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答案
“你到底是谁？”林珏有一种感觉，但仅仅是一种感觉，他说不好，但是明明记忆中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可他却知道他们曾经一定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他说不好，只是知道的感觉。
可是开什么玩笑呢？他最瞧不起这种没头没尾的稚嫩的小屁孩，看起来完全不成熟，连自己身处于哪里都不知道一样，完全没有慌张和鼠窜。
可是，她却救了自己的命，在那种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就像是一个来自未来的英雄。
开什么玩笑，封建迷信！
“说！你是谁！和繁国有什么关系！”这些奇怪的东西，一定是其他国家的奸细！
他从来不轻信于任何人，不然他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孩童时期。
姜晓忽然想卖一个关子，她说道：“或许，我是你的恋人呢？只不过你把我忘记了。”说实话，他们看起来差距并不是很大，但是林珏先入为主的观念，一定是我经历的比你多，而你就像是一个毛头小屁孩一样什么都不懂。
但是开玩笑，经历过时空不停传送的人和世界末日的人场面一定比这更加动荡，不过，姜晓看出了他的想法，没有拆穿。
没想到，林珏还有这么可爱愚蠢的一面啊，真想在手里好好把玩一下，以后就有把柄在手里了，想想就觉得有趣。
如果韩黎问她，姜晓一定会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是你爹。”并且附上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他们之间无需这种可笑的小把戏，也没有心思玩这种游戏。
但是和林珏就感觉有意思多了。
那个冷淡的面具下面，不！温情的模样下面，也有这样看不清世事的模样，想起来就觉得好笑，祂也被困住了啊，通晓一切的你，终究也被困在这具躯壳里了啊。
“那你知道真正的自己是谁吗？”她问道，就像自己也明明白白的看着他，原来，站在这个视角上看一切是这样的啊。
迷途的人啊，自以为明白一切，却参悟不了其中的真正模样，自以为是的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却自以为懂得一切的奥秘。
“我是谁？！我是这个国家的军人！是保卫祖国的一份子！是抵制你们这些外侵者的牢笼！”他坚定的说道。
很好！很有斗志！
可惜！这都是他的身份，却不是他自己。
“那么抛弃这些，你又是谁呢？”姜晓仰头倒下，将他一起拉下，对不起，看见他变脸的感觉是在是太好玩了。
“在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的时候，那么你又是谁呢？还会回答我是谁的儿子或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吗？我真的很期待。”姜晓完全放任自己失重，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拉住林珏，当然速度只是一秒之间，很快，他就要将脑浆摔裂了。
短短的几秒，也许是两秒不！也许是三秒钟，林珏仿佛看见了他的一生，他作为学生，作为老师，作为一个士兵，作为一个可是这些都不是他自己，这可以是任何人的一生，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忽然在他的眼前，在黑暗的空间中，他看见了一个沉睡的人，祂闭上了眼睛，但是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睛里透着蓝色的光晕，神秘却有暗含一切，祂真正地知晓这一切，却也只是看着一切。
“你看见我了。”祂缓缓地开口。
是的，因为被看见，所以，祂醒了过来。
那是他自己？
那么他，又是谁呢？
就在即将落地的一秒钟，那双眼睛取而代之，沉稳的能量占据了这具身体，祂和这个毛头小子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但他们就是彼此，不！从来不存在两个人，他只是他自己，只是他从未醒来而已。
这具身体的灵魂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存在的自己。
“用这种方式叫醒我，真是亏你想的出来。”林珏落于地面，轰炸声还在耳边不断地响起，到处都是尘埃，还有哭喊声。
多么熟悉的一幕，人类不绝于耳的绝望的哭喊。
“不然呢？我可没有你对待我的耐心。”姜晓扑倒在他的怀里，终于回来了。
“可我还没稳定，还是会陷入沉睡。”林珏淡淡地说道，手臂缓缓的搂着姜晓，并不抗拒对方的亲昵。
他们彼此之间没有间隙，只有熟悉。
灵魂的交融和熟悉。
“你现在简直就像我一样，那咋办，我要是放弃了，咱们都陷入沉睡，那不玩完了。”姜晓翘起嘴角，她要吓唬吓唬他。
“那可能就需要偶然触发了，或许要经过漫长的岁月，至少此刻你在我的身边，这就足够了，我深知我们彼此拯救，彼此交融，只有我们能够真正明白彼此。”他说道，这不是什么恶心人的发言，事实如此。
他们不是世俗认识的情侣或是什么奇怪的关系，也不是什么朋友之类的，他们就只是他们，如果非要说的话“灵魂伴侣”或许更为贴切。
“好吧，现在呢？现在你在这个世界里，或许会陷入沉睡，那么我该怎么办？也许我该回去做我的‘女王陛下’。”她笑了笑，神色张扬，充满了不屑，调侃地说道。
“你可以是任何身份，你也可以现在就属于这个身份，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你，从未改变，或许你的样貌、性别或者性情完全不一样，就如同我此刻的经历造就而成的性格一样，但是你知道，我还是我，不是吗？”林珏闭了闭眼睛，接着贴近她的额头，感受着彼此之间的呼吸。
“是的，从未改变过。”姜晓有些叹息。
只是这背景中的炮轰声真的是太影响氛围了，还有这残破的一切，她离开对方，接着看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平常状态。
