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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天佑帝确立太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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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李泽他们上书之后,就悄无声息的将太子遗体送回来京师。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夜晚入城,直接将太子遗体放在了东宫。可怜那东宫,已经哭成了一片。几家欢喜几家愁,太子只留下两个儿子,长子李重阳才七岁,次子李重旦才三岁。太子妃岑氏已经哭死过几次,岑行岳、岑正本等太子一派的人都在东宫守灵。此时大家内心,甚是迷茫。

    太子遇刺身亡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大唐,上到天子下到黎民百姓。就连这大唐的邻国燕唐与西域诸国,都派来了使臣。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太子的灵柩还在太子东宫,周围用冰块堆积着,身体还未有什么变化。

    天佑帝始终没有赶去东宫,在太子遇刺身亡的第一时刻,召集了大臣们只是说明一下丧葬事宜,就又闭关了。这样的举动让那些陪伴天佑帝多年的近臣都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虽然天佑帝不甚喜爱太子,可是太子也是大唐的颜面。如此践踏大唐的颜面,是何居心?

    锦衣卫和衣林卫都摩拳擦掌,等待着天佑帝的旨令。可是如此平静了半个月,都没有动静。岑行岳和岑正本两人,每天都在东宫守灵。那镇南侯许家,也是派了很多许氏子弟来到东宫守灵。

    许储虽然很早就到了京师,可是却是住在了京城外的报恩寺中。没有陛下的圣旨,自己每天就在太子的牌位面前哭诉。这种操作,是给天下人看,也是给天佑帝看。毕竟他们许氏一门,可是太子的强有力的支持者。如今太子还是遇刺身亡,凶手已然逍遥法外。

    最为无奈的就是刑部与都察院、大理寺这些机构,他们都没有陛下的圣旨,查案也不知道如何查案。而太子遇刺的淮州,却是暴风雨中的地方。淮州刺史毛文冲,一天几个奏章上报朝廷,都是没有任何音讯。没有办法,他只好赶紧调查这件案子。可是只是见到李泽与二位陌生老头的交手,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

    江州刺史史大奈与胡进听闻太子遇刺身亡,很是高兴,同时他们相机灭掉了漕帮,把江州处理的干净,不留任何破绽。奈何胡进到了京城,就被贺知奇冷遇,自己一下子慌了神。于是赶紧修书一封给史大奈,奈何书信未出京师,自己就被贺经伦拦着了,软禁起来。

    在贺府幽深的地牢里,胡进终于明白了,这是要卸磨杀驴。可是知道了为时已晚,那边江州的花船上,有几人自称漕帮弟子的,杀了史大奈。冤有头债有主,江州瞬间平息了。

    贺知奇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天佑帝的旨意。

    可是天佑帝的旨意就像这镜中花水中月一般,就是可望而不可及。大太监安庆春一直守在天佑帝的闭关宫门前,时刻等待陛下的召唤。奈何天佑帝像是消失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按照大唐的律法,太子的灵柩再有三日就要下葬了。这时,国师忽然来到了太子东宫,对太子妃拜道:“太子妃,奉了陛下旨意,我要开棺验尸。”这国师一句话,顿时整个东宫议论纷纷。

    太子妃伤心欲绝,不知道如何才好。这边岑行岳立即接话道:“太子妃,既然国师是奉旨办事,我们就请配合吧。太医们是否配合,还请国师示下。”

    国师李演看了看那些太医,淡淡的说了句,我请来了神医陆神光,他亲自验尸。这时,一个穿着素衣,花白胡子的老头扛着药箱走了进来。岑行岳见状,立即拜道:“原来是陆神医,这个自然要好。”说完,立即屏退左右下人。

    那国师李演突然说道:“不用屏退下人,都可以来看。”说完,用内力将棺木打开,用三枚银针支撑,将太子尸体半坐起来。李泽这些时日并未离开京师,而是被都察院的人盯着。这衣林卫指挥使夏文龙也是对李泽“关心”有加,去哪里都带着李泽。这不刚好今日前来东宫拜灵,带着李泽刚好碰到这样的事情。

    李泽远远看着国师李演的手法,不禁暗道:“国师就是国师,如此三枚银针支撑,这样既可以定住太子的尸体,也可以配合陆神医的验尸。只是为何陆神医现在验尸,却是为何?”

