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闵昱其人
<header>第7章 闵昱其人</header>宋国东部偏远地区有一片山峦,从云城去往舟山便要途经此处。虽说此地地处偏僻,却仍有江湖人屡屡来此朝拜。只因六十年前,这一片区域乃是邪教覆灭之地!
这片群山当中有一座最高峰,直耸入云,六十年前叫做火狼崖,如今叫做邪不胜正崖。
当年的正邪大战持续了三个月之久。虽然最终江湖正道全歼了邪教妖人,但是各个宗门也因此损失惨重,几十年无法恢复正轨。更有像天龙门这样,有着几百年传承的大宗门从此一蹶不振沦为三流门派。若非云中谷心怀大义一心扶持,天龙门恐怕至今都起不来,更不要说跻身八大宗门了。
虽然此地埋骨无数却也有大机缘。当年一战不知道有多少神兵利器埋于土下。除了天龙老祖的开天剑,十七神侠的兵器最终也不过是寻回十把,仍有六把尚未寻回。这当中便包括柳南笙的修罗长枪,快刀门方如海的流星刀。
拓拔老祖一身修为逆天,所修功法秘籍皆未现世,有人猜测就藏于这群山之中。
所以经常有江湖游侠来此寻宝觅机缘。
但是有机缘便有风险,哪一件神兵宝刃和武学典籍的问世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况且山峦深处邪异的很,曾有农夫猎户在边缘砍柴打猎,听到过深处传来幽幽哭声。
于是便有人说,这哭声是因为当年拓拔老祖以及数万邪教教众葬身于此,其魂魄不散,试图重返人间。
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人们深入其中。
何少离等人从云城出来已有两日,此刻便到了这片山峦的外围。
这片区域几人早便听说,但是从未涉足过。于是何少离便决定去那邪不胜正崖走上一遭,当然他可不是为了寻宝觅机缘,他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只因那邪不胜正崖上有一座石碑,碑文是静轩阁的大阁主谢康乐所写,他有必要去凭吊一下。
他恢复记忆之后,当日静轩阁那惨烈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只觉悲痛万分。几位阁主无不和他交好,尤其是嗜酒如命四阁主佛九,和他更是惺惺相惜,口中那桃花仙酿两相识的余韵至今未绝。
放眼望去,一山连着一山,连绵不绝。因从未来过此地,所以不能确定该走哪条路才能到那邪不胜正崖,可是这里连个人也见不到,想问路也没个问处。
就在几个人抱懵前行的路上,迎面不远处一驾毛驴车悠哉悠哉的驶了过来。
待那驴车走近,雷急忙敲打了两下车厢,说道:“香姐姐,少离哥,你们看看,去问路是不是不太合适呀?”
何少离云香撩开挡帘看去,只见迎面走近的驴车没有车厢,驴子黑瘦黑瘦的。一个年轻人手执鞭子慵懒的坐在前面赶驾,车上铺着一张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蓬头垢面不修边幅一动不动。左边放着一把铁锨,右边放着一大坛子酒……
当驴车走到近前,雷忍不住拦在前面说道:“喂!车上的是你什么人?”
赶驾的年轻人一脸诧异的停了下来,回道:“我家先生呀,怎么了?”
雷道:“即便不是你家父母你也不该这般对待吧?既然有草席,何不将他卷住,这般暴晒死者,不怕遭报应吗?”
年轻人一头雾水,死者?
“小谷子,怎么停下来了?”
这时草席上蓬头垢面的中年人竟然开口说话了。这一句话太过突然,雷吓得窜起老高,就连马车上的何少离云香都一激灵。
“先生,有人拦路!”
“若是挡了人家路,你让开些便是。若是遇到劫道的,便将所有东西给人家,留这一坛酒便可!”
那人始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说着还打了个酒嗝。
几人这才恍然,哪里是死人,分明是个大活人。
雷赶紧说道:“非常抱歉,看您躺在草席上动也不多,旁边还放着一把铁锨,还以为……”
那人没有回应。
赶驾的年轻人则说道:“先生嗜酒,命我随身携带草席铁锨,若是哪时去了,草席一卷,就地掩埋!”
何少离心道一句有趣,有这般境界岂是济济无名之辈,便问道:“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依然躺在那里不为所动,年轻人又道:“先生名唤闵昱!”
闵昱!
这个名字他的确听过,在静轩阁时四阁主佛九曾提及有一知己便是此名。
“先生如此爱酒,可曾喝过桃花仙酿两相识?”
何少离此话一出,闵昱猛地睁开了眼睛,但还是没有搭话。
何少离一笑又道:“桃花生三月,四月瓣正红。当取枝头魁,浸于冬雪中!”
“你是谁?”
何少离念的诗正是桃花仙酿两相识酿制的关键所在,他此诗一出,闵昱不淡定了,猛地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何少离。
“看来果然是了!”
何少离纵身跃下马车,拱手作揖道:“小子曾有幸与佛九结忘年之交,他说先生不拘一格随性洒脱无人能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佛九对此人的评价很高,他说:我嗜酒如命,在闵昱面前却是不值一提。论喝酒的境界,他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不入朝堂为官。他活在这世上潇洒随性却很纯粹,既不图虚名也不图钱财,我是无法和他相比的。
闵昱这人有一个习惯,在屋子里喝酒的时候向来一丝不挂。坊间有传闻,说他是因年轻时乡试未中举人,才变得如此放浪,整日以酒买醉。他是心中有气呀!
国主知其确有大才,特派吏部尚书亲自登门来请他入朝做官。哪知正赶上他在家喝酒。看他一丝不挂,尚书大人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便讥讽他“放浪形骸,无礼无耻,有辱斯文,简直如同猪狗一般!”
所携吏部官员更是出言侮辱。
哪知他大喝一口酒,迷迷糊糊的说道:“吾以天地为舍,以自家屋舍为袴,尔等入吾袴中求甚?”
吏部尚书气的哑口无言,一甩袖子走了。
自那以后便再没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