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朝天眼洞悉狼兵（上）
书接上回，李泽他们四人离开了胡镇，就往南镇奔去。不想走到了不到几里地，李泽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顿时口吐鲜血，脸色苍白。孙木胜赶紧下马扶起，追问道：“李兄，你是怎么了？”
李泽踉踉跄跄，勉强站好。然后说道：“没事，我需要运功恢复一下。这拓跋万年真的非常厉害，三招我都是硬撑着的。”说完，就盘腿而坐，开始运功疗伤。孙木胜趁机看了看吴风波的伤，也看了看江启年的皮外伤。一直到了日落西山，李泽才算是恢复如初。这样，四人才开始继续往南镇而去。
到了南镇，已是半夜之时。孙木胜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了下来，然后李泽开始给江启年、吴风波疗伤。第二天一早，二人也渐渐恢复了体力。这江启年看到李泽，就说道：“幸亏李将军出手相助，不然我江启年可是丢尽大唐颜面。”
李泽立即说道：“江大人不必自责，朔州城破，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
“不，这不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而是我们大唐军队里面出现了叛徒。”李泽与孙木胜听后，有点诧异的看了看彼此。然后将江启年立即说道：“李将军，劳烦你找来纸笔，我要给陛下上密折。”孙木胜听到，看了看李泽，就出去准备了。
这边，吴风波走了过来，向李泽拜道：“在下兵器宗吴风波，还未请教您的大名。”李泽赶紧回拜道：“吴宗主，您太客气了。在下李泽，做官前曾是佛宗弟子一字辈。您是前辈，怎么劳驾您请教。”吴风波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跟辈分无关，我吴风波的这条命是您救得，我就要感谢您。既然你已经入世为官，那么我就尊称您为李大人。李大人，此处可是北六镇之胡镇，是否安全？如果这位江大人身体可以，我建议我们尽早离开。”
江启年听到这话，也表示赞同，说道：“是啊，此处毕竟是刀兵之地，是否安全？”李泽看了看他们二人，说道：“按理说这里是安全的，可是毕竟六镇已经反了，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样，我出去寻找一些衣物与马车，我们尽早出发。”这时，孙木胜已经把纸笔拿来了。江启年接过纸笔，对他们三人说道：“诸位，在下我给陛下写封密折，烦请诸位回避一下。”三人听罢，就离开了房间。
出了客栈，李泽让孙木胜准备衣物马车。这边吴风波忽然叫住李泽，说道：“李大人，你且随我来一下。”二人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破落无人的院内。吴风波看了看四周无人，于是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来，说道：“李大人，我权且称呼您为李兄弟吧。此次与拓跋长冬对战，乃是我们俩二十年前约好的一战。”
李泽听到此处，有点不解道：“二十年前，为何而战？”
吴风波指着这本书说道：“此书是我汇集了我们历代兵器宗宗主的绝学与心法，再加上自己这些年的心得感悟。可以说，这就是我们兵器宗宗主的传世书籍。我们兵器宗的武功绝学及心法书籍都在破军山，但是那里都是一些基础的入门心法，对于李兄弟来说，就是浪费时间。我今日，想把这本书赠送给你。一方面感谢您的救命之情。另外，我现在已经破境了，也就七八重天的修为了。”
李泽听到此话，立即拒绝道：“吴宗主，你可不必如此。再说我救你是出于江湖道义，可是没有想过你的报答。再有这本书意义非凡，我是断不可接受的。”
吴风波看到李泽不想接受，立即说道：“李兄弟，你听我说完。刚才与您说道那二十年前的约战，那是在天目湖朝天眼处与拓跋长冬的约战。那年，我坐上兵器宗宗主的第三年，我以为自己武功超凡，就想出去挑战高手。后来，有人告诉我朝天眼处经常有高手决斗。不过那里是魔宗的地盘，我们中原武林的人去不欢迎。我那时心高气傲，不服气，就去了。到了朝天眼那里，果然就看到了拓跋长冬与一个魔宗高手在比试。我就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观战，这时也有几个高手在观战。这拓跋长冬果然厉害，很快就打败了那个人。不曾想，他居然想与我决战。看到此人如此嚣张，我就想去教训他一下。然后我们俩就开始比试，那时我的兵器阵法还未完全成熟，拓跋长冬也是武功不算精进。我们二人就这样互有胜负，算是平手。最后，拓跋长冬提议我们二人二十年后再战。我当时也是知道打不过他，就爽快答应了。就这样，我们都离开了朝天眼。后来我回到破军山时，才知道江湖已经传开了，兵器宗宗主与拓跋长冬二十年后决一死战。我当时纳闷极了，朝天眼处就那么几个人，怎么可能传遍整个武林？”
