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归来
寒风的呼啸声更加猛烈了，因为服装的特殊性，暂时都可以抵挡一阵寒流，可是如今这股寒流如同要将一切生命都冰封住。
很快的速度，整个世界就变成了冰雪的世界，姜晓颤抖的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
她看见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大男人们，转眼间如同一个个被冻住的木棍一样，僵硬的站立着。
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她根本动不了。
姜晓只能艰难的移动眼球，她看见了，林珏走向那片时空之门，接着庄严尊重地跪了下来，像是在迎接一位至高无上的神。
他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姜晓想要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可是这个微小的动作她都做不到。
看，傻瓜
这就是相信内心直觉带来的后果，姜晓你能承受得起吗？
嘲讽的心情荡漾在心中。
你怎么敢与一个毫无原则的仿生人一起出发的啊，果然是疯了吧。
那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开始如一个漩涡旋转，像是将一切吸附进去。
然后有什么东西出来了，那是一双白色镶金的靴子，洁白无限，他踏在空中，接着睥睨着众生一般，那熟悉的眼神，高傲的眼神，姜晓死都不会忘记。
那是一双金色的眸子，带着毫无感情的模样，尊贵得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他白色的短发随着寒风摆动着，寒冷得简直融为一体。
姜晓瞳孔收缩着。
看来她是一个彻头彻尾地笨蛋。
也许，死亡才会是人类最后的解脱吧。
对吧韩黎。
这场暴风雪在男人的出现后，便快速安静了下来，世界变得寂静无声。
林珏依旧维持着那忠诚的姿势，低头看着地面，没有半分逾越。
真是可笑。
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谁来告诉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这么玄幻的人生都能被她给遇见。
真是见了鬼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死掉了，被冻住的身体早就失去了痛觉，她已经毫无感觉了，也许迎接自己的下一秒钟就会是死亡吧。
谁知道呢？
她再也不敢预测这一切了。
没准，下一秒还会蹦出来一个太阳神，然后告诉他们万物开始复苏了，人类又恢复了秩序与光明！
谁说这不可能呢？比如这位令林珏低头的奇怪的‘东西’？
没错，姜晓觉得这个“韩黎”可能是个什么奇怪的“神”之类的，毕竟啥也不是，称为东西也很正常。
毕竟，这年头，啥怪物都出现了，也不缺个神了。
姜晓没想到死到临头，自己的思想还依旧这么乐观活跃，她不去形尔里斯搞个最佳畅想奖真是憋屈她了。
才华真是用在了没有用的地方上啊。
当然，天上的那位圣洁的不可方物的“美人”走了下来，真是年轻了十岁啊，当‘神’还可以美容养颜，真不错。
可惜，姜晓只想冲祂脸上邦邦来两拳，那一定更有意思。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为他所用，那看不见的风拖住了他，空间就如同施展了魔法，变成了看不见的形状，供他踩踏，就这样，顺着常人眼中的天梯迈了下来。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世界的用法，她可真是长了见识了。
说来好笑，姜晓心中没有愤怒。
那种‘啊！你居然是个叛徒，你背叛了一切，欺骗了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的感觉丝毫没有。
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这可笑的一切，置身事外。
连身体都不太像是她的了。
眼睛缓缓地将要闭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虽说如此，她并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只感觉到也许一切都会是无谓的挣扎，人类早已没有了希望。
“您终于回来了。”
“辛苦了。”
‘韩黎’摸了摸‘林珏’头发，然后姜晓看见对方抬起头来，看向自己，那双眼睛里已经没有姜晓曾经见过，那熟悉的东西了。
姜晓毫不客气，毫不生疏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尽管自己快要死了。
地球都是您的了，还看什么看，看自己还没有死透是吗？
谢谢您的善心了。
这一个金眼儿，一个蓝眼儿，隔这玩物种的多样性呢？
死就让她赶紧的，真是膈应人。
她看见对方向她走来，还带着那股高傲的劲，要是姜晓能动，直接从他屁股后面踹一脚，让你装，让你装。
让你走路不是让你跳芭蕾。
尽管非常优雅就对了。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郁闷更多一些。
“怎么？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韩黎开了口，声音不知怎么，都变得一股子空灵味。
合着嗓子眼里装了个扩音器是吧。
她没法理会他。
下一秒，身体升起了一股暖流，像是金色温暖的水流将她包裹了起来，寒风绕道而行。
身体恢复如初，似乎死不了了。
姜晓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站在眼前陌生却又熟悉的人，撇了撇嘴，一脸懒得理他的模样，接着懒懒散散的开口道：“怎么？变了个身份，开始跟我搁这装起来了是吧。”
她抻了抻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姜晓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是曾经的你吗？“
