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卫州初遇天目子（下）
李泽听到这话，有点震惊，然后问道：“吴宗主，这是怎么回事啊？”
吴风波把一封密折给了李泽，李泽看去，却是包装完好未开封的。然后吴风波说道：“杜进川身受重伤死了，死前留下的。那个锦衣卫的尸体，是假的。白云观这个人怕受到牵连，让我们不要找他了。”
李泽看到此时已然深夜，就对吴风波说道：“此时我们还调查清楚，还大家一个真相。到时，我们再来祭拜杜千户。”二人整理了一下坟墓，就回卫州去了。
李泽与吴风波二人打开了那个密折。发现密折里面空无一字，不觉有点奇怪。吴风波还是有些经验，抬手仔细看了看，觉得有点奇怪。然后再看了一会，说道：“宗主，你看，这个密折的纸张太厚了。这种纸张我记得很薄的，莫不是里面有东西。”于是两人小心撕下来一角，发现果然有问题。原来，这个密折每一张纸都是前后用灰白纸张包裹，外面看不出来。
等到他们二人把所有的白纸搞下来，一封密信映入眼帘。原来，这是当今晋王给并州刺史的书信，要把张孟、张壁二人关押在并州，书信提到了原来的河东道节度使江启钰，看样子他是知道的。而且书信中提到张孟、张壁二人，似乎他们二人知道会被关押在并州。
这封书信，一下子把李泽和吴风波看懵了。如此书信上说来，就是晋王的意思。这样，锦衣卫杜千户灭口，说的通了。这样的密信，交于朝廷，晋王肯定就要完了。
吴风波不敢相信道：“晋王太可怕了，居然如此。我们一定要交给朝廷，看看晋王如何解释。”
李泽摇了摇头，说道：“这也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为什么这密信偏偏在杜进川手里，他怎没有上报，为什么是我发现了密信？”李泽的这三问，让吴风波无话可说。但是想到兵器宗弟子们死了那么多，吴风波难掩悲痛道：“这事，肯定跟晋王有关系。宗主，我听您安排。”
李泽明白，此事不可着急。二人回到了卫州，不想第二日蒋敏带着卫州刺史徐浑来到了李泽他们的住所。蒋敏见到李泽，直接问道：“李大人，卫州锦衣卫千户杜大人的死因查到了吗？”
李泽看到蒋敏，立即拜道：“蒋大人，此事我也是有些眉目，杜大人死于重伤不治身亡。至于何人下的手，我还在查。”
蒋敏看了看李泽如此气定神闲，然后继续问道：“还在查，何时有结果？你可是知道的，指挥使大人可是一天三遍的问。马上锦衣卫就要打官司到御前了，如果坐实我们衣林卫挑起事端，恐怕陛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李泽听到蒋敏如此说，也没有再继续说话。蒋敏与徐浑坐下，两人喝了杯茶。那徐浑突然问道：“李大人，听说你与兵器宗的人很熟悉啊。昨天，我的人抓到了一个叫江阿三的小子，说是认识你。”
听到江阿三这个名字，李泽有点奇怪。反过来看看吴风波，吴风波也表示自己并不知情。然后徐浑立即差人把江阿三带了进来，此时的江阿三，已经是遍体鳞伤。吴风波看着心疼，立即问道：“江阿三，何人把你打成了这样？”
那江阿三抬起肿胀的眼睛，看了看蒋敏。李泽也是看到，如此狠毒就是衣林卫的手段。但是自己与江阿三见面，他们是如何知道的？忽然，李泽好像明白了什么。这时，那个密信似乎是最为棘手的东西了。
徐浑立即说道：“这个江阿三，太不老实了，衣林卫的兄弟给他松了松筋骨。不过还好，居然招了。李大人，您有这么好的路子，怎么不跟我们兄弟说道说道啊。”
李泽立即接话道：“哎呀，徐大人。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行了。江阿三是江湖中人，你们如此对他，似乎太不通人情了。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你们可以针对我。”
这时，徐浑还想再喝茶。李泽一个皱眉，徐浑的杯子一下子碎了。这个举动，着实把徐浑跟蒋敏吓了一跳。然后李泽示意吴风波解开江阿三身上的铁链，同时对蒋敏说道：“蒋大人，这个江阿三所犯何罪，他招供了什么，要这样对他？”