    就在李泽百思不得其解时,安庆春过来宣读天佑帝的诏书。只见众人纷纷跪下接受圣旨,国师与那陆神医却也是继续验尸,根本没有把圣旨当做回事。那安庆春也是看了一眼,继续宣读:“上谕,朕失爱子,国失太子,尤为心痛。朕这些时日尤为不明,何人如此狠毒,下此毒手。特旨国师亲自查办此事,无论牵扯何人,都可以先行斩首再请圣旨。太子随从,护驾不利,着三法司衙门严办。三日后太子大殓,除朕外所有文武百官,各国特使,一率送行。令追太子为沛德太子,葬于皇陵。”

    安庆春宣读完圣旨,那边刑部的人已然过来带走李泽、太子洗马廖冲、潘为海等人,衣林卫许多人被捕入狱。夏文龙也是看着,无从说话,无从求情。

    李泽等人入了大牢,大理寺即派人前来审讯。这时,有都察院的人参奏所有被捕人员家属,一并连坐。这下,可是把夏文龙惹恼了。夏文龙带人来到都察院,对着都察院的大门喊道:“如此连坐,是否把我们衣林卫全部连坐啊?”

    那边江启年早已经从安庆春那里得到了指令,不可连累衣林卫。于是赶紧出面道歉道:“夏指挥使大人,我们都察院怎么可能连坐你们衣林卫啊,误会误会。”

    夏文龙此时已经火冒三丈,看到江启年,一点面子都不给。甩手道:“我们衣林卫是奉旨查办案件,如果你们都察院执意与我们过不去,那么不好意思,我们衣林卫奉陪到底。”说完,直接拔刀砍到地面上。

    这时,有衣林卫属下跑了过来,悄悄耳语给夏文龙。夏文龙立即收刀,赶紧带人直奔太子东宫。江启年不明所以,也赶紧跟着去了。到了东宫,那边陆神医开始向大家解释太子死亡原因。

    只见那陆神医用白布捏着一根银针,对大家说道:“诸位大人,这是太子遇刺的真正原因。此银针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做月针。大家都是知道,太子体内有一颗日针。这日月神针,可是当年为了救太子的性命而配制的。这件事,知道的人不是很多。日针在太子体内,可以强身健体。可是月针,却消失多年。如今日月神针都在体内,就是大罗金仙都救不活,这就是太子死因。”

    国师听闻陆神医的话,接着说道:“我当时在闭关,听闻过陛下说过此事。如今之计,找到月针的使用者,就是杀害太子的凶手。我听闻月针最后出现在佛宗山,不知道真假。”

    这时,有大臣附和道:“确是如此,当初叶空大师曾经取得月针,送到了东宫太子那里。后来听闻被佛宗的叛徒给抢走了,最后丢失在佛宗山。”

    此话一出,大家议论纷纷。岑行岳一直紧闭双眼,不说一句话。皇后此时被两人驾着,走到了岑行岳面前,说道:“岑大学士,太子遇刺之事,您怎么看?”

    岑行岳此时睁开双眼,看到皇后那已然哭泣的妆容,还有皇后那一缕银发,赶紧跪倒在地,说道:“启禀皇后,老夫定要为太子讨回公道。既然知道了杀人利器,那么就要去找使用这个利器的人,也要挖出来幕后凶手。”

    岑行岳此话,立即得到了在场的镇南侯许储的肯定支持。国师看着太子手下这两个最厉害的人物,也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时,陆神医拜过皇后,对国师说道:“我陆神光的作用已经完成,要告辞了。”

    这边,太医院几个医正想要留下陆神光,于是说道:“陆神医来到东宫,何不在太医院多住几日,也好切磋交流一下。”国师立即接话道:“陆神医游历天下,岂可为了你们留在太医院?”