他说道：“你认为呢？”
她回道“我不知道。”
空气如同被凝固了一般。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犹如穿过了她看向不知名的远方“也许是，也许不是吧。”
“那我该叫你什么，韩黎？”少女的目光带着少有的认真。
他们彼此之间心意相通，可如今呢？姜晓发现自己看不透他了，他如同一个神秘的纱雾，蒙在心间。
这种感觉微微让姜晓感到苦涩，却也明白眼前的人还是他，可却又不是他了。
“若你想要这么叫，这只是一个代号，也许我只是我，从一开始便没有名字。”韩黎带着清明的目光。
姜晓愣了愣，这种眼神
多么像在这混沌的世界中，超然的跳脱出框架，明白了自己是谁，找到了那个光明的出口一样。
她欣慰的笑了笑，但是也忍不住内心的酸涩，表面看起来却和平时别无二致，尽管一切都在变化，可是她希望眼前的人还是原先的样子。
就算是自欺欺人。
“看来你找回了自我，恭喜你。”虽然在笑，可是她的嘴唇在发抖。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吗？
这个真相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韩黎看着她，没有说话。
然后淡淡地开口了：“想哭就哭出来吧，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你。”
姜晓嘴角还在尽力向上勾去，她想说’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想哭。‘
可是下一秒，泪水却不受她控制的流了出来，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就像是在和自己较劲，怎么能哭呢？简直太过于脆弱了。
她不想哭的。
一个宽大却温暖的肩膀抱住了她，似乎和从前一样，只是她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温暖的身体却带着雪花的气息，矛盾又融洽。
“呜呜呜呜”这个寂静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她的哭声。
她明白自己的内心如同碎掉的玻璃一样，再也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没有了指引，没有了方向，一切都变得天差地别。
“我该怎么办，没有你在身边，我该怎么办？韩黎，我害怕。”姜晓这一刻将自己全部的软弱摆在了眼前。
她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害怕，就像是在一间黑暗的空间中，找不到出口，这个空间似乎有无限的宽度，她碰不到边缘，该如何走出去。
没有人能够帮她，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帮她，也没有人能够进来，她哭喊着，求救着，最后还是归于一片寂静之中。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看向这洁白的雪花飘零在这个世界的大地上。
“我渴望飞翔，可是如今我又该如何去飞翔，韩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没有人能够听见少女的祈求，没有人能够回应她的祈求，一切都是徒劳的 。
韩黎开口了：“钥匙只能在你的手上，一切的关键都在你身上。”
这句话意义不明，姜晓尝试捕捉什么，她理解这句话应有的深意，隐隐之中似乎明白了，可是
“我做不到，那又有什么用呢？我总是会失败，它总是会消失。”姜晓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就好似是某些深层的东西在与之对话，她不理解，可是又能明白。
他没有回答。
韩黎慢慢放开姜晓，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将要失去什么了，双手无助地抓紧他胸口的衣服，原本洁白无痕的服装，转眼间变得皱皱巴巴。
可是韩黎丝毫没有介意。
他的双眼似乎透过了某处，看向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好了，你已经长大了，早就已经不需要我了。”
“不我！”姜晓想要争辩什么，可是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
是啊，他们变得不一样了，他此刻是如此的遥远，就如同认识过他只是曾经做过的一场梦境罢了。
也许，一切都是梦吧。
无论是韩黎或是林珏，他们都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分不清楚与她相处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这场大雪，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也许它像是一场灾难，可能否发现珍贵的含义，就要靠你们自己了，我只能赋予你们这些，那些真正需要你们去做的事情，还在等待着你们。”韩黎笑了笑，优雅却也温柔。
姜晓的神情有些恍惚，多么熟悉的笑容，却又变得如此陌生，多了一些什么呢？
包容
那种涵盖世界万物的包容。
如果是以前，姜晓会说：‘哟！这还没到七老八十，就学会慈祥了，你是想笑死我吗？’
可此刻她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她能感到自己也在这股包容之中。
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想要流下泪水，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奇怪了。
“我是不是失去了一位挚友，你赋予了人类一场糟糕的礼物，可我却失去了一位挚友，对吗？”姜晓低下头来，看不清神色，但是悲伤的感觉笼罩着她。
“不，你将永远都会是我最珍贵的挚友。”他的神色认真且温柔。
那一瞬间，姜晓以为，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