吴风波说完，还是摇了摇头不可思议。李泽继续问道：“既然约战，让江湖人人知道又有什么不妥吗？”
吴风波继续说道：“这件事远远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从此之后，我们兵器宗的其他人就开始嚷嚷着在我死后重新立新的宗主。”
“什么，居然有如此事情？您还未比试，怎么可能输了呢？再说，就是输了，就要让出宗主之位？”李泽反问道。
吴风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本来一场比试切磋，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变成了决斗，最后左右我们兵器宗宗主之位的大事，我就知道，这里面有蹊跷。实不相瞒，李兄。自从我们祖师爷破军山南山分宝开始，我们兵器宗有四个分派了。宗主传承一般都是由前任宗主指认，然后指认的宗主就要接手本门派任何人的挑战。甚至别的门派如果得到宗主的认可，也可以前来挑战。以三年为期，如果三年之内无人挑战成功，那么新任宗主之位就是稳妥了。我也是接受了无数次挑战，才算是坐稳了宗主之位。现在这样，如果我败给了拓跋长冬，那么我的宗主之位就不保，我要面对其他三派的挑战了。可是如今，我这般如何应付得来？”
说完，吴风波有点垂头丧气。然后，他接着说道：“我就是想把这宗主之位传于您，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兵器宗不至于内讧，不至于最后四分五裂，消失于江湖之上。”
李泽听完这话，有点不可思议。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吴风波居然会如此。然后继续拒绝道：“吴宗主，如此不可，太荒唐了。再说我是佛宗弟子，怎么可以做兵器宗的宗主呢？”
“哎呀，李兄，无妨。我们兵器宗没有那么多规矩的，我是宗主，推荐你为下一任宗主。你放心，我们兵器宗无人是您的对手。大家打不过你，也就不会再生事端。如果我还是宗主，肯定有人挑战我。如果是那种品德败坏，才智低下的人做了宗主，那么我们兵器宗离灭门不远了。李兄，你就权且帮我一下吧。”说完，吴风波就要跪下。李泽赶紧扶起来他说道：“吴宗主，这个，我肯定不行。”
吴风波看到李泽如此拒绝，然后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李兄。你不愿意接受，那么我们打个折中方案。我还是宗主，推荐你为下一任宗主。这样如果有人前来挑战，那么劳烦您出手相助。我这边有了合适人选，肯定不会劳烦您，这样可以吧？”
李泽听罢，有点被这个吴风波折腾的受不了。然后说道：“吴宗主，我是回到京城做官为将，怎么可以去破军山接受你们门派的各种挑战？”
“哎，这个不用，我就跟着你就行。你看，这是我们兵器宗的宗主印信，在我身上。他们想拿就要来找我，这样你去哪里我就跟着您去哪里。”最后，李泽无奈，只好答应了吴风波的请求。这时，孙木胜跑了过来，说道：“我们快些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说完，三人就回了客栈。
出南城之时，恰好遇到高询的人马。他们集结，打算进攻南镇。李泽便把高询之事告诉了江启年。不想江启年听到高询这个名字，立即说道：“此人我不想见，这样吧李泽，我们即刻去往并州前线，我要见到河东道节度使。”李泽领命，就往并州而去。
再说这边，并州前线大军与贺兰铁骑交战数次，死伤惨重。此时已经无力再次投入战斗，河东道人马尽数退回了并州城，依靠城池固守待援。李泽他们到达并州地界时，根本进不了城去。
江启年听闻这个消息，很是着急。然后突然问李泽道：“李泽，你可知附近哪里有人马可调，救援并州啊？”
李泽听到这话，想了想，说道：“若要说最近的，还是泽州兵马。可是泽州兵马我们是调动不得的，就是泽州刺史，也得朝廷下旨才可以前来救援。还有就是陇右道的兵马，河北道的兵马。”
