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照顾爷爷
从家里拿了一些他和爷爷的衣物日用品后，张子默在路边打了两个盒饭，一盒排骨粥，就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医院，此时爷爷已经从急诊转移到了病房。
他来到了住院部，问过护士房间号，就加快脚步走了进去。他爷爷正打着吊水，跟刘老师聊着天。
“爷爷，你可还好？”走到病床边拉了拉爷爷的手。
“爷爷好着呢，不要担心，不要担心！”爷爷和蔼地笑着看着他。
“以后您可得注意，好好吃饭，医生说您是被饿的。”子默像对待孩子一样叮嘱着。
“好，爷爷听话就是了。”
“是呀，老爷子，您其实没什么事，只是被饿坏了。”刘老师笑着补充道。
“看看，刘老师都这么说了，您该信了吧。”说完调皮地撅着嘴笑了笑，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
“刘老师，我给您打了一个盒饭，估计您也快饿坏了吧。”子默惭愧地说道。
“还好，跟爷爷聊着天倒也不觉得呢。”刘老师笑着说。
“你也赶紧吃吧。”老师拿出一份盒饭交给了子默。
说罢，两个人吃着饭，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一些。
“对了，刘老师，上课时间快到了，吃完饭，您先忙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子默估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好吧，你照顾好爷爷！”
“嗯，好！”
老师走后，张子默笨手笨脚地喂爷爷吃了些粥，他之前没有做过。
下午爷爷的药水打完了，正躺在病床上睡觉，隔壁床的病人也安静了下来，张子默拿出来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爷爷已经醒来，他还看着书，津津有味，爷爷不忍心打扰他，就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靠躺着。
“您这孙子长得可俊呢！”隔壁床的老奶奶突然一个劲地朝爷爷夸着。
“嗯，我这孙子可聪明能干着呢！”爷爷看向隔壁床奶奶骄傲地说着。
听到有人在说话，子默从书中回过神来。
“奶奶，您住院是哪不舒服呢？”
“我呀，老毛病了，心肌梗塞，这回又吓到了一波人，怪瘆得慌啊！”奶奶有些伤感。
“我妈，年纪大了，容易犯老毛病。”一个中年女人淡淡说道。
“阿姨，你是她女儿？”
“不，我是她儿媳妇。”女人答道。
“您老有福气啊，有个这么好的媳妇照顾着。”爷爷对老奶奶的儿媳妇一顿夸赞。
……
房间里传来一片说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欢乐场，不是病房呢。
太阳西下，柔和的阳光微微斜进病房来，看着似乎一片静好。
“子默，爷爷和你的饭来罗！”门口传来了妈妈熟悉的声音。
“爸，您还好吧？”
“秀英，你怎么来了？我是真没想到你会来呀！”爷爷吃惊而又欣喜，更有一些感动。
“爸，是子默告诉我的，这孩子长大懂事了呀！”妈妈看了眼张子默，又感叹又欣慰。
张子默看着女人，走过去接过她手中提的饭菜盒，“妈，谢谢您！”子默这句谢谢这回是发自内心的，没有爷爷的逼迫。
“爷爷，有排骨汤，还有炒猪肝，这些医生说了您可以吃。”说着就准备端过去给爷爷。
孩子毕竟还是太小了，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做起来似乎还是如先前那般笨手笨脚的。
“子默，我来喂爷爷吧，你去吃你的饭，不然待会凉了。”妈妈一把接过了他手里的饭菜。
“秀英，真的麻烦你了！”爷爷不好意思起来。
老爷子没有想到，儿子去世这么多年了，儿媳妇也已经改嫁了，她还能够这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让他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爸，我们有缘分成为一家人，我就永远都是您的儿媳妇。”说罢哽咽起来，用手轻轻地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哎，都是造化弄人呢！”爷爷叹着气。
“爸，快别说了，您看，现在咱们还是好好的呢！”秀英赶忙安慰道。
“就是苦了这孩子呀！”爷爷还在感伤中。
是呀，子默这孩子，从小像个没爹没妈的人，不知道心里装了多少委屈，也不知道装了多少无助。
“爷爷，妈，我们不说伤心事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我这不现在已经长大了吗？”子默安慰道。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虽然我失去了一些，但是一直都有爷爷陪伴着我呀，这不就是一件最幸运的事嘛。”
听到这些话，爷爷和妈妈都甚是欣慰。
待爷爷吃完饭，不久妈妈就离开了，还有一家人在等着她呢。
“刚才这个是你儿媳妇呀，这个儿媳妇也不错。”隔壁床的奶奶跟爷爷说道。
“是呢……”爷爷没有跟她说实际情况，只是淡淡地应承了一声，他心里五味杂陈，但是这种悲苦并不想外人窥探了去。
对于子默来说，他也更喜欢外人看到的那样，就如常人一般地生活，爸爸不曾有事，妈妈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家人幸福地住在一起，有说有笑一年又一年。
“让开一下，让开一下。”过了半个小时以后，医生护士在门口喊着。
看着两三个穿着医生护士服的人推着一个移动病床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家属。
医生护士把病人挪到第三张病床上后，给病人挂好点滴，检查了一番就离开了。
“这老爷子怎么了？”隔壁床阿姨问刚来的家属。
“我爸，昨天做了心脏抢救手术，在观察室呆了两天，刚转到病房。”女家属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哎，人老了，毛病就多了噢！”隔壁奶奶喃喃自语。
“上了年纪，要多活一天都不容易呀，看着遭罪啊，一天天钱也花不少，病情却加重了，我们已经把房子卖了交医药费了。”男家属无限感伤地补充着。
张子默此刻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和面前的家属，他并没有太明白老人和家属的感慨中带了多少痛苦和无奈，他只是忽然觉得，他的爷爷不能够生大病。
夜色越来越深，病房里的家属并没有地方休息睡觉，他们有的男的会跑到走道的椅子上去睡，有的就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盹，还有的跟病人睡一张床上，子默就睡在爷爷的病床上。
在病房里，没有人能够睡个安稳觉，有病人在痛苦的呻吟，有医生护士来来去去的身影，还有家属的说话声……
子默，一个高二的孩子，一个晚上断断续续醒了无数次，一来他要看着爷爷的情况，二来病房实在是太吵了。
他没有埋怨，而是多了一份理解，在这个病房里，见证着生与死边缘挣扎的人们，他明白了一句话，好好健康地活着就是一种福气！
第三天，爷爷出院了。
“爷爷，以后我要当医生！”出院时他跟爷爷说。
“为什么呢？”爷爷问他。
“当医生能够给爷爷养护好身体，也能够救死扶伤！”他激动地说道。
“我孙子想做什么都可以。”爷爷看着他，一脸宠溺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