    太医们听得此话,也就不再做声。就这样,陆神医离开了东宫。

    等到陆神医离开,国师离开后。皇后忽然大声呵斥道:“难道就是这样的验尸,此事就是如此了结?我要去面见陛下,为我儿讨回公道。”

    岑行岳立即阻拦道:“皇后娘娘不要动怒,如今陛下让国师带着陆神医查办验尸,也是想尽快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与证据,去证明什么。如此去找陛下,岂不是非常被动?”

    皇后怒道:“如此明显的事情,太子死了对谁最有利处,谁就是凶手。”许储立即接话道:“皇后娘娘息怒,此事可不能如此武断。如果没有证据的说某人,恐怕我们会更加被动。我想陛下如此冷静半个月,也是想尽快把事情平复下来。其实这些时日,我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朝廷没有明确圣旨,那些衙门怎么敢随便查案。可是我镇南军团,不是吃素的。”

    这时,太子妃带着太子长子李重阳走了过来,立即跪倒在地哭诉道:“母后,以后我们母子就全靠母后了。”说完,哭诉起来。那许储看着七岁的李重阳,眼神有光起来。

    太子大殓结束,岑行岳与许储二人走在京师的大街上。岑行岳已经十分疲惫了,这些日子太子去世对他打击很大,有点想告老还乡的意思。许储也是看得出来,说道:“岑大人,你们岑家到你这算是已经最鼎盛了吧?”

    岑行岳有气无力的看了看许储,说道:“比不上你们许氏,永世为镇南侯。我们祖上就是读书将军,靠着文弱书生从军而起。算上我这一代,也是最高峰了。女子为太子妃,男子我这边贵为大学士,可以了。”

    许储接着说道:“可是如今却是物极必反吗?太子已死,太子妃没有什么高贵的了。你如今年事已高,岑正本也就是小小的尚书,你们岑家很难在朝廷立足。如果回到狄道,可是狄道节度使跟你们岑家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过了几年,狄道换了几任节度使,你们岑家还能安稳在狄道立足吗?如今,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岑大人,愿意配合我吗?”

    岑行岳立即问道:“什么办法?”

    许储立即摆开了说道:“端敏皇后今天的意思,就是说是宋王、晋王那些与太子争夺皇位的王爷下的手。可是没有证据的随便诬陷,最后只能是祸起萧墙。还是陛下看得长远,把这件事慢慢淡化,让国师出面解决。但是如今端敏皇后,太子妃以及我们这些人需要陛下安抚,如何安抚?其实今日我看到了太子的儿子七岁的重阳小太子。为何,我们不上书陛下,立李重阳为皇太孙?”

    听到许储如此说来,岑行岳立即来了精神,陷入了沉思。也是,如果李重阳立为皇太孙,那么我们这些人就要辅佐皇太孙。这样,就可以为自己及子孙后代争取更多。想到了这里,岑行岳有点激动,可是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接道:“侯爷,或许我们想的太简单了,这个宋王,晋王,吴王都还健在,都是不是简单的主子。你以为陛下会把七岁的孙子立为皇太孙?即便立为皇太孙,那些王爷哪个服气?”

