七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女子，终是接受了方若晴突然的变化。许是从一开始她就是清醒的，不过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自欺欺人罢了。
方若晴闻言明显有些怔住了，双眸看向章之昶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愧疚起来。只是她亦没有再回顾小七的话，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远处，早已不复当年意气风发的男人。
“为了一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放弃真正爱你的人，可值得？”顾小七见她不再言语，也毫不顾忌问出心中所想，话音刚落，顾小七便能感受到身边的女子因她的话而浑身一震。
方若晴紧紧捏紧拳头，小脸煞白，她歪头偷偷拭去眼泪，绝美的面容带着让人琢磨不清的情绪。
顾小七也并不着急，她是否会回应自己的问题，而且一脸轻松的跳下河坝，捡起地上的石子轻轻丢入河中。
半响，顾小七转过身来，看着依然坐在岸边，脸色苍白的女子，从袖袋中拿出两张手稿交到方若晴手中。“方姑姑，若颜在此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是时候该回去了，若颜虽需要章老爷子，可是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可是若颜觉得，你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重生的机会，往事如烟、皆过客，你又何必为了那寻不见、等不来的人，生生错过了，眼前将你视若珍宝的男人？”
顾小七说完也不在多说什么，当即转身准备离去。
方若晴打开手中的纸张，一张是顾小七所画的珠宝设计图，一张是前几日二人进山遇到危险时，章之昶把她护在身后的画面，许是心中那道脆弱的防线被击垮，方若晴当即泪眼婆娑哭了起来。
“娘娘！”方若晴看着手中的画，终是喊住了即将离去的顾小七，顾小七闻言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着满目悲伤的女子。
远处，章之昶发现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当即丢下手中的渔网就想冲上前去，“章老爷子，再等等！”江羽伸手拦住有些情绪激动的章之昶，因离的较远，根本听不清二人的谈话，只是觉得应该再给她一些时间。
“娘娘问若晴可值得，可是若晴也想问一问，娘娘，为了心中所惦念的人，忽略身边的人，可曾悔？”
“你……”顾小七闻言满目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怎么也想不到方若晴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方若晴见她一脸震惊，凄然一笑，“娘娘，若晴是过来人，自是看得出来娘娘心有所属，只是民女不知，是何男人，能让娘娘对王爷的爱视而不见？”
“娘娘心中可会因此而悔，又或者会去问值得与否？”
方若晴的强势，让顾小七险些招架不住，就在方若晴认为顾小七会恼怒离去之时，顾小七却是收敛心神淡淡一笑，“方姑姑，我和你不一样，我和王爷与你们是不一样的！”
“若颜如今已然是摄政王妃，无论如何，都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妻，同时，若颜断然不会让王爷为了若颜，放弃自己一生的梦想，那是无论爱与不爱都不该由我去剥夺的权利。”
“人生短短数十载，又有几个十五年？章之昶为了你在此十五年，错过了人生最好的年华，你又怎舍得让他输？”顾小七看着方若晴，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插进方若晴那颗脆弱的心。
她脚底虚浮的往后退了几步，满目悲伤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