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难临头
<header>第30章 大难临头</header>浊洋清流之上，随着雾气渐浓，人们可吸入的空气少之又少。
每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湿漉漉的雾气划过咽喉，倘若不运转内力将呼吸放缓，很快就会感到眩晕乏力。
几十条船上的大多数人都是练家子，有些武功低微的人已经无法适应，头晕眼花。
嘭——
随着一声巨响，前面的船纷纷停了下来，这引起了后面人的不满，有人喊道：“前面的，又怎么了？”
只听见前面有人喊道：“乱喊什么？前面撞船了！”
“撞船？”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人撕心裂肺的喊道：“救命啊！我们的船不受控制了……”
紧接着便响起了一连串的喊叫声——
“快退！快退！完了……”
“大家稳住……扶好船舷……”
“转舵，转舵……”
“转不了……操作杆断了！”
原来最前面的几条船竟然不受控制的发生了碰撞，摇摆晃荡的船将船上的人晃的东倒西歪晕头转向，有的更是站立不稳直接栽下船掉进了水里。
可是任大家怎么转舵、扯帆、划桨，船依然按照它自己的轨迹摇摆乱撞，仿佛每条船的底部都有着一股无形之力对它们强势的拉扯。
他们之中有一些身手好的，有心的便拉起两人，施展轻功退了出来，跳上了后面的船只，但更多的还是自顾自己。
在后方观望的人，有的想伸出援手却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呼救，坠落，消失——
“夫君，救救我们孩子！”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似要炸裂这方天地，吸引了无数道目光。
人们看见一个碧衣女子吊在船外随船摇晃，她一手拉着船舷，一手拉着一个十几岁的粉衣少女。
少女泪眼婆娑，甚为可怜，口中喊着：“爹，救我！”
甲板上那人似是女人的夫君，他张着嘴满眼惊恐，目光在妻女和围观的人身上不断的转换，神色万分纠结。
“啊……”
片刻后，只听他大喊一声，一跺脚，几个纵身消失于雾中……雾气浓郁，没有人看见他跳上了哪只船。
碧衣女子见状，一脸绝望，她的手再也抓不住船舷，母子二人一同坠入水中。
坠入水中的女子高举双手，将粉衣少女尽可能拖在水面之上，而自己却渐渐的没在水里。
浑身湿透的粉衣少女拍打着水面奋力的挣扎。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们，说道：“他们不是当年羡煞江湖年轻一代的燕山侠侣吗？”
“畜生啊！”
“人面兽心！”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有人开始谴责这种自私无情的行为，也有人说：“不分场合，带着孩子来这里，这家人死不足惜！”
这一幕也被胡列看见了，胡列骂骂咧咧的便要跳下船去。
星夜将他拦了下来，然后嗖的一声在胡列眼前消失不见，再出现已站于船舷之上。
他用力一蹬，再次消失不见。
紧接着出现在水面之上，只见他脚尖在水面轻轻一点又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水面一圈圈涟漪向四周扩散。
星夜的身影再次出现是在水中挣扎那少女的头顶，只见他一伸手便将她拉出水面抱在怀中，顺势飞上了就近一艘将要沉没的船头。
全身湿漉漉的少女紧紧抓着星夜的衣服沙哑的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娘！”
星夜并没有回头看，只道一句：“来不及了。”
少女从他怀里挣脱，扶住船舷向那里望去，她的娘亲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娘……”
少女双腿一软，缓缓瘫跪在甲板上，抓着船舷格栅憔悴无力的抽泣着……
星夜见水面已然没过甲板，浸起了少女粉红的裙摆，他再次将少女抱入怀中，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飞了回来。
胡列走上前关心道：“小丫头，不要难过了，看到你没事，你的娘亲会瞑目的。”
粉衣少女瘫坐在地上，一言不语，只是无力的抽泣着。
就在大家观望之际，他们这艘船也开始了慢慢的摇晃。
“‘它们’过来了，快退！”
眼前的景象怎么看都像水中有东西在作祟，故而有人这般喊道。
孙老弟淡淡说道：“来不及了。”
由于现场太过吵闹，孙老弟的声音也不大，胡列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问道：“孙老弟你说什么？”
孙老弟目视前方再次说道：“胡列大哥，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便撤不走了！”
他的声音还是不大，但是这次胡列认真听了，且听的真切。
胡列闻言一惊，急忙问道：“那怎么办？”
孙老弟一笑，没有回答他，而是运足内力施展传音功，喊道：“我听说楚皇宫收留了一个夜莺的人，已经问出渡流之法，六世老祖既然来了，为何不告诉我们，何故让我们枉送性命？”
哗！
他的这番话清晰的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此言一出，犹如一记重磅炸弹在此地炸响！
“什么？楚国竟有渡流之法？为何不提前告知？”
“六世老祖不是来了吗？请六世老祖出来说话。”
“连漪在何处？滚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
听到这样的消息，人们立刻想到了一开始沈希希说的那番话。
连漪急了，她很诧异，如此隐秘的事此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举目四望寻找喊话之人，可是雾气太浓，现场又很混乱，加上喊话之人有意隐藏方位，根本无从找起。
无奈之下，她只好喊道：“诸位！千万不要相信此人的话，六世老祖并未来此。”
孙老弟一笑，道：“既然六世老祖本人没来，那他一定将这渡流之法告诉了你连漪长老，否则这事儿说不通啊！知道而不言，岂不是摆明让我们送死吗？”
此言一出，场面再度升温，众人纷纷质问连漪长老。
“连漪，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连漪摇唇鼓舌，诓骗我等来此，必然知道渡流之法，否则她也得死在这儿。老贼，你还不速速道来，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见船摇晃的更厉害，已经脚下不稳，开始有人语气不善。
“原来七阁主所言句句属实，都怪我等太过天真……”
至此，人们才真正醒悟，即便不知幕后主使所图为何，也能认清这一切都是阴谋。
孙老弟现在才明白，原来宋楚两国的目的并不是要进攻秋浦国，也不是找夜莺的麻烦，而是在这里，利用浊洋清流消灭这些江湖人……
他再次喊道：“这怎么能怪我们，若非令何凡楚长思，还有那些推波助澜之人帮腔造势，我们又怎会轻易中计？”
令何凡和楚长思一听这话头都炸了，他二人趁人不注意，偷偷躲了起来。
场面实在太混乱，等有人发现他二人不见了，已经无从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