孙木胜听到河北道的兵马，立即说道：“我们河北道不可能调兵了，江大人。节度使张勇损兵折将，已经退回河北道了。除非陛下下旨，调镇北军团，才可以打败贺兰铁骑。”
江启年听到这，摇了摇头，说道：“镇北军团，恐怕陛下降旨都不一定调动。看来，得靠泽州、或者陇右道的骑兵了。哎呀，都怪我们大意了，失了朔州。这样那贺兰铁骑才可以毫无顾忌的东进南下。”说完，江启年懊悔不已。
李泽听到这话，立即追问道：“江大人，你说朔州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被奸细出卖，里应外合？”
江启年欲言又止，然后还是说道：“此事就是我来北六镇的原因，前些时候，朔州来报说是宇文家与高家有矛盾，可能要内讧。不想没有几日，他们两家就把官司打到了陛下那里。没有办法，陛下就想让我去解决。我得知他们北六镇谋反，宇文家领头。这北六镇虽然对于大唐听调不听宣，可是还是我们大唐的国土。我就先递了帖子，要去处理他们两家的事务。为了安全，我就让他们两家去朔州一同商议。谁曾想，到了朔州，没有几日就城破了。我去了拓跋府上，什么宇文氏与高氏的人都没有见到。”
李泽听完江启年这番话，就接道：“江大人，其实他们决定造反，你就不要再去朔州了。你应该在阳庆府，召集陇右道的人马。如今，我们面对如此局面，不如先回泽州？”
江启年立即拒绝道：“不可，我身为朝廷大员，眼看并州有难，怎么可以离去？李泽，劳烦您把我送到并州城内，我要与并州共存亡。”
李泽看到江启年如此坚决，有点不知所措。孙木胜这边把李泽叫了出去，说道：“李兄，这个江大人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心要去并州？”
李泽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是莫名其妙啊，我们二人还是劝劝他吧。”孙木胜立即问道：“如果劝不了咋办，把他送到并州城内？”
李泽没有回答，二人进了马车内。江启年看到他们二人，立即说道：“劳烦二位将军把我送到并州城内，多谢。”李泽还想劝阻，江启年又说道：“劳烦二位将军把我送到并州城内，在下感激不尽。如果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尽力报答。”
看到江启年如此决绝，李泽说道：“江大人，我们可以直接回京城，然后让五军都督府前来领兵来救。”李泽如此说，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他就是这样说出了口，也不知道江启年相信与否。不想此话一出，江启年立即起身离开马车。然后边走边说道：“如果二位将军怕死不愿意前往，我江启年独自前往。”
孙木胜见状，立即追身上去拦住了江启年。这边吴风波看到江启年如此坚决，就说道：“哎呀既然江大人如此决绝，你们就送他进入并州城吧。以二位的身手，进入小小的并州城，还不简单。对了，并州城内可是有玄武图的，你们要小心。”
孙木胜听到玄武图，立即追问道：“吴宗主，真的是玄武图，原来真的在并州？”吴风波看了看孙木胜，说道：“哎呀，你小子还知道玄武图，看来不简单啊。”孙木胜笑了笑道：“那是自然，当年云游时，听说玄武图的传说。此图可以护着城池安全，修真之人破不了。”吴风波点了点头。
李泽看到江启年如此坚决，只好答应他，然后四人继续朝并州城进发。有了上次的闯营经验，李泽还是选择在晚上闯营。且说临近二更时分，李泽让孙木胜驾驶马车，硬闯敌营。自己站在马车上面，运足内力真气，一路为马车开道。一时间，贺兰铁骑的军营里鼓声号角，人马嘶鸣声层出不绝。
这一路，倒也是顺利，很快，就到了并州城下。江启年亮明身份，要求进城。不想那些巡城人马，也不盘问，直接放行。李泽和孙木胜有点疑惑，也就进了并州城。入了城，直奔并州刺史府而去。到了刺史府门口，江启年在马车上喊道：“把河东道节度使、并州刺史叫出来。我乃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江启年，速速禀告。”
那守门小校立即跑进去禀报，不一会，并州刺史府大门洞开，跑出来一队人马。然后人马一字排开，并列左右。紧接着，并州刺史府走出来一大批官员将军。其中为首的那人一看是江启年，立即跪倒在地，喊道：“河东道节度使江启钰参加都察院左都御史江大人。”其他官员见状，纷纷下跪。
江启年下了马车，扶起来河东道节度使江启钰。那江启钰眼含热泪，说道：“哥哥辛苦了，还来到我这并州城。”
