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曹保真错失良机（上）
一连几日，都有人上曹保真府上送信。管家见状还是拿一个人，直接就打发了。
不想这一日，曹保真从外面回来。刚好碰见那个送信的人，正好被管家赶出去。两人相视擦肩而过，曹保真似乎发现了什么。立即转身叫住他，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听到有人叫他，立即转身拜道：“在下是一个送信的，已经拜会曹大人几次了。”说完，将信递了过来。曹保真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字“千德帝”。
曹保真慌忙收了书信，再看看那人面容，吓得一跳。立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受到何人所托来此送信？”
那人立即拜道：“小人叫吴老三，商州人。自幼在商州，去年来到京城谋生。前几日遇到一个算命的，给我这个书信。说是见到你，就能保我大富大贵。”
听到此话，曹保真立即命人将吴老三带入府内。同时令人，好生照看吴老三，不准他与任何人接触。
曹保真将吴老三留在府上，内心开始盘算接下来怎么办。如今，皇宫里面没有任何消息，他不能坐以待毙。
黄昏时分，曹保真还是去拜会了锦衣卫沈重。这沈重自从永明帝即位，自己也就失去了宠信。锦衣卫的位置一落千丈，甚至一些重要事情和案子都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侦查审讯，自己确实没有一点权势了。
可是沈重毕竟在大唐官场多年，他知道大唐是离不开锦衣卫的。碰巧此时的衣林卫也是遭到了雪藏，很多事情不能参与。衣林卫指挥使夏文龙也是郁闷之极，整日躲在衣林卫的衙门内等候消息。
曹保真的到来，让沈重很是诧异。于是吩咐家人备好茶水，在书房接待。
曹保真与沈重二人坐毕，下人茶水上好退下。这时，曹保真忽然说道：“沈大人好兴致啊，在家很久没有出来了吧？”
沈重听罢，哼了一声，然后回答道：“是啊，曹尚书。我可是不像你，主掌着刑部。我们锦衣卫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衙门，自然比不上啊。”
曹保真笑道：“沈大人，你看看大唐立国几百年了，锦衣卫取缔了吗？陛下最后还是相信你们锦衣卫，因为你们才是陛下的眼睛跟耳朵。只是现在陛下年幼，难免听从某些大人的意见。”
沈重叹息一声，说道：“但愿吧，曹大人今日前来，可是不单单喝茶叙旧吧？”
曹保真砸了砸舌头，说道：“我不知道您与衣林卫夏文龙大人交情如何，可否明日一同到我府上小聚一下？”
沈重立即回绝道：“曹大人，此事不妥吧。我们与朝廷大臣结交，可是有罪的。”
“哈哈，沈大人真会开玩笑。我们只是喝酒聊天，何来的结交。再说，没有那么锦衣卫、衣林卫密探去查，谁会去查？丞相大人，何必呢？他日理万机，管得了那么多吗？”
曹保真说完直接抱起茶杯喝了起来，全然不看沈重的表情及眼神。沈重捋了捋胡须，说道：“什么事情我们锦衣卫还办不了，需要他们衣林卫吗？”
曹保真吹了吹茶杯里面的茶水，说道：“办不了，必须让衣林卫参与。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曹保真说完，也就放下了茶杯，说道：“你还是想一想吧，我先告辞了，沈大人。”说完，起身离开。沈重送他到了门外，看着他远去。
这时，沈严凑了上来，说道：“曹保真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让我们去找衣林卫？”
沈重深思了一会，对沈严说道：“你即刻去往衣林卫衙门，亲自拜会夏文龙大人。对了，还有马汉大人。约他们今晚在京城燕子楼一叙。”
沈严领命，即刻去办了。
晚上，燕子楼，锦衣卫跟衣林卫将那里包围了。入夜时分，燕子楼已经不能随意进入了。
很快，衣林卫的夏文龙跟马汉到了。这时，有人悄声说道：“大人，锦衣卫的人还未到。”
马汉点了点头，立即走到夏文龙面前，说道：“沈大人还未来，我们要不要上去？”
夏文龙拍了拍马汉的肩膀，说道：“你在下面守着，他们来了告诉我一下。”说完，夏文龙就上了燕子楼。
不曾想，夏文龙才推门入内，就看到沈重端坐在那里。夏文龙吃了一惊，立即说道：“哎呀沈大人，原来您早就来了。”
沈重立即起身，说道：“夏大人，上段时间听说你要离开衣林卫。我在想，夏大人离开衣林卫，那么衣林卫不就废了。还好，夏大人还是稳如磐石啊。”
夏文龙冷笑道：“我本来就是离开衣林卫的，奈何新皇登基，没有恩准。没有办法，还得是在衣林卫惹您烦恼不是。”
“哈哈，夏大人言重了，我可是不烦恼的。说实话，我很是欣赏你。衣林卫在你手上，才能发挥作用。今日约你来，就是谈心叙旧，没有其他的恩怨情仇。”
于是示意夏文龙入座，招呼上酒菜。很快，一桌子丰盛的酒菜上席，看着就有食欲。夏文龙可是不顾那么多，上来就夹菜吃菜。也不跟沈重喝酒，只顾自己吃喝。
沈重微微一笑，对沈严说道：“来看看，夏大人食欲真好。对了，马汉大人也叫上来，一桌子的菜，我们两个吃不完。”
