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李德楷四面楚歌（上）

    书接上回，李德楷得到了安西军入关的消息，甚是高兴。同时，召集六部商议安西军这一路的路线、军粮筹措、地方保护等问题。

    就在这时，有前方探子来报，岳孟参一字长蛇阵，行走在陇右道内。更为恐怕的是，前头已经到了陇右道跟河东道的交汇处，后面还在三关处入关。

    这一下，让李德楷陷入了沉思。按照如此德行，岳孟参很容易不受控制。思前想后，李德楷将此事交于回到京师的关山齐他们商议。自己则是赶紧找到李德昭，商议对策。

    此时的李德昭，因为不受永明帝的信任，就整日躲在自己的别院内嬉戏。听闻兄长来寻自己，也是非常的不情愿。

    李德楷看到兄弟如此颓废，也是无话可说。自从上山寻找陆神医，知道自己难以成为正常男人之后，李德昭变得非常的颓废。听完李德楷的讲述，李德昭也是非常慵懒道：“大哥，此事还是你来定夺吧，其实那个安西军入关平叛，我是反对的，其实你应该会想到这个岳孟参会不受控制。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让那个河东道人马集结，盯着安西军就行了。”

    听到李德昭如此说来，李德楷也是无话可说。本想商议一下，可是李德昭的建议他断然不能接受。如今的曹阁、赵猛、十九味他们都在荆楚道前线。整个河东再无良将，何保跟鲁三元可以守着，但是打仗决计不行。

    最后，李德楷还是无奈的离开了李德昭的别院。等送走了兄长，李德昭开始闭门谢客，修炼起来。此时，正是他神功修炼的关键时刻。他故意用吃喝玩乐示人，就是为了隐藏自己修炼内力提升境界的借口。

    不想自己正在修炼之际，一个纸团破窗而入。李德昭立即取来，上面写道：“让李德楷尽快平叛巴蜀道，必要时可以调集河东兵马。”

    李德昭看到书信，有点疑虑。可是再看看字迹，他不得不接受这个建议。当即出去，吩咐属下去往李德楷府上。

    李德楷回到府上，关山齐将所有的行军要务都一一摆好，以供李德楷审查批阅。李德楷心乱如麻，对关山齐说道：“你先紧着要紧的先去办吧，字你就替我签了吧。本大人今日心情不好，不要用什么小事烦我。”

    关山齐一听此话，但是还是要啰嗦几句道：“丞相，六部尚书可是在中书省等候多时。你看，要不要见一见？”

    李德楷明白，关山齐这是为了自己好。毕竟自己现在是丞相，掌管军政大权。于是立即起身，吩咐下人端盆水来，洗了把脸。这时，清醒很多。

    然后李德楷在关山齐的陪同下，去往中书省会见六部尚书。大家交谈一下，各种公文批阅一下。今日，六部尚书都不知道李德楷是怎么回事。往常批阅公文扭扭捏捏的李德楷，今日非常的顺畅。

    就在此时，有下人来报：“大人，李公公到了府上，正在等您。”李德楷听罢，对几位大人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如今朝廷多事之秋，各位大人尽忠职守。我先回去了，告辞。”

    说完，立即起身离去了。

    等到李德楷一走，几位大人开始议论纷纷。倒是工部左尚书裴伦，率先开口道：“李相这是掌握的权力太大了，一时间忙不开了。”

    户部左尚书尚越道：“裴大人，此言差矣。如今丞相日理万机，可谓是一片忠心为朝廷啊。不像你的兄弟裴光，在五军都督府喝茶聊天，甚是快活。”

    听到此话，裴伦立即起身离开了。顿时，场面变得异常的尴尬。此时的关山齐，就在外面的一个角落里听着里面的对话。不曾想，裴伦出去时，刚好撞见。

    只见裴伦哼的一声，离开了。

    再说李德楷回到府上，看到李德昭正在大堂上喝茶。李德楷走近坐下，问道：“李公公前来何事，有什么圣旨要吩咐的吗？”

    李德昭看到哥哥生气了，立即说道：“大哥，跟我还生气吗？其实你走后，我在想接下来如何办。其实岳孟参入关平叛，想法是好的，但是岳孟参不会受我们控制。既然他已经入关了，那么我们就用圣旨指挥他就行了。关键还是得靠自己，河东的人马调往巴蜀道平叛，才是正道。”

    李德楷没有想到李德昭居然会让他调河东道的人马，但是看到如今的局面，或许河东人马能够帮助自己一臂之力。思前想后，李德楷说道：“我还是跟他们几人商议一下，是否可以。”

    李德昭见不能那么逼迫自己的兄长，于是说道：“好吧，兄长多多保重。”李德昭离开了。

    等他离开后，李德楷立即给曹阁、十九味他们书信，主要是探讨河东道出兵事宜。

    其实在前线，曹阁跟十九味已经看得非常的透彻。想平叛巴蜀道，没有几年根本不行。因为他们虽然兵强马壮，但是巴蜀道山路太多，他们重甲玄骑根本就不行。这些时日，都是曹保真在使用各种手段拖延晋王的进攻。

