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因功官拜衣林卫（上）
书接上回，李泽去了东门，迎接泽州援军进城。那楚汉章看到了李泽，上前就关心说道：“李兄，险些与您见不到面了。”
李泽赶紧回道：“楚兄，怎么可能呢。我在河东郡，可是翘首以盼等着您来救援。”这时，西军都督府来了一个正三品的主将。只见他看了看周围，问道：“此河东郡守城主将是哪一位？”
河东知府鲁三元立即上前拜道：“将军，主将是何保大人，副将是我与李泽李将军。”那西军都督府的主将看了看他们三人，很不情愿的说道：“诸位守城居功至伟，我定当向陛下为你们请功。可是现在追击敌寇最为重要，我提议，所有人马归我指挥，一路西行。”
楚汉章听后，立即说道：“将军，如此恐怕不妥。河东郡死守多日，人马困乏。不如这样，让神都的五千骑兵追击，我们随后追来？”
那人看了看楚汉章，立即说道：“在下西军都督府主将叶之信，官拜三品武将。阁下是哪位？”
楚汉章立即回拜道：“在下楚汉章，官拜泽州刺史，正四品。”不想楚汉章未说完，那个叶之信立即喊道：“听我将令，立即朝西进发。”说完，直接上马走了。落下楚汉章，好不尴尬。
李泽拍了拍楚汉章的肩膀，说道：“楚兄，开始抢功吧，不要犯糊涂啊。”楚汉章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军就刚出河东郡三十里，泽州探马来报，北六镇叛军攻打泽州去了。众人一听，有点吃惊。李泽直接说道：“我亲眼看到宇文氏二兄弟往西逃窜，如何去得了泽州？”
那叶之信听完，立即说道：“大家听我将令，我们即刻救援泽州。”说完，直接下令大军北上。李泽看到如此将令，也是无语。楚汉章看到李泽如此表情，知道李泽肯定是对的，于是想上前劝阻。李泽拦道：“楚兄，也罢，我们去泽州喝酒吃肉。”
大军只用了一天半，就到了泽州地界。其实早有斥候来报，泽州外围并没有发现太多敌人，只是部分散兵游勇。果然，到了泽州，城防安然无恙。然而此时，陇右道已然告急了。
叶之信掌握大军，驻扎在泽州城外。自己倒也是潇洒，与河东道节度使江启钰一道，在泽州城内大摆筵席，好不快活。李泽他们无奈，将令全部都由叶之信把控。众人只好回到各自营帐休息，等候将令。
最为可悲的是楚汉章，等他回到泽州后，发现泽州所有的军政要务，都由江启钰全权收回。楚汉章本来也就繁琐泽州军政之事，倒也是清闲，来到营内与李泽众人把酒言欢。
不知不觉过了七日，朝廷的旨意到了。李泽众人来到了泽州刺史府，朝廷钦差宣读了圣旨。圣旨如下：上谕，朕闻河东道叛军已退，河东暂时无碍。此次河东道惨遭沦陷，节度使江启钰罪责难逃。然能够奋勇杀敌，不至于泽州丢失。特除去江启钰河东道节度使之职，降职为泽州刺史。其余官员，一律降三级留任。令江启年为特旨钦差，负责与叛军交涉事件。令叶之信为行军总管，节制各路人马，征讨叛逆。各部官员赏罚，由都察院一应查验报请，钦此。
圣旨以下，叶之信慌忙接道圣旨，高呼万岁。大家见状，也是跟着高呼万岁。等到钦此走后，叶之信这才回到了军营内，开始操练准备。且说三日后，江启年来到了泽州。
楚汉章没有想到，自己的刺史就这样丢了。如果按照降三级留任，岂不是知县了。楚汉章郁闷非常，就与李泽继续留在营中饮酒。却说这江启年，突然来到了营中。
李泽看到，立即参拜道：“江大人，好久未见。”江启年走了进来，拿起一个杯子闻了闻，说道：“看样子喝酒多日了，这是军营，敌人还未消灭，怎可如此放浪？”
李泽一听，赶紧招呼大家，向江启年请罪。这个江启年看了看四周，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算了，我懒得管你们。今日我来，就是找你李泽的。你给我物色些人，随我一同去陇右道。陛下还是听信某些大人的意见，招降那些叛逆。没有办法，只好我亲自前来了。”
江启年说完，直接就离开了。李泽拜送，看着江启年远去，然后对楚汉章说道：“这江大人当初拼命离开，今天又着急回来，所为何事？”
楚汉章继续喝了一口酒，说道：“这还不明白？所图者利也。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当初江启钰为什么来到泽州，恐怕他们早就谋划好了。”
“不会吧，会有如此之事？”李泽问道。
吴风波接话道：“宗主，这朝廷之事，我们江湖上不太懂。可是要是追逐利益，那些当官的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强。我吴风波就是不会勾心斗角，不然也是入世做官了，哈哈。”
李泽接着问道：“楚兄，吴宗主，孙兄，可否随我一同走一趟陇右道？”