    “哈哈,岑大人,这些事不要考虑。如果陛下立了皇太孙,你我岑、许两家支持,再去联络其他朝廷大臣与家族,或许有的可为。当初太子太过于仁慈,不太喜好权谋。如今皇太孙年幼,陛下日渐苍老,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要为主子多多操劳。”许储说完,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岑行岳。

    岑行岳前后想了想,似乎现在只有如此了,于是说道:“那好,如今之计只有如此。太子新丧,他们这些人还算老实。陛下肯定为了太子弥补什么,说不好会推举李重阳小世子为皇太孙。到时你我二人共同辅助皇太孙,这样皇太孙就无虞了。”

    许储点了点头,开始为自己的深谋远虑沾沾自喜。然而此时,最为紧张的就是贺知奇,以及那些宋王的亲信们。

    贺知奇虽然每天都在府上池塘钓鱼,但是此时依然心神不宁。关山齐原本打算离开京师,去外地赴任。可是听闻太子殒命,立即停止了行程,留在京城等候变化。此时各怀鬼胎。那些曾经摇摆在太子与宋王的大臣们,开始想向宋王靠拢。奈何朝廷中只有贺知奇、曹保真、齐恒等三人算是宋王心腹,其他的却是不知。但是这三人却是紧闭大门,概不见客。

    一时间,京城那些墙头草的官员们,个个开始思索前程。李德麟得知太子去世,李泽被捕,也是没有了头绪。整日处理公务间隙,也是在打探消息。不过还好,终于从衣林卫指挥同知马汉那里,得到了李泽的确切消息。

    原来这衣林卫指挥同知马汉,回到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打探李泽的消息。最后经过衣林卫指挥使夏文龙的暗示,算是想尽办法,把李泽搞到了衣林卫的大牢里关押起来。其实衣林卫的人都是知道,李泽他们都被冤枉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也是没有任何头绪,也不能随便定罪得罪衣林卫。也就卖了一个人情,说是李泽因为护卫不力,免去一切官职,降为庶民。

    太子安葬结束后,天佑帝上了一次扩大的朝堂廷议,京城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参加了,还有端敏皇后。

    天佑帝看着很没有精神,端敏皇后在那里低声哭泣。这时,兵部左尚书范明城上前参拜道:“陛下,皇后娘娘,节哀。我大唐出现这样的事情,臣请建议立即着重臣前去调查。无论牵扯到谁,皆以谋反罪论处。主谋,当诛杀九族。”

    岑行岳与许储二人听得,当即附和起来。只是那种声音,没有往日那么大声了。天佑帝看了看群臣,当真附和着不是很多,十之有个二三。于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问道丞相李清源:“李相,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李清源已然许久没有过多管理朝政了,手下多了两个平章政事,中书省的事情都是他们跟六部尚书商议。自己只是在最后拍个板,至于什么事情从来不过问。对于人事安排,也是敷衍了事。此时的他,一门心思想着退隐。

    听到天佑帝询问自己的意见,李清源故意装作衰老样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诉道:“陛下,皇后娘娘,老臣无能,大唐出了如此祸事。可怜那太子爷,居然遇刺身亡。我身为丞相,百官之首,却是无能为力。不能及时抓到真凶,为太子报仇雪恨,我真是没用,无能。臣恳请陛下降旨,免去我的丞相之位。臣愿意受任何责罚,以此面对太子在天之灵。”说完,叩拜几次,头都有点淤青了。

    李清源此话一出,端敏皇后哭了起来。接着,几位太子曾经的心腹和受过太子恩典的人,也跟着痛哭起来。贺知奇见状,暗示几人也跟着上心。顿时,朝堂上哀嚎一片。

    天佑帝怒道:“好了好了,太子大殓时还没有哭够吗?现在是在商议国政,不是哭丧。”天佑帝如此发怒,大家也都不再发声了,唯独端敏皇后,却还是在抽噎。天佑帝看了看,也没有再说皇后什么。

    接着,天佑帝问道:“李相,太子之事与你无关。朕今日问你,范明城大人的提议是否妥当?”

    李清源并没有起身,而是跪着回答道:“范明城大人提议,也是老臣的意思。太子不能不明不白的遇刺身亡,这关乎到大唐国运。另外,老臣提议此事交于衣林卫与锦衣卫查办,交给三法司衙门审理,最后保呈陛下审阅。太子新丧,陛下伤心过度,以至于错过了最好的侦办时间。不过,现在查办还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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