    曹阁他们虽然坐山观虎斗，可是也有偶尔出兵支援的时候。现在，李德楷的书信前来，询问快速破敌之策。曹阁结合几人的意见，给李德楷回了书信。

    李德楷收到书信，快速看了几遍，叹息不已。于是当晚，再次与李德昭商议。不曾想，李德昭看后，立即说道：“山地林地确实不适应重甲玄骑，可是可以吸引敌人到江汉平原嘛。我相信楚州之地，肯定有合适的战场。兄长，还是派遣心腹大臣前去督战。我建议，让关山齐亲自去。”

    李德楷听到李德昭如此说，也动了心思。于是，当即给何保、鲁三元书信，让他们集结军马，支援曹阁他们。为了贯彻自己的作战思想，李德楷亲自任命关山齐跟自己的岳父齐恒为钦差，赴前线指挥督战。

    看似一切准备妥当，其实在给自己挖坑。首先就是何保带领近四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发赶到了楚州前线。曹阁他们看到了何保带领大军前来，就知道李德楷根本没有听取他们的意见。但是如今大军合兵一处，瞬间楚州战事吃紧。

    晋王此时已经改变了策略，他让齐远跟佟阁化整为零，奔袭骚扰何保的河东道大军。一时间，还未决战就损失几千人。另外，大军到达后，没有很好的督粮官。一时间，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如何能够取胜。

    最后没有办法，曹保真亲自督粮，算是稳定了军心。这些河东人马，只是认可何保，其他人的指挥根本不听。这一点，曹保真清楚。他们是李德楷辛苦多年的李家军，别人如何指挥得了。于是，自己甘愿做一个督粮官，也没有再组织大的行动。

    这一下，可是苦了荆州、楚州的百姓。双方对峙，围而不打，造成城中缺粮，饿狼遍野。于是荆楚道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开始上书参劾平叛大军。

    那个岳孟参听闻荆楚道上书参劾平叛大军，立即将大军聚集收拢在河东道、狄道、陇右道三道的交汇处。他的目的非常明确，等待时机，看看机会。

    与此同时，岑文良开始游说岳孟参，让他占据陇右道、河东道割据。这一下，西北阴云密布。李德楷南边的事情没有摆平，狄道跟陇右道又出现了大问题。因为河东道没有了人马，岳孟参一万人马就可以占据河东道。如今，他着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范明城称病不见客，贺知奇一直半隐退半在朝廷。对于军事之事，一问三不知。一时间，所有的压力都在李德楷身上。他也没有什么好的谋划，就是一个人凭借感觉行事。

    李德昭一直抱怨不能对巴蜀道速战速决，李德楷也是无奈。最后，他亲自给曹保真写信，允诺河东道兵马指挥权归他，限期三个月后必须平定叛乱。

    李德楷的话，从开始书信商量，到最后的圣旨下来。这一下，彻底惹怒了曹保真。因为书信往来还有谈的余地，这样的圣旨下诏，必须遵旨执行。倘若办事不利，可是要杀头的。

    看着沉甸甸的圣旨，曹保真面如死灰。李德麟看罢圣旨，大骂道：“李德楷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如此搞下去，谁人还会卖命？”

    曹保真摇了摇头，说道：“我本意不想前来，是他用圣旨逼我。现在，居然还是用圣旨逼我。那么好，你无情别怪我无意。德麟兄，拿着圣旨去往何保的河东道大军紧急调集三万人马。如果何保抗旨，就杀了他。”

    看着曹保真如此坚定的眼神，李德麟瞬间明白。于是带上心腹校尉，去往河东道的军营之内。然而此时的河东道的军营内，也是产生了分歧。

    曹阁跟十九味、赵猛他们重甲玄骑，根本看不上他们步兵跟骑兵。但是如今这里的打仗，必须靠着他们轻骑兵跟步兵。于是赵猛跟司马戟、欧阳剑等，想着带着重甲玄骑离开这里。可是何保已经被李德楷任命为河东道节度使，所有的军权归他一人指挥。他自然想靠着重甲玄骑的威力，为自己立功，自然是不同意。谁也不服谁，闹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有校尉来报：“大人，曹大元帅麾下的李德麟李大人，提着圣旨来提兵了。”

    “什么？”何保听到后吃了一惊。这时，曹阁问道：“李德麟带了多少人？”

    那校尉说道：“有近百人，都是带甲胄的校尉。”

    曹阁听罢，跟十九味使了一个颜色，然后他们几人都离开了。出了大帐，十九味说道：“看样子，够我们这位节度使何大人喝一壶了。”

    曹阁回答道：“圣旨已经下了，曹保真这可是当真要军权啊。何保会不会不给，引来麻烦？”

    十九味说道：“这件事你我管不了，我们就是想管也不能管了。看看何保如何跟曹保真对付吧，但愿会有好的结果。”

    大帐内，何保请李德麟坐下，问道：“李大人，怎么这个时候前来我的军中大帐啊？”

    李德麟立即抱拳道：“奉了帅爷的命令，需要您这块出兵三万，寻找机会与晋王等叛军决战。”

