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晋王巴蜀道起兵（下）
晋王在巴蜀道起兵，急报飞抵京师。此时的范明城已经在府上休息，下人拿着急报，边喘气边奏报：“老爷，老爷，巴蜀道急报。”
很快，范明城就披着衣服打开了房门。此时，陪房的丫头跟夫人也都起了身，边穿衣服边离开。
下人递了急报，赶紧上前点燃了灯火。范明城坐下，开始打开书信观看。不曾想看了一半，立即大声喊道：“来人，备马，去武英殿。”
然后下人赶紧吩咐几个下人，伺候更衣。其中一位丫鬟大概是刚来的，不太熟练。半天还未给范明城大人穿好衣服，只见范大人怒道：“好了，没有的东西，衣服都穿不好。来人，马备好了吗？”
外面马夫回答道：“回禀老爷，备好了。”
这时，范明城出门上了马，直奔武英殿去了。到了武英殿，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杜通上前迎接范明城，说道：“各司的人都到齐了，楚汉章大人已经去了户部跟兵部，查验库房跟备战情况。”
范明城并没有理会杜通，而是直接进去，开始翻找各地的军报。尤其是巴蜀道跟荆楚道的奏报，都另外搁在一旁。
这个时候，楚汉章快步跑了进来，禀告道：“户部的存粮少的厉害，因为没有打仗所以都发了出去。现在能够收回来的也就四成，还有就是兵部，器械司都是过时的兵器，排不上什么用场了。”
范明城一拍桌子，怒道：“晋王啊晋王，先皇看你可怜，给你巴蜀之地，你却真的再次起兵谋反。我看，这次就要满门抄斩了。来人，我们开始分工下去。杜通大人，你负责征兵，调兵之事。楚大人，你负责钱粮，器械的征集之事。本大人负责指挥及情报之事。另外，报请朝廷派遣朱思明大将军起兵讨逆。”
一切安排妥当，范明城才算是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这时，有公公小声问道：“范大人，是否有具体的战报，陛下需要。”
范明城立即起身，走了过来说道：“公公，劳烦告诉陛下一声，我已经安排下去，万事有老夫在。对了，明天早朝，武英殿议事吧。”
那个公公点了点头，立即退下了。
同时，李德楷府上。大门被敲的很响，看样子敲门的人很急。这时，门开了，那人直接挤了进去。进门就开始大喊：“丞相，李丞相在哪里？”
这时，李德楷也是披着衣服跑了出来，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死人了吗？”
那人气喘吁吁，然后缓过劲来说道：“丞相，丞相，大事不好了，那个巴蜀道起兵谋反了。我查出来了，晋王联合巴蜀道节度使蒋琰起兵谋反。”
李德楷听罢，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怒道：“好你个晋王，居然二次造反。对，兵部，赶紧去往兵部。”
这时，属下人来报：“大人，还有一个时辰天亮了。此时去兵部也是无济于事，不如赶紧想个对策，如何应对吧。”
李德楷算是急糊涂了，然后拍着脑门说道：“是啊是啊，得赶紧想个对策。”
天亮后，李德楷火急火燎的上朝。不想刚好与范明城碰上，李德楷立即问道：“范大人，巴蜀道之事可否得知？”
范明城立即回答道：“自然知道，我于昨夜得知，就来了武英殿安排。”
听到这话，李德楷算是放心下来。然后，他说道：“晋王胆子太大了，居然造反两次。不行，我们一定要坚决平叛。”
范明城立即说道：“是啊，必须平叛。一方面我们要集合军队，南下荆楚平叛。另外，也要防止其他道州异动。毕竟这个晋王的势力很大，盘根错节的。”
“对，对，另外各个道、州需要紧急调兵，统归朝廷指挥。”李德楷说道。
这个时候，范明城带着试探性的问道：“我提议，让朱思明大人统兵平叛，毕竟，人家可是大将军。”
李德楷立即说道：“对、对。”可是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不再说话了。这时，有太监喊道：“陛下有旨意，今日武英殿朝会。”
紧接着，各路大臣都往武英殿而去。到了武英殿，文武列队完毕，听候差遣。此时，永明帝走了上来。大家立即跪拜，山呼万岁。永明帝立即说道：“好了，特别时期，大家不必拘束礼数。范大人，还是先说一说吧。”
范明城立即站了出来，拜道：“陛下，臣昨夜得报，晋王已经被贬为岷江侯，赐名李油。其人不思悔改，居然起兵谋反。据悉，已经兵锋抵达荆楚道了。”
此话一出，大家开始议论纷纷了。这时，李德楷大声说道：“有什么话，请当面说出来。让陛下也能听见，让我也能听见。”
这句话，一下让下面安静多了。
