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国主疑心起,赵浔陷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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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边城都是消息不断,自从云城闭城以来便没有传来任何消息,霍顿心中越发不安。
恐有变故发生,他思虑再三,终于决定将此事上报国主。
御都,皇城御书房内,大将军霍顿面色凝重的杵在那里。
国主赵世凌则是手执一支雕镂精美的兔毫宣笔,兴致勃勃的挥毫练字。
赵世凌写完最后一划,将宣笔抬起,自语道:“世人皆道宣城诸葛素所制兔毫精致通神,千金难得,握于手中如书圣临体,下笔时可自得其意。于是朕便命他诸葛素年年进贡宣笔供朕把玩。可是只有当你执起诸葛笔才知道,书法乃是一个人的骨中之力,精神之气。仅凭一只笔妄想企及谢老的神韵,简直是痴人说梦!”
天下文人骚客无不对用笔有着极致的追求。宋国宣城的笔一向以选料严格、精工细作著称,不仅毛纯耐用、刚柔得中、尖圆齐健,而且装模极为雅致。
宣城制笔者众,当中唯诸葛素独树一帜。
霍顿看了看案上的“心怀天下”几个字,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乃一介武将,哪里懂得这些,此刻的他难掩内心的焦急,于是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
啪!
哪知赵世凌一听这话当即将手中精美的宣笔重重的掷出,打在了霍顿胸口,在他的胸前铠甲上留下了一片墨痕。
赵世凌这突然的举动让霍顿惊诧不已,不明所以的他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着地,叩首道:“陛下息怒!”
赵世凌在案前指着霍顿,声气力疾的说道:“这个时候了你才来告诉朕,霍顿呀霍顿,那你何妨再告诉告诉朕,现在该如何应对?”
霍顿跪在那里把头一低,不敢抬头看,只道:“臣愚钝,臣该死。”
“三天呀!你还真是后知后觉,你何不等到朕驾崩了再来禀报?”赵世凌走到霍顿面前,说着说着,竟然被气笑了。
霍顿将头抬起偷偷瞄了一眼又重重的磕下,大声道:“臣……罪该万死!”
赵世凌又绕了桌案半圈回到座位上,问道:“云城上一封奏报是怎么说的?”
霍顿道:“上一封奏报是李辉年的,他说,江湖人已经到齐了,为防止变故,向臣请示关闭城门,这样他们就出不来了。”
赵世凌面色不善的看着霍顿,问道:“你同意的?”
霍顿把头一低,小声道:“臣一想,瓮中捉鳖是好计策,就……就同意了。”
赵世凌又问:“你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吗?”
霍顿抬起头看赵世凌,道:“李辉年心系陛下,忠诚护国,臣不觉得哪里不妥呀?”
赵世凌绕着霍顿走了一圈,边走边道:“你听说过打草惊蛇吗?……唉?霍顿!你是我宋国人吗?”
霍顿将头抬起,面露疑惑的神色,他不明白赵世凌何故如此问,但是他还是如实说道:“打草惊蛇臣听过!臣是土生土长的宋国人,祖籍安阳,也就是今天的洛城,但是臣自小在江州长大,不过安阳话也会说一些……”
赵世凌一看,这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啊,于是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好了好了!你马上去传唤太子来朕寝宫。”
“是陛下,臣告退!”
霍顿站起身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
国主寝宫,赵世凌头发略有蓬乱,穿着黄色锦绣睡袍,赤裸着脚随意的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壶茶,两只茶盏。
太子赵浔衣着整洁,头发梳的齐整不见一根多余的头发,在赵世凌对面正襟盘坐,刚欲伸手去拿茶壶给国主斟茶,赵世凌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不!还是朕来吧!”
说完将茶壶执起,向赵浔的茶盏倒去,赵浔急忙伸出双手去握面前的茶盏。
赵世凌微笑着说道:“知道朕为什么会这个时间,选择在这里,以这般姿态见你吗?”
赵浔满眼疑惑的直言道:“儿臣不知!”
赵世凌又说道:“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你是朕的儿子,朕对你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赵浔一听,急忙压了压头,说道:“多谢父皇信任。”
赵世凌于是将目光转向别处,淡淡说道:“就是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有没有朕这个父亲?”话音刚落,赵浔急忙站起,噗通跪在地上:“儿臣永远心系父皇!”
赵世凌也走上前扶住赵浔说道:“都是一家人,浔儿起来说话!”
赵浔便又站起,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赵世凌端起茶杯,吹了吹,漫不经心的说道:“前几日,云城城门被关闭了,朕听说,是你下的命令。”说完轻轻嘬了一口,眼睛透过额前几缕蓬乱的发丝斜瞥赵浔。
赵浔急忙又起身跪在地上,神色焦急的说道:“父皇!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啊,此事,儿臣并不知情。儿臣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儿臣公道!”
赵世凌又将赵浔扶了起来,神色平淡的说道:“你不要激动,朕只是听说,但却不曾相信。”
赵浔一脸委屈的说道:“多谢父皇信任。”
父子两人又坐了回去,赵世凌又道:“自此,云城便没了音讯,你觉得是何缘故?”
赵浔给赵世凌斟了茶,说道:“恕儿臣愚钝,这种事情,儿臣从不参与,实在是无从说起。”
“我来告诉你吧!”赵世凌说完向赵浔招了招手,赵浔见状,将耳朵倾了过去。
赵世凌紧紧盯着赵浔,一字一顿的说道:“李…辉…年…要……谋逆!”