李泽听到此话，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河东道节度使江启钰，可是江启年的胞弟。如此说来，江启年执意要来并州，就可以理解了。江启年与兄弟寒暄过后，就把李泽他们三人引了过来，说道：“兄弟，正是此二人救我于拓跋府上，又助我来到这并州城内。”
江启钰见状，立即拜谢道：“多谢三位壮士，日后有机会，一定酬谢。”李泽他们三人还礼，这边江启钰说道：“哥哥，你们不该来此并州城啊。你被捉拿之事，可曾禀告陛下？”
江启年接道：“弟弟，你在并州被困，我如何离去而不顾你？我已经书信朝廷，向陛下乞罪。”
江启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其实这并州城我们河东道经营多年，可谓是固若金汤。并州围困前，我已经报与陛下。我相信，大军很快回到的。”
吴风波看了看这个并州刺史府，然后小声对李泽说道：“李大人，李兄弟，你的任务完成了，让他们二人兄弟团聚。这样，我们也可以离开了。”
李泽听到这话，立即回头盯着吴风波。那吴风波看到李泽如此表情，然后指了指远处的墙壁上的画，说道：“你看，我们一来到并州，就有兵器宗的人想要挑战我了。”
李泽顺着手指看去，却是有一幅画，是一个圆圈，然后一把剑穿过。在图案上面，有一个眼睛的图案。李泽问道：“这个就是你说的挑战？这个不就是哪家的孩童捣蛋，不足为虑。”
吴风波见到李泽不相信，立即解释道：“我告诉你，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就是有一个使用剑的兵器宗弟子，想要在朝天眼处挑战我。”李泽听到这个解释，还是有点不相信。然后又问道：“你在拓跋府上战败才几日，就有人知道了，前来挑战？”
吴风波立即说道：“这件事我可以保住，江湖已经人尽皆知。我们入了并州城，有人刚画的，不信，你可以去看看。”李泽不信，走了过去用手一摸，果然是石灰未干，这才相信。
那边江启钰说道：“三位，一路上辛苦了，到府内吃些酒肉，休息一下吧。”此话一出，吴风波立即说道：“多谢江大人的美意，我与李泽李大人还有要事，要离开这里。对了，我们这位孙木胜孙将军，是需要的。”
孙木胜听到这话，立即看向李泽。李泽赶忙说道：“是，是，我们确实有要事离开一下。孙兄，你权且在府上待上几日，我过后找你。”然后对江启钰说道：“江节度使大人，我这位孙兄可是救了贵兄长的。他可是中郎将，之前在张勇手下，你可要好好用啊。”
江启钰一听，立即看向孙木胜，说道：“哎呀，如此英雄将军，我岂可不用，一定重用。”
孙木胜本想跟随李泽一起，奈何就留了下来。告别众人，李泽和吴风波二人就离开了并州刺史府。倒是这个江启年，进入刺史府就再也没有出来，就是李泽离开也没有露面。
再说二人驾驶马车到了城门处，吴风波笑道：“李兄弟，你这样的本事，怎么可以让我们受这马车颠簸之苦。此去朝天眼，可是好几百里路程。”
李泽笑道：“吴宗主，你是想领略一下我这羽化境界的千里瞬间转移秘术吧。也罢，我们可以带些酒肉，提前到那里边吃边等。”吴风波听罢，直接从背后拿了一个包袱，说道：“我在刺史府时已经提前备好了。”说罢，李泽直接带着吴风波瞬间来到了朝天眼。
这个朝天眼，李泽也是第一次来。此处，就是在天目湖的西南方位。有一座山，山上一座巨石直插进入天目湖湖上。巨石上面有一处平坦之处，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天目湖。那湖中心上空的天眼，看得清清楚楚。
李泽看到，不禁称奇道：“如此景致，倒是人间仙境啊。”吴风波接话道：“是啊，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叫朝天眼了吧。此处正好朝着天眼，看得真真切切。”
李泽说道：“你看，那天眼，可像我在那里看到的模样。”
吴风波并没有听李泽的说话，而是继续说道：“这个天眼，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有的，但是确实越来越大。可是魔宗却把它供奉神明一般，尤其是这天目湖一派，更是痴信不已。你可是知道那魔宗天目子，就住在这个天眼之下的湖心岛上。”
李泽回身问道：“我们在这里打架，他们不是可以看到，听到，还会让我们在这里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