范明城立即接着说道：“巴蜀之地，历来兵员不多。朝廷在那里布置的人马，不会超过五万。不过根据情报，好像是有十万之众。臣揣测，应该是很多临时抓来的壮丁徭役。另外，根据进军的速度来看，晋王这次虽然是早早准备，但是还是很匆忙。虽然荆州急忙调集一万人马，可谓是杯水车薪。眼下，需要派遣大军平叛。适才我跟丞相李德楷大人商议，任命朱思明大将军为征敌大将军前去平叛。另外，防止某些人心存二心。臣提议，各道、州需要出钱粮兵马徭役，对付叛乱。”
范明城说了一大堆，李德楷有点生气。毕竟这个朱思明，他还未考虑好。李德昭在上面，给李德楷使眼色。这种场景，被贺知奇看得仔细。贺知奇明白，他们李家兄弟要权要钱要兵。可是晋王起兵，他们却是不知道避嫌。
就在这时，锦衣卫沈重立即出来，跪拜道：“陛下，锦衣卫跟沈家，此次不负责巴蜀道起兵的情报及其他事情。因为我们曾经是晋王的属下，避嫌。此事可有衣林卫全权负责，我们锦衣卫愿意听从陛下旨意，提刀战争征战。”
永明帝很是满意，说道：“也好，锦衣卫负责监视天下各道各州，谨防有变。衣林卫听命，此事全权负责，协助武英殿及朝廷平叛。”
衣林卫夏文龙立即站了出来，领旨谢恩。
这时，李德楷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李德昭看到兄长如此，不免有点着急，于是说道：“启禀陛下，晋王算是宗亲，我看我们是否请太常寺的人出面先去试探一下晋王？”
范明城见状，立即反驳道：“晋王如此起兵谋反，而且是两次。臣请旨，撤销晋王宗族族谱宗籍，伏请陛下恩准。”
这一下子，下面鸦雀无声。贺知奇见状，立即上前拜道：“臣赞同范大人所言，也好给其他王爷一个警告。”
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始说道：“臣请陛下恩准，臣赞同，等等。”
永明帝看到大家如此决定，很是满意。于是，他对贺知奇说道：“此事，还是交于贺大人亲自去办。”
李德昭听罢，内心烦闷，面如死灰。其实，这几年永明帝对于李德昭，根本没有太多的理会。一般李德昭请求的圣旨，永明帝都是想尽办法的驳回。同时，对于李德昭也没有那么信任。更多地时候，还是对他敬而远之。
李德楷看到李德昭如此备受冷落，内心也是愤愤不平。但是虽然他是丞相，可是军事大权在范明城手上。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六部之上做些手脚。可是那些个六部尚书，还是更愿意买范明城的账。这一点，让李德楷甚是苦恼。
最后，永明帝下旨，此事交于范明城全权负责。很快，退朝了。李德楷有点失落，一个人走在宫外的甬道上。这时，一个小太监上前拜道：“丞相大人，李公公请你去书香苑坐一坐。”
这个书香苑，是李德昭搞得一个秘密之所。原来此人成了太监之后，还是对男女之事耿耿于怀。于是他搞了书香苑，也想让自己能够回归正常的男人。
当年安庆春留下来那么多医书跟办法，他都一一尝试了。结果，收效甚微。然后，他便开始设立书香苑，网罗美女供自己淫乐。李德楷开始反对，后来也渐渐明白其兄弟的苦衷。于是他也开始带一些心腹官员，到书香苑来潇洒。
有时候，书香苑成为他们那一派系的秘密基地。自然，这一切都在范明城、贺知奇等人的掌控之中。
李德楷进入书香苑，然后径直进入其中一个房间。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那女欢愉的声音。李德楷算是识趣，在外面等着。半天，李德昭才从里面出来。此时，他满头大汗，衣衫不整。看见李德楷，也是面无表情。
李德楷问道：“这是第几个了？你也是，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李德昭冷笑道：“我早已经没有了身子，还在意什么？大哥，今日朝会还没结束，我就回来了。我必须来到此处，好好发泄。不然，我内心不舒服。”
说完，居然留下来眼泪。这时，一个贴身的侍女上前，替他擦拭眼泪。然后，悄声说道：“爷不要悲伤，要化悲伤为力量。”
李德昭立即抱着她，说道：“还是我的燕儿更加懂我，疼我。”这时，李德楷示意那个燕儿下去，然后问道：“你有什么好的打算？”
李德昭立即转变脸色，严肃道：“调集司马戟、欧阳剑，南下平叛。这样的大功，哥哥必须拿到手。而且，军马留在巴蜀道跟荆楚道。朝廷谈判的筹码不够，自立为王。”
此时，李德楷看着弟弟如此可怕坚毅的眼神。他知道，李德昭压抑太久了，有点恐怖。
李德楷故意思索一下，说道：“不是不可以，但是如何用什么说话紧急征调河东道人马，才是关键。如今的平叛是范明城亲自指挥，此人根本没有给别人插手的机会。再说，用那些重甲玄骑对付巴蜀之兵，未免小题大做了。”
李德昭听罢，有点生气道：“哥哥，你还在犹豫什么，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不要觉得整个河东道都是你的，范明城已经上书几次建议把河东道指挥使换成他的人，我都压了下来。”