沈严领命，直接下去叫了马汉。马汉一看沈严从燕子楼内部出来，吃了一惊。沈严立即说道：“马大人，进来吧，一起吃点喝点。”
马汉此时也有点迷糊，但是还是跟了上来。入席，看着夏文龙在那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自己有点懵圈。不想这时，沈重说道：“马大人，吃着喝着，不要客气。”马汉看了看夏文龙，也开始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夏文龙问道：“沈大人，说吧，什么事？”
沈重立即单刀直入，说道：“曹保真大人，约我们俩家明日去他府上做客。看样子，有干货。”
“曹保真，刑部尚书。他邀请我们，岂不是笑话。我们两家可是没少给他们刑部创造麻烦，他不躲着我们，居然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这可是，可是活见鬼了。”
夏文龙说完，喝了一口茶。同时扭头，把茶叶吐了出去。
沈重立即说道：“曹保真虽然是刑部尚书，可是他的权利也受到了限制。别忘了，那个侍郎可是范明城亲自安排的人。再者，我们锦衣卫跟衣林卫，可以不用按照大唐律法流程办事。他们刑部，可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听到这话，夏文龙有点心动了。其实，他虽然如此落寞，但是衣林卫怎么说也有几万人。如此庞大的机构，朝廷是肯定裁撤不了的。他也是在等机会，看看下一步如何办。
至于说曹保真，夏文龙对他的印象就是没有抓住千德帝这个好牌，为自己多捞些好处。如今，才落得如此落魄。可是此人的手段，却是很高明的。
于是立即追问道：“曹保真有什么好的思路，为何让我们去他府上？”
沈重立即说道：“我也是不知道，可是这样的事情不是悄悄说的吗。夏大人，你说呢？”
“话虽然不假，可是我们去了是不是给人以口实啊。”夏文龙担忧道。
沈重笑道“夏大人，别忘了，我们可是锦衣卫、衣林卫。我们不查，谁人可以查？”夏文龙听罢，点了点头，说道：“高，真是高。”
第二日傍晚，夏文龙与沈重如约来到曹保真府上。曹保真没有亲自迎接，而是让管家带着他们几人去了曹府后院。
到了后院，曹保真正在与一个衣着华丽之人吃饭。看到他们几人到来，曹保真立即站起身来，说道：“陛下，锦衣卫指挥使沈重、衣林卫指挥使夏文龙前来参拜。”
说话间，那人转身过来。沈重先是震惊不已，但是好像看到了什么破绽。而那夏文龙跟沈严、马汉，立即跪下参拜道：“臣参加千德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千德帝立即说道：“诸位爱卿平身，先去书房等候。”几人领命，退了出去。沈重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可是自己也说不上来。
等到他们走后，曹保真立即说道：“你的这个千德帝很好，装的很像。记住，从今天开始，就在躺在床上养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见任何人。”那吴老三立即说道：“瞧你说的，我肯定积极配合。曹大人，我这个千德帝演的咋样？”
曹保真点了点头，说道：“从此世上没有吴老三，只有千德帝。你记住，搞错了我们俩都完蛋。”
恐吓完千德帝，曹保真走了出来。进入书房，看到他们几人有点迷茫的小眼神，曹保真哭诉道：“几位大人，救命啊。几位大人，救救我。”
沈重与夏文龙立即问道：“曹大人，为何如此说？”
曹保真擦拭了一下眼泪，看了看外面，说道：“千德帝前几日突然来到我府上，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他说端敏太后帮助他逃了出来，让一个太监替他死去了。现在，端敏太后已经使尽了力气，只能离开京城。剩下的事，就只能靠着我们了。”
曹保真如此信口雌黄，其实是早就打听到端敏太后离开京师。这样的消息，也是他从锦衣卫的口中得知。锦衣卫跟衣林卫也是纳闷，为何端敏太后突然离开京师。原来，就是为了此事。
夏文龙立即犹豫道：“如今是永明帝坐镇朝堂，我们留着千德帝如何是好啊？”
曹保真叹气道：“是啊，一个过气的皇帝。可是没有他，我们都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实不相瞒，御史台跟都察院手上，可是有二位不少罪证。你们都是知道的，这些罪证可大可小，可有可无。”
其实，他们二人也是深有感触。尤其是没有得到皇帝的恩准，做什么事都要自己死扛。现在永明帝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甚至都没有召见他们过。如此下去，锦衣卫连同衣林卫就是形同虚设。其实他们二人，也在想办法，找机会。
曹保真看到他们二人犹豫，赶紧煽风点火道：“二位，你们锦衣卫在京师少说也有二三万人吧，都是精锐。衣林卫也不差，也有好几万人。你们都是精锐，那些禁卫军肯定不是那么的对手。如果我们合力把千德帝再扶上皇位，我们三人为辅政大臣。到时，也就没有范明城他们什么事了。刚刚经历的政变，端敏皇后为什么会败，一目了然。”