蒋敏本想说些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住口了。这边江阿三拖着受伤的身体说道：“我都告诉你们了，那个杜近川在！”江阿三还未说出话，直接断气死了。这一幕，顿时惊呆了吴风波。可是如此诡计，怎么逃得出李泽的眼睛。只见李泽立即使出内力，去救江阿三。
就在李泽出手之际，一个魅影突然闪现。李泽跟着三拳，那魅影突然显露，口吐鲜血，倒在了大堂之上。蒋敏立即喊道：“住手，她是锦衣卫鬼魅花千子。”李泽并没有过多理会她，而是继续救治江阿三。奈何江阿三中毒很深，又是悄悄击杀了要害。最后，李泽也是无能为力，江阿三死了。
这花千子本想借着蒋敏逃脱，奈何李泽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花千子顿时感觉身体酥软，走不动了。蒋敏不好意思明说，立即怒声喝道：“李泽，你身为衣林卫镇抚使，如何杀人灭口？”那边徐浑也立即附和道：“是啊，我们都看到李泽动手杀了江阿三。”
李泽冷笑道：“我杀江阿三，简直就是笑话。如果我想杀他，怎么可以让你们看到。”这话一出，整个大堂顿时地动山摇。徐浑和蒋敏赶紧扶着桌椅，险些倒地。
李泽立即抓住花千子，问道：“是谁派你来的？你要说实话，我没有功夫听你胡说。如果你说了假话，我可是不怕得罪锦衣卫的。”说完，直接让花千子浑身无力，跪倒在地上。蒋敏和徐浑看到李泽如此厉害，都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花千子浑身酸痛，有点痛不欲生。然后喘着气说道：“我是奉了上面的指令，江阿三必须死，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李泽继续问道：“你的上面是谁，叫什么名字？”花千子本想说什么，蒋敏死死盯着她。突然，花千子口角出血，咬舌自尽了。
李泽看到花千子死了，也就明白了这是杀人灭口。此时整个卫州刺史府内，最大的官就是徐浑与蒋敏了。李泽看着他们二人，二人很不情愿的低下了头。吴风波看到惨死的江阿三，哭诉道：“兄弟，我们兵器宗对不起你啊。你死的好惨了，还好宗主为你报仇雪恨了。”
众人看到如此场景，都不敢再上前一步。李泽明白，江阿三死了，那个证明杜进川的人也不在了。其实这一切，李泽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
当晚，吴风波把江阿三安葬了。来找李泽，不免有点委屈，说道：“江兄弟死了，太可惜了。这就是锦衣卫的阴谋，想嫁祸你们。事实就是江阿三没有说出来，杜进川并没有死于衣林卫的刀下。”
李泽摇了摇头，说道：“准确的说，不是死于兵器宗弟子的刀下。至于衣林卫，我还不知道具体牵涉多少。”
吴风波继续说道：“你看看，那个蒋敏与徐浑，就是知道了什么，才着急忙慌的赶来，恐怕，就是要那个密信吧。经过你的手，扳倒晋王。”
吴风波如此一说，李泽瞬间明白了。于是立即说道：“吴宗主，我打算把这件事推波助澜一下，看看这条河里有多少只王八。”说完，就连夜返回了京城。
再说那边蒋敏与徐浑二人，正在喝酒压惊。徐浑说道：“想不到李泽如此厉害，今天我是不敢动弹。你们衣林卫就是不简单，人才辈出啊。”
蒋敏立即接话道：“唉，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老大就要发火了。这个李泽可是真不简单，居然还那么安稳的在卫州。看来，我们都是小瞧他了。算了，赶紧向老大禀告，请问下一步怎么办。”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悄悄跑了进来，在蒋敏耳边言语几句。蒋敏立即放下酒杯，说道：“不好了，李泽他们连夜入京了。这样，你赶快飞鸽传书，我这就去追上去。”