李德楷一听，立即问道：“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他范明城知道了我的重甲玄骑？”
李德昭安慰道：“哥哥不要着急，暂时还没有。但是他换指挥使，是真的。所以是，还是早早亮出来你的重剑，让他们胆寒。”
李德楷听罢，陷入了沉思。他是知道的，如今河东道重甲玄骑，浪费军需粮食太多。他虽然丞相监管六部，但是窟窿那么大，不好填补。如果被人发现，自己的重甲玄骑可能会付诸东流。
李德昭看着李德楷陷入沉思，立即接着说道：“哥哥，不要再犹豫了。我建议，还是尽早用重甲玄骑立功。这样，你我可以进退自如。”
李德楷想了想，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反正军事之事是范明城负责，我最近去往河东一趟，看看我们的重甲玄骑。”
看到哥哥松动了，李德昭满意的点了点头。此时，那个燕儿来报：“二位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过来享用吧。”
这个时候，李德昭忽然想到了李德楷也想要燕儿伺候伺候他。于是，悄声对李德楷说道：“哥哥，下午莫要着急回去。那个燕儿这几日心情不错，让他陪陪你。”
李德楷知道这个燕儿是李德昭的宝贝，不曾想今日弟弟如此大方。于是，立即说道：“这样，恐怕不合适吧。毕竟是弟弟的宠爱之人。”
李德昭笑道：“哥哥，你我还见外什么。再说，她就是一个女人。俗话说，女人如同衣服。这件衣服，你穿上或许更好。我是什么人你是清楚的，燕儿跟着我，算是委屈的不行。还是哥哥，抽空疼爱一下吧。”
李德楷听罢，立即说道：“那就却之不恭了。”说完，就跑了过去。
再说武英殿内，各地的驻军统计上来，楚汉章发现了端倪。原来，有下人把河东道跟陇右道的军费钱粮器械奏折放在了一起。楚汉章拿起来一看，发现相差很多。
这两个道的驻军多少，他是清楚的，那是相差无几。但是如今如此之大的差异，让他心生疑惑。
此时，范明城急需各地能够筹集多少人马，好为大将军朱思明准备人马。他看见楚汉章还在看着陇右跟河东的奏章，就怒道：“楚大人，我们没有时间了，你还关心河东、陇右二道干嘛？”
楚汉章只好放下，向范明城禀告各地征兵征粮事宜。就在这时，杜通前来，见面就抱怨道：“各道的可调人马，简直太少了。还有一些兵州，不到一千人马。而且，还都是等上一个月。真是，气死我了。”
范明城安慰道：“杜大人，消消气。现在，你需要心平气和的想办法。毕竟，各道各州的兵马，他们都是有数的。人家不能因为你的一纸调令，就要付出全部吧。”
就在三人商议之际，荆楚道又传来急报。原来，楚州被围困，荆州支援的一万人马，还未到楚州就被伏击了。伏击他们的，是江启钰的大军。这一下，楚州更加危险了。
范明城来回踱步，然后说道：“不能再等了，让朱思明大将军带领三万精兵南下。先遏制住巴蜀道的嚣张气焰再说，调兵之事还要从长计议。”
很快，朱思明大将军带领三万人马，南下平叛去了。本来朱思明就不是合格的大将军，他也是被范明城赶鸭子上架。这不，一切听从范明城的指挥，包括如何行军，行军多少，都要一一请示汇报。
楚汉章看到这里，不免担忧起来。因为按照这种状况下去，搞不好三万人马羊入虎口。对于晋王的战略战术，他还是比较明白的。朱思明不是他的对手，就是江启钰，也能打败朱思明。
反观朱思明这边，一路一哀叹。毕竟三万精兵，万一损失了，自己就要向朝廷以死谢罪。不过还好，朱思明在起兵南下之前，拉来了岑文良给自己做了司马参军。还有一个山东道的潘为海，宦海沉浮多年。靠着其夫人潘张氏与朱思明私通，混的一个朱思明府上的长史之位。跟着朱思明南下平叛，打算建功立业。
岑文良主要是心疼自己的一万京畿道精兵，所以才答应南下。因为朱思明的三万精兵，有一万就是岑文良带来的狄道兵马。此时他们编入了京畿道，也就受命于朝廷调遣。
大军到了宛地，朱思明就令大军休整。同时，八百里加急文书，请求如何排兵布阵。
范明城收到书信，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老夫眼拙，怎么派出一个如此的笨蛋。排兵布阵都是靠着他们临场发挥，怎么可能事事请示？”
这时，杜通说道：“难为朱思明将军了，此事不应该派遣他去。或者给他派遣一员大将，用来指挥。”
范明城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人可以用，我才不想他去平叛。如此，怕是要误了我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