几人听罢曹保真的话，瞬间来了兴趣。其实，端敏太后也是曾经找过他们。可是就是因为端敏太后太过于高傲，认为他们就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想重用他们。所以，他们选择观战。最后，端敏太后政变失败，永明帝位置更加牢固。但凡当初端敏太后多一些许诺，恐怕结果也不会如此悲惨。这一点，曹保真可是看得真切。
沈重有一些犹豫了，因为他总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可是也说不清楚。但是曹保真再次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或许还是有机会的。就在沈重犹豫不决时，曹保真立即对夏文龙说道：“夏大人，锦衣卫沈大人如此犹豫，那是他不知道朝廷目前的军事部署。你说说，我们目前京师以及附近的军事部署。”
夏文龙站起身来，走到沈重面前，说道：“温文玉大将军调整部署，现在京师内外十分空虚。为什么呢，就是前面一拨人走了，后面一拨人还未到。禁卫军还是保持一万上下，但是短时间聚集不了。千德帝还是深入禁卫军将士的内心，京师巡防营也就几千人，没有什么战斗力。其他的，都是摆设。我感觉如果千德帝即位发号施令，至少一半人是可以尊其号令的。”
曹保真跟夏文龙的一唱一和，确实让沈重动心了。其实无论是千德帝还是永明帝，二人的权谋心术与天佑帝相比，差的很远。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一个几岁的娃娃，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后手。至于中书省的范明城，他目前大权在握，忙得不可开交。温文玉只是带兵打仗可以，政治权谋不足为虑。
就在沈重想要答应时，一个人突然闪现在他的脑海。沈重立即问道：“那个贺知奇大人，可以帮助我们吗？”
这一下，给了曹保真一道很大的难题。这几天，他也是在思考如何拿下贺知奇。可是他想来想去，确实没有任何好的办法。毕竟人家是辅政大臣，文渊阁大学士。再高的条件，也是无法诱惑他的。况且千德帝时，他也是不怎么受到待见。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于是曹保真说道：“贺知奇大人，我是实在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参与我们这里？”
听到曹保真这样说，沈重有点退缩了。其实他是很担心贺知奇的。因为此人的政治权谋，可是很高的。曹保真一意孤行，最后别被贺知奇圈套了。
就在沈重犹豫之际，马汉上前说道：“贺大人确实没有什么办法拉拢他，其实属下觉得没有必要拉拢他。他就是一个置身事外之人，到时我们先把他软禁起来。千德帝即位成功，我们再把他放了，许诺高官厚禄即可。就是再有权谋，出不去，接触不到外面，谁也没有办法。”
曹保真听罢，立即拍手叫好，说道：“是啊，如果我们锦衣卫跟衣林卫奉了千德帝圣旨，京城宵禁，控制大臣。那么，我们就成功一大半了。”
说到此处，沈重已经知道没有什么退路了。如此也好，是一个机会，当即答应道：“我们锦衣卫全力配合，沈严在此，统领锦衣卫所有人马，听凭指挥。”
夏文龙见状，也是说道：“我们衣林卫也是如此，马汉指挥衣林卫人马，听凭指挥。”
曹保真听罢，激动不已。高兴的对外面喊道：“来人，上酒。”
不一会，五杯水酒端了上来。这时，沈重说道：“让陛下也来吧，我们一起举杯为盟。”
曹保真立即拒绝道：“不可，一来陛下身体不好，不能再饮酒了。二来这样的事情，我们做臣子的办好就行了，没有必要让陛下涉足危险。”
几人听罢，不再勉强。于是五人浴血为盟，叩头上苍，保佑平安成功。众人立下了盟约，就酒一饮而尽，各自准备去了。
且说众人离开曹保真府上，沈重一行先行离开了。路上，沈重对沈严说道：“沈严，老规矩，你去冲锋陷阵，我守在后方。我现在是怀疑这次推举千德帝的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万一失败了，你就接着逃亡。有我在京师，我们沈家道不了。”
沈严听罢，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听您安排，不过我感觉此次可以成功。毕竟朝廷在京师内外，也就我们两家最有实力了。”
沈重摇了摇头，说道：“范明城如此打压我们锦衣卫、衣林卫，不可能没有一点防备的。说实在的，我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还有那个千德帝，我怎么看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要说，说不上来。对了，皇宫里面有什么消息吗？”
沈严回答道：“探子来报，千德帝好像真的驾崩了。这一点，与曹大人说的不谋而合。看来，真的可能是范明城的手段，迷惑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