吴风波立即说道：“宗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孙木胜立即说道：“我也是打算随李兄去那陇右看看。河北道我就不回去了，没有啥意思。”
这边，三人看着楚汉章。楚汉章立即说道：“我楚汉章刺史的官职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在意的，走就走吧。”于是几日后，李泽他们一行人随江启年去往陇右道。
且说一行人到了并州，看到断壁残垣，民不聊生。江启年不禁感慨道：“当年并州何等繁华，如今却是落魄如此。朝廷恩养百年的百姓，一场战乱回归最初。我要启奏朝廷，免除并州百姓税赋。”
这时，有一个老者走了过来，说道：“诸位，你们可否知道朝廷派何人接掌并州啊？”
李泽立即问道：“老人家，朝廷还未降旨吗？”
那老者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大都是从泽州逃回来的，这里是我们的家啊。听说叛军早就离开这里了，烧了我们的家园。我们需要一个父母官带领大家，走出这场灾难。”
吴风波立即追问江启年，道：“大人，朝廷可否有旨意啊？”
江启年摇了摇头，说道：“并州官员死伤很多，活下来的都要追责。此时还未有刺史人选，户部和吏部拟定的人选，陛下并没有同意。此时河东节度使人选，还在商议中。我打算上奏朝廷，拟提议叶之信暂时领河东道节度使。”
孙木胜立即说道：“叶之信，领兵打仗也就如此，统领河东道，怕是不妥。”李泽听罢，立即劝道孙木胜，说道：“孙兄，朝廷之事我们不可多言。”
江启年笑道：“李大人，何时如此谨慎？放心吧，我们是知无不言的。其实这个河东道节度使名单，吏部和武英殿、文渊阁的拟定人选，都被陛下拒绝了。我们做臣子的，如何知道陛下的意思？并州之事，我也是要启奏陛下的，这是我的本分。”说完，就找了一个僻静地方，起草奏章了。
李泽他们继续安抚一下百姓，奈何人数众多，却是杯水车薪。楚汉章不禁生气道：“泽州刺史江大人怎么可以放任灾民回到并州，这是如何是好。”吴风波接话道：“人家才降职，出任泽州，心情不好，怎么可以留下灾民烦心？”
几人议论纷纷，李泽却是看着江启年反应，看他下一步如何行事。
三天后，江启年提议让李泽继续任职并州行军总管之职，同时监管并州。有了钦差的命令，李泽开始着手安排并州事务。于是孙木胜，楚汉章，吴风波都投入到并州灾民事上，那个江启年，却是无人再过多过问。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此时陇右道的战事，处在了拉锯战的境界。那个叶之信的大军，却是一直固守在河东与陇右道的交界处，就是不投入战斗。李泽这边，经过几个月的辛苦努力，百姓也都渐渐安顿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在步入正轨。然后这时，朝廷来了旨意。
新任河东道节度使，就是叶之信。并州刺史，由何保接任。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开始忿忿不平。尤其是孙木胜和吴风波等人，自己辛辛苦苦的成绩，被他人摘了。倒是李泽和楚汉章二人，看得很透彻，也没有过多的不平。
夜晚，李泽正要睡下，江启年走了进来，说道：“李将军，我知道你对于朝廷的安排不满意。何保他就满意了吗？他一个指挥使副使，出任并州刺史。看似做了一方大吏，可是头顶着节度使、布政使等衙门。但是朝廷圣旨下了，就要遵旨。你这些天为了并州百姓做的事，我是看在眼里。我回到京师，肯定为你们表功。”
李泽倒是并没有在意这些，这些日子为了百姓做的事，反而真正让李泽感觉到做官的意义。虽然一切步入正轨，何保接任一切。但是如果并州百姓安居乐业，自己做了那么多也是值得的。
接着，江启年继续说道：“今晚你陪我走一趟武川镇，我与李家军有一个会面。”李泽一听，有些诧异。但是转念一想，此时在并州几个月，或许江启年已经打通了各个关节。当即表示领命，夜晚就与江启年去了武川镇。
一路上，江启年并没有说一句话。到了武川镇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时分。那武川镇李府，周围布满了银甲骑兵。在北六镇，李家军的骑兵可是无敌的。此时李家军的头领是李战，此人可谓是名将。
李泽与江启年到了李府，那个李战已经在门外等候。他们下车后，江启年立即寒暄道：“公侯在此等候，我等真是愧领了。”那李战一身银甲，头戴银盔，甚是威武。立即抱拳道：“江大人，等候多时了。您亲自来，我李战和同李家，蓬荜生辉啊。”江启年立即哈哈大笑，介绍李泽道：“这位就是李泽，李将军。目前是我随从副将，协助我谈判之事。”说完，众人进了李府。这江启年却是放心，只是让李泽跟随自己进了李府。