两人说完，就各自行动了。但说这个蒋敏，带着属下飞马朝京师跑去。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反正很是着急，有点慌不择路。这不，在一个荒郊野地的地方连人带马摔了下来。再抬头，看到李泽和吴风波坐在马上看着他。
李泽安慰的问道：“蒋敏大人，如此深夜赶路，所为何事啊？”
蒋敏一看是李泽，先是吃惊一下，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哎呀，原来是李泽李大人，怎么你们二人也是深夜赶路？我是收到了急报，需要回衣林卫处理一下。”
“哎呀，是吗？要不这样吧，我们一同去见一见指挥使夏文龙大人，说一说你与卫州刺史徐浑的事情如何？”李泽说道。
蒋敏这边边起身边打身上的泥土，说道：“我与卫州刺史徐浑徐大人怎么了？我到了卫州，肯定是要拜会他的，这无可厚非。”
李泽继续说道：“是啊，你可以跟他打招呼抓人，可是据我所知，锦衣卫卫州镇抚使就是徐浑。”
李泽此话，一下子让蒋敏吓了一个直哆嗦。李泽继续说道：“一个衣林卫的指挥佥事，与锦衣卫的镇抚使，让夏大人不好理解啊。”
蒋敏笑道：“李兄，开不得玩笑，这徐浑就是卫州刺史，怎么是锦衣卫的镇抚使了，开玩笑的。”
李泽继续问道：“那么你说，卫州锦衣卫的镇抚使是谁？千户除了杜进川，还有谁？”
听到这样的话，蒋敏有点哑口无言。其实他是知道的，徐浑就是锦衣卫的镇抚使。可是知道这样的消息的，恐怕人不多。因为锦衣卫为了掩人耳目，秘密任命徐浑为卫州锦衣卫镇抚使。蒋敏怎么也想不到，李泽居然知道。
其实李泽也不是知道，只是他猜测的。现在看到蒋敏如此表情和反应，已经准确无疑了。李泽继续说道：“蒋敏蒋大人，你可是知道衣林卫的家规很严。尤其是夏文龙大人，更是深恶痛绝。你说你一个衣林卫指挥佥事，位高权重，怎么如此？”
蒋敏此时并不太了解李泽知道多少，可是徐浑的身份抖搂出来，已经非常明白了。听到李泽如此问自己，蒋敏有点心虚。然后他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李泽哈哈大笑，这一笑让蒋敏有点心惊肉跳。李泽说道：“我来此前，夏文龙指挥使大人亲自叫了我，授予我机密行事。你的这点破事，夏文龙大人可是一清二楚。要不是顾及衣林卫的声誉，恐怕早就秘密干了。”
蒋敏一听李泽如此说，以为他什么都知道的了。于是立即跪倒在地，哭诉道：“李大人，饶命啊。夏文龙大人那里，不可乱说。我可是领教过他的厉害，我还不想死那么惨。求你了，救救我吧。”
李泽看到蒋敏如此崩溃，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然后问道：“蒋敏，你在衣林卫位居高位，为什么还如此错误行事？”
蒋敏有点崩溃，然后回答道：“我，我也是为了自己。我在衣林卫多年，指挥佥事也算是高位。可是夏文龙大人来了后，指挥佥事就我一个人落了下来。哎呀，曾经的那些同僚太惨了，简直惨不忍睹。我没有办法，遇到了沈严。他说指挥使彭洛大人赏识我，给我机会离开衣林卫，外放好的差事。对于我们来说，能够离开衣林卫做一个地方官，再好不过了。虽然此生离不开衣林卫，但是那时我是朝廷命官，不会无缘无故再忍受衣林卫的窝囊气了。唉，都是我的错，太天真了。到如今，沦落如此田地。”
李泽看着蒋敏那种垂头丧气的表情，知道了蒋敏就是锦衣卫的密探。于是故意又问道：“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你们还有谁为锦衣卫卖命？”
蒋敏抬头看了看李泽，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每月和沈严碰一次面，就不再会面。”
李泽继续问道：“这次卫州杜进川被杀，是沈严的主意？”
蒋敏立即摇头道：“不，不，这不是沈严的主意。沈严也是没有想到杜进川被杀了，他也是询问我多次，为什么杀了杜进川。我把实情告知，不想他更加肆无忌惮的攻击衣林卫。夏文龙大人焦头烂额，才派我来卫州。”