    何保听罢，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恐怕不妥吧。再说这些大军都是河东道兵马，不属于平叛大军啊。”

    李德麟听罢，说道：“既然不是平叛大军，为何占据军粮？再说，这里是荆楚道，你们河东道的来到荆楚道，是何道理？”

    一时间，把何保问的语塞。何保这时，赶紧解释道：“这样吧，我跟李德楷丞相书信一封，他同意调兵，我即刻就调兵。可否，这样我也好交差。”

    李德麟笑道：“朝廷的圣旨是但个月平叛，你这样请示来回，是何道理？倘若耽误了时机，你我负不起责任啊。”

    看着李德麟如此激将自己，何保有些愤怒。但是，看着李德麟的圣旨他也是一时间犯难了。毕竟人家有圣旨，奉旨提兵。而自己呢，如果被提走了三万人马，如何对得起李德楷大人的信任。再看看旁边，无人可以商议。

    就在他犯难之际，李德麟开始忽悠道：“何大人，速速决定吧。如果不行，我可是要按照圣旨办事了。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可是都要遵从圣旨的。”

    就在何保为难之际，关山齐跟齐恒赶到了。他们在外面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立即走进去说道：“何大人，劳烦立即给李大人提兵三万，平叛为第一要务。”

    听到关山齐的话，何保立即说道：“关大人，多谢二位大人为我作证。好，我就遵从圣旨，调兵给他。”说完话，何保立即调令两万步兵，一万骑兵给李德麟。在写骑兵时，何保留了一个心眼。他没有标明轻骑兵或者是重骑兵，只是骑兵。

    李德麟敢关山齐、齐恒二人寒暄过后，拿着将令就去调兵了。到了军营，按照军中帅令，开始选择将士。此时，司马戟跟欧阳剑看到自己的重甲玄骑被选走，非常不满。他们想找李德麟抗议，可是李德麟拿着圣旨跟帅令，让他们二人无可奈何。

    最后，李德麟选择三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开赴前锋了。等到他们走后，司马戟跟欧阳剑才把这件事告诉曹阁跟十九味。二人一听，差点昏了过去，曹阁说道：“重甲玄骑是李大人多年的心血，怎么能够损失在这里？”

    于是他们赶紧去拜会何保，请求换回重甲玄骑。此时的何保，根本就不在意什么重甲玄骑。在他看来，重甲玄骑吃喝花费那么大，需要看看真实的战力了。于是最后，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曹保真得到了三万生力军，如虎添翼。于是，他开始第一次朝晋王的中军大营猛烈进攻。重甲玄骑果然厉害，冲锋时无往不胜。一时间，差点攻破了晋王的中军大营。

    一天下来，巴蜀军损失惨重。晚上，晋王召集军事会议，商讨接下来怎么办。江启钰立即站了出来，一针见血的指出：“这次曹保真搞来了李德楷的重甲玄骑，这可是非常的厉害。我们大营前面一马平川，肯定可以发挥重甲玄骑的威力。末将以为，我们可以诱杀重甲玄骑于山谷内，用石头跟火攻即可。据我所知，河东道李德楷的重甲玄骑，不会超过一万两万。毕竟那可是需要花费重金的，他们损失一人就会少一人，可是大大的赚了。”

    晋王也是同样江启钰的主意，对于重甲玄骑，他也是多少了解一些。于是，他立即吩咐齐远跟佟阁，第二天调整策略，改为诱敌深入。

    且说这一日大获全胜，众将士非常高兴。尤其是那些重甲玄骑，让其他将士开了眼界。可是曹保真却是非常的担忧，这重甲玄骑优点很大，但是缺点也是很大。他们只适合平原冲击，山地根本不行。那一身人马的重甲，可是不简单。

    就在这时，又接到了朝廷的催促命令。要求尽快破敌，平定巴蜀。曹保真看罢，头痛不已，骂道：“平叛平叛，难道真的那么容易吗？算了，下令明日全线出击，势必打败敌人。”

    李德麟领命，立即下去安排了。其实这一日的大胜，也是给关山齐跟齐恒以信心。但是曹阁、十九味他们明白，靠着重甲玄骑根本就打不赢的。今日的小胜利，只是对方大意了。

    果然，第二日的大战之中，佟阁故意诈败，往河谷逃去。曹保真看穿了计谋，急忙下令收兵。可是那些河东的重甲玄骑，根本不听指挥，靠着一身重甲，继续猛冲直追。一下子，陷入了齐远的圈套。

    顿时，山谷两边飞石飞木，火石铁球，从山上滚落。纵然是你的重甲玄骑，也是难以抵挡从上坡上飞速下来的石头铁木。那些步兵，轻骑兵还算好些，可以灵活躲闪。但是重甲玄骑，根本是笨重的无法躲闪。一场进攻下来，死伤大半。此时想退，也是晚了。

    曹保真见状，立即全线出击。算是来的及时，挽救一些重甲玄骑。这一仗下来，重甲玄骑损失接近三千人骑。战报传递京师，李德楷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