李战引的江启年入了正堂，坐定，下人端茶倒水完毕，都退了下去。此时，江启年问道：“怎么样，李公侯考虑好了吗？”
李战喝了一口茶，说道：“我们武川镇可是从来都不想起兵对抗大唐，奈何都是宇文氏和高氏的挟持。毕竟我们六镇荣辱与共，我相信杨氏和独孤氏也是如此想的。只要你能够说服宇文氏和高氏，他们同意我们就同意。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出兵，不参战。”
江启年立即说道：“好，公侯如此豪爽，我定会尽快说服宇文氏和高氏。”说完，饮完一杯茶水，就要告辞。
不想李战突然玩笑道：“李泽李将军，听说宇文双雄合力都不是您的对手，老夫我想领教一二，可否？”
李泽听到这话，看向江启年。江启年也是一愣，然后笑道：“李公侯，说笑了。李泽将军如何可以与您交手？”
李战冷笑道：“江大人，只是切磋一下，不用放在心上。今日机会难得，恐怕以后没有机会了。”说完，直接箭步上前。李泽见状，立即退后躲闪。同时，看向江启年。江启年本身就怕生出事端，但是看到李战已经出手了，逼到了墙角。于是喊道：“李泽，那就陪李公侯玩一玩，注意分寸。”
李泽领命，立即上前。只一招，就制服了李战。李战看到如此场景，顿时内心的傲气烟消云散。笑道：“果然厉害非凡啊，我李战虽然武夫，可是自认为天下数得着。不想今日，如何败得都不知道，果然厉害。”
其实，李战并不知道。李泽在与他见面之前，就已经了解到了李战的路数。见面之时，李泽一直在想如何对付李战。果然，李战一出手，李泽就已经胸有成竹了。对付如此高手，必须要快准狠。这一下，直接征服李战。李战虽然战败，可是内心却没有半点怨气，反而心服口服。
英雄惺惺相惜，李战接着就要提出与李泽结拜。如此情况江启年也是没有想到，但是想到了李泽他们二人结拜，对于说服宇文氏有帮助。于是不等李泽回道，江启年立即说道：“哎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李将军高攀公侯了。”
此话一出，李泽也是不好意思拒绝。但看李战，果然是英雄人物，心胸坦荡。既然人家提出结拜，就只好同意。于是跪拜道：“兄长在上，受兄弟一拜。”李战见状，立即脱下盔甲，跪拜道：“好兄弟，得如此兄弟，不枉我李战活了一生。”当即吩咐下人备酒备菜，好生款待。江启年见状，也是极力作陪喝酒。
就这样，二人在李府住了一夜，第二天才离开李府。走之前，江启年再三拜托李战说服杨氏和独孤氏。自己却是与李泽，往南边赶去。不想出了北六镇，就遇到了楚汉章他们一行人。原来，江启年提前安排他们在北六镇南边等他们。只是他们在武川镇李府住了一夜，也就耽误了行程。
江启年倒也是，见面就大声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这个武川镇李战将军，与李泽将军结为兄弟了。果然是英雄惜英雄啊，可喜可贺。”
众人一听，立即追问道：“李兄，您这一趟武川镇之行，多出来一个大哥来。”李泽听到大家如此说，心里略显尴尬。其实这都是江启年故意为之，就是想放出风来，好让大家都知道此事。
众人汇合，就往陇右道前行。不想出了北六镇到了阳庆府，就遇到了高询的大军。这个高询，就是趁机捞好处的主。他靠着北六镇的一些散兵游勇，再加上自己招兵买马，偷袭北六镇粮道，俨然统帅了三万大军了。
此时，陇右道大军与宇文氏大军已经形成了对峙，双方谁也没有太多力量消灭对方。倒是这个时机给了高询，此人趁机扩大地盘，已经成为了第三股势力。江启年倒是没有太过多关注高询，因为他知道此人与北六镇高氏是有恩怨的。不像江启年的一切活动，这个高询都是非常清楚的。
众人刚到了阳庆府，就被高询大军包围了。由于高询打着高字大旗，江启年开始以为是高氏的军队。不想见到了高询，江启年这才明白过来。
那高询故作镇定，只顾喝酒吃肉，也不看看江启年等人。江启年感觉尴尬至极，毕竟自己可是朝廷钦差。于是问道：“高询，高将军，你如此对待朝廷钦差，所为何事啊？”
不想高询看了看他，继续喝酒吃肉。江启年没有继续说话，倒是李泽喊道：“高将军，怎么多日未见，队伍多了这么些人啊。”高询看了看李泽，问道：“李将军，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李泽哈哈大笑，说道：“哎呀，我这哪里高就，就是江大人的小跟班，算是无官无职吧。”
“不可能，你走前可是我高询的副将，怎么可以无官无职？我听说叛军都开始授予高官厚禄了，我们这些拼死平叛的人，就还是无官无职，大唐公平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