赵浔一脸惊骇,不可思议的说道:“不会吧,李辉年素来忠诚,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赵世凌叹了口气,说道:“但凡是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朕虽为九五之尊,也不能例外。当年朕还不够成熟,让他李辉年蒙受不白之冤而被迫下野。虽然重新启用了他,但是他还是不能原谅朕。如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他想反,朕也能理解。”
赵浔一脸正色,听得认真且不住点头,他道:“既如此,父皇打算如何应对?”
赵世凌略有深意的看着他,说道:“如果朕派给你十万精锐之师,让你去云城平定此事,你是否愿意?”
赵浔刚要开口,赵世凌摆手示意他等等,又说道:“如果这件事你办的漂亮,此后你在朝中的威望可就高了。”赵世凌端起水壶又道:“如今朕是老了。”
赵浔猝不及防,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的父皇会安排自己这个优柔寡断不理政务的太子去处理此事,他迟疑片刻说道:“父皇,此事事关重大,能否容儿臣考虑一下再给父皇答复?”
看着赵浔离开寝宫,赵世凌喃喃自语:“浔儿……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
赵浔在回来的路上就在考虑,事态紧急,此时再找人商量怕是来不及了。他很清楚国主的用意,这是一件谁去都能做成的事,所以根本容不得他拒绝。国主之所以让他去办此事,无非是对他的怀疑。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此时赵浔考虑的是,到了云城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既保住李辉年又不让他的父皇起疑呢?
……
云城之北,浊洋清流就在众人眼前。
从这里看去,河水平静似湖泊,清澈却不可见底。
即便如此,却没有人敢小觑,因为有传言说,那平静的河水中有河妖作祟,诡秘莫测。
只要你深入其中,便会发觉那平静的水面竟然飞速流动,时而南北流动,时而东西流向,时而似在漩涡之中,原地打转,让人找不着边际,从而迷失方向。
河面氤氲的雾气常年不散,越深入雾气越发浓郁。有人说那是毒瘴,可以迷人心智,也有人说那是秋浦国的蛊术。
今日浊洋清流的岸边停满了大小不一的船只,乍一看恐有五十余只。
连漪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这浊洋清流我们势必要过去的,夜莺的人砍断了索桥,这恰恰说明了惧怕我们。自古以来便是邪不胜正,如今船只已经备好,我们这么多江湖豪杰同往,谅他什么牛鬼蛇神也无法阻拦我等!”
只见人群飞出一人,在空中大声喝道:“怕死的就回家看孩子,别出来丢人现眼,我昆仑派楚长思第一个上船。”
只见他几个纵跃便跳上一条大船,上船后与连漪长老对视了一眼。
“先上上大船,后上上小船,我无极门令何凡来也。”
话音未落,人群中又飞出一人,几个踢云步便落在了一条大船上,连漪长老不着边际的冲他点了点头。
人群中又有一人喊道:“是呀!令掌门说的在理,大船人多力量大,总相对安全。你看那小船,也就能坐两人,风一吹估计都得翻。咱们也上吧,选一条大船。”
说完便跳上了一艘大船。
其他人见此情形,也纷纷往大船上跳,还不时听见有人在喊:“师弟,这只船还有地方,来上这只船。”
“徒弟,为师抢到大船了,快上来!”
“哎呀夫人,你怎么坐那小船上了,快来这里!”
沈希希忧心忡忡,向何少离问道:“少离,我们要上船吗?”
何少离道:“我们去看看!”
说完便当先跃上一艘无人的船。这船不大不小,容纳二十人没有问题,沈希希、孙妙依紧随其后。小白也是纵身一跃,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落在船头的甲板上。
紧接着,月盈带着四个师妹也跃上了何少离选的这艘船,上官玉儿见状,也跟了上去。
言无忌喊道:“月兄,你那艘船连驾驶员都没有,我这位师弟小江,家是江州的,打小就坐船,划船本领了得,欢迎我不?”
月盈看了他一眼却没搭话,言无忌见状带着十几个师弟统统跃上了他们这艘船。随着太一教的十几人跃上船,顿时船上变得有些拥挤了。
越是到后来,整个沿岸的气氛变得越紧张,因为大船基本都被选完了,只剩下小船,于是就看见有人从船上被扔了下来。
突然,不知道哪只船上竟然响起了短兵相接的声音,看来有人为占大船上的一席之地而大打出手。
这时他们这艘船又跃上来一个红衣服的青年,众人见只是一个人,也就没说什么。
谁知红衣青年看见船上的小白顿时不干了,喊道:“这马是谁的?人都坐不下,还让马上来,有病吗?”
沈希希刚要搭话,却被何少离拦住了,还向她摇了摇头。
这人又道:“好,既然是无主之马,那叶某便将它送下船去。”说完便飞起一脚,向马肚子方向踢来。看他腿势,颇有力量,若被踢中,小白估计真得落下船去。
红衣叶姓青年见没人阻止,腿势不减。
就在他将要踢到小白的刹那,小白却当先扭了个身,躲了过去。
没想到一匹马竟然能躲过他这一脚,红衣青年轻咦一声,便转过身来。就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突然看见两只蹄子向他踢来,说时迟那时快,给他的时间只够道上两个字:妈呀……
只见红衣青年被踢了个正着,身体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
时间过去了一会儿,那红衣青年还是没有回来,想来是不打算乘坐这艘船了。
而这时,几条大船上短兵铿锵声已然不绝于耳。
身在一艘大船上的连漪长老见状,一个箭步跃上船舷,高声喊道:“大家快住手,不要抢,冷静一下。大船小船都一样,待会儿到了危险的地方,大家互相帮助,携手共进,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完,从大船跳上了临近的一只小船。
众人见状,这才停止操戈。
跃上小船的连漪长老,在人群中扫视,最终在沈希希身上停了下来,沈希希和她对视一眼便又将头扭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