他盯着她，然后不可思议地说道：“女巫！你一定是女巫！”他退了半步，眼前的战争似乎都没有她可怕，他的大脑完全不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韩黎和若荧早已不见踪影，或许他们正在哪个咖啡馆品味着醇香的味道，接着看着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精彩有趣的剧幕一样。
“啊！是啊！是啊！我是女巫，我现在要把你炖成肉汤吃了，可不可怕。”她敷衍地说道。
现在她并不清楚什么情况，只是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早晚被炸成肉泥，她说的可不是她自己。
鹰落将对方捆住，然后就像溜溜球一样自由翱翔在她的脚下，回荡在无限的空中，自由穿梭，他们穿梭过那些不知经历了几代变迁的地方，也将要无限地变迁下去，真是令人感慨。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下没有了咒骂声，安安静静地只有风声，他还记得老查克对他投来的不可思议的眼光。
是啊，本该死去的生命，却突破重围活了过来，不仅如此，还诡异地飘在空中，被人像麻绳一样荡来荡去，如此魔幻。
他已经放弃挣扎了，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早晚都会死去，被炖汤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可能更痛苦一些罢了。
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确切的知道自己的终点是何方，当然，也不需要知道。
毕竟，没有预知的事情，才值得去做。
人生在世，没有一些事情是可以理解的，或是不可以理解，只是你选择何种方式罢了。
就像现在，姜晓拉上林珏，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更别提其他了，不过，只是游荡在空中，就足以使她疯狂。
她喜欢这种感受，只是这种感受，她可以沉醉其中，多么自由，无拘无束。
忽然，天边出现了乌云，雷电裹着滔天的怒火不断移向她的方向，她知道，她需要降落了，如果一直保持飞翔，那么，注定离死亡也不远了。
所以，她需要降落一会，明确自己到底该往哪个方向去走。
姜晓收紧金绳，接着落向地面，她往前走了两步，以缓冲这股力量，林珏被缓缓的放向了地面，金丝回到了她的能量之中。
现在，该怎么办？
这里不是属于她的地方，这是一段历史的岁月。
而他们的世界面临的是更为毁灭的灾难。
而现在，她无法确切的明白这个黑洞到底是如何运转的，她已经在不同的地方来回穿梭，而她自己也有些无法分清，如果，灾难必将来临，无论在哪里都会发生。
那么，她还有必要回到最原本的地方吗？
那里和别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说到底，都是一样的，都如同幻象一般，转瞬即逝，所以，还有什么意义吗？
她可以去做女王，也可以在这个地方扎根，或者去巨兽的世界里无论如何，都是一样的啊。
一切都是被创造的一切，所以，她应该怎么做？
姜晓转过身去，看着这个充满警惕的青年人，她想要寻求林珏的帮助，是真正的他，她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她走了过去，可以看见，林珏更加紧张了，对于未知的事情人们向来充满警惕与抗拒，“你是谁？！”男人大声呵斥道。
他企图用这种方式击退她，或是更准确的来说，保护自己，因为他明白，自己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看看她手里的先进武器，再看看她的装扮，好吧，她显然穿着十分普通，却和这里有着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她不属于这里。
“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一瞬间，她的眼中犹如金色在其中流淌，她在渴望获得帮助。
“你需要我帮助你一些什么呢？”身体里似乎有两个人在说话，重合，他们同时开口了。
而一个是真正的林珏，一个是虚幻的头脑创造出的虚假自我。
很好，起码，姜晓听见他的回应了。
“我需要你帮我找回自己，我需要我明白我真正想要。”答案早已存在内心，只不过她不确定这是否是真实的，是否可以坚定的朝向心中所想前进，她需要一点帮助，一点让她坚定的帮助。
她希望自己是真心想要，而不是得到了之后仍然没有感受到丰盛和满足，依旧渴望着。
不，不对，或许，她现在就没有丰盛和满足，或许她还是没有意识到。
原本的体验似乎变成了一种知识性的堆积，她明白，可她仍旧无法理解。
如何才能意识到呢？
这需要自己去体验，一切早在内心之中，可是姜晓还是有些迷茫。
“如果我自己都无法从中解脱，我便无法帮助你。”林珏这样说道，蓝色的眼睛逐渐暗淡下去，他们之间的链接断掉了。
乌云似乎要将一切按压在黑暗之中，它带着压迫和令人恐惧的一起涌来，似乎如末日降临。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一种天气现象罢了，如果人们知道的话，就会说，它还有多久结束，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只需要做好防护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是如果人们对于它一无所知，那么那滚动的雷声就是神明的惩罚，令人恐惧的存在，人们会发抖的躲起来，然后不知何时结束，祈求着上天快让这一切过去吧，他们已经快要怕死了。
你知道吗？或许，一切都早已到来，只是你还没有察觉到罢了，你应该去观察它，而不是去思考它的。
冥冥之中，一切都早已标出了答案。
一切，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