“你来卫州到底为了什么？”李泽继续问道。
蒋敏继续说道：“我是得到了消息，也没有查出来谁的消息。说是你那里有一封对晋王不利的信件，我把这件事告诉沈严，沈严连夜找到我，让我来卫州要回书信。我们如果明目张胆要，怕您不给。这不到了卫州，沈严就把江阿三给了我。”
李泽听到蒋敏如此说，也算是印证了自己的判断。可是这封书信，到底是谁告诉蒋敏的，李泽也感觉有点蹊跷。这边蒋敏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吴风波有点动怒，想起来江阿三的死，很想杀了蒋敏。
于是李泽继续问道：“蒋敏，你们为什么杀了兵器宗那些人？”
蒋敏一听，立即愣住了。赶忙解释道：“那些兵器宗的人，我也不知道。沈严说不是他杀的，他也是不知道谁的毒手。不过有一点我知道，沈严找过他们，好像是假意杀死杜进川。至于真是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蒋敏如此回答，李泽也是有点看不透了。这个沈严假意杀死杜进川的举动，还有找到兵器宗的人动手，让李泽顿时来了兴趣，要找到沈严当面询问清楚。看着蒋敏如此低头，什么话都说了，李泽决定饶了他。然后对吴风波说道：“吴宗主，此人我们杀不得，还是留着他的狗命吧。你记住，回到京城嘴巴闭着，不然指挥使大人杀你，很容易的。”
吴风波听到李泽如此说，自己也不好下手杀他，然后不情愿的说道：“暂且留他一条狗命吧。”说完，二人离开继续往京城走去。等他们二人走远了，蒋敏才站了起来，把大家叫到跟前，说道：“今晚之事，谁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我就杀了他全家。”大家点头同意，于是转身离开。说也迟那也快，蒋敏立即抽出宝刀，直接来了一圈。那些人还未明白过来，都倒地死了。蒋敏确认了每一具尸体都死了，这才一把火全部烧了。一切处理妥当，他才回往京城。
李泽他们到了京城，就直接去找指挥同知马汉。马汉看到李泽他们回来，以为是好的结果。不想李泽直接把那封密信给了马汉，马汉一看，也是震惊不已，当即带着李泽去见了夏文龙。
这次，李泽算是第一次正面接触夏文龙。夏文龙此时已经两鬓白发，看着李泽说道：“你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李泽？”
李泽立即回答道：“曾经太子赏识我，如今我是衣林卫的人，我是您的人。”
夏文龙听后，哈哈大笑，说道：“好，说的不错。今天来给我送什么好消息啊，让我看看。”
马汉小心翼翼，把那书信递了上去。夏文龙看了看书信，立即问道：“这是在锦衣卫那个死人杜什么的身上发现的？”
李泽回答说是，夏文龙冷笑一声，说道：“如此笨拙的手段，恐怕是锦衣卫沈家的主意吧。”
李泽跟马汉吃了一惊，同时还是十分疑惑。夏文龙看到他们这样的表情，解释道：“河北道的案子，其实牵扯到了晋王。沈家想保着晋王，就要保证河北道的案子不会牵扯进来。于是自己先来个自证清白，难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首先这样的书信晋王不会写，最后查出来跟晋王没有关系。到时候，剩下的就是些许真相了。”
李泽跟马汉听到夏文龙这样说，心里想了想，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接着，夏文龙继续说道：“陛下岂是好糊弄的，他老人家门清。与其这样，不如提前上个奏章认个错，或许能够保住爵位。我可以肯定说，晋王脱不了干系。”
接着，夏文龙把那个密信撕了个粉碎，然后说道：“想利用我衣林卫，门都没有。你们两个还是继续查，彻查。”
李泽与马汉领命，退出了夏文龙的书房。路上，二人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