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探将军府
<header>第16章 夜探将军府</header>云城作为紧邻秋浦国的城池，常年驻守五万兵马，由镇北大将军李辉年统领。
平定天下之时，李辉年曾立下赫赫战功。但是由于宋国重文轻武，李辉年此人又刚直不阿，虽战功卓著却备受文臣排挤，以致不受国主重用。
当时天下已定，国无战事。朝堂虽大，却无他容身之处，所以不到四十岁便被迫下野。
其实，卸磨杀驴是宋国国主赵世凌的拿手好戏，李辉年这种情况还说的过去。赵世凌的亲弟弟，战功卓著的安宁王赵世锦直接被他削王成侯，撵到了边境，戍守阴山十二郡。
但是近年来，赵世凌的想法渐渐发生了转变，逐渐认可军队才是安邦定国的根本。于是重新启用当年旧部，这当中就包括李辉年，可是如今的李辉年已年近花甲。
自李辉年统领云城兵马以来，操兵练兵招兵买马从不懈怠，从起初的一万衰兵已经发展成了如今的五万精兵。他说——
将者，兵自征，军自令，忙时在打仗，闲时筑长城。
今夜，将军府来了一位“客人”，一位翻墙而入的“客人”。
他轻功了得，轻而易举便躲过了府中守卫和巡逻士兵。他来到书房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书房之内，李辉年惊异的看着推门而入的人，显然这人并不是他事先约好的。
这人就在李辉年惊异的目光中轻轻的关上门，然后转过身来，毫不避讳的看着他。
李辉年看这人并未穿夜行衣，并未掩面，并未携带兵器。于是他也未喊人，也未动手，只是看着他。
此情此景着实有些滑稽！
这人一笑，说道：“您和二十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我们见过？”
李辉年却越发糊涂了，在他的记忆中，眼前这人，没有任何印象。
“二十年前，御司鉴，于公的府上，当时我尚年幼。”
李辉年略微沉思，二十年前？……御司鉴？……于不违？……
然后说道：“莫非你是风、雨、雪、云中的一个？”
“晚辈追风，见过李叔叔。”追风没有自称鉴察使，也没有称呼李将军，而是单膝跪地行后辈之礼。
李辉年急忙上前扶起追风，道：“原来是追风，二十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快快请起，如今你是三品鉴察使，按律与我同级，怎能如此？”
追风道：“李叔叔，您与我义父是多年好友，作为晚辈，理当如此。”
李辉年请追风落座，道：“来这边坐，我让人上茶。”
追风急忙说道：“李叔叔不用麻烦了，我这次来，是有件事问您，不便久留。”
李辉年上下看了看追风，道：“世侄请说！”
追风并未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明来意，他道：“实不相瞒，我来云城已有数日，因此行保密，所以一直没来拜见您。可是昨日突然关闭城门，得知是您下的命令，特来此询问是何缘故？”
李辉年面露难色，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若是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这个……恕我不能如实相告。”
追风又道：“蔡坤的人曾找到我，说这件事是太子授意的。”
李辉年站了起来，难掩失望之色，道：“想不到御司鉴已然和蔡坤沆瀣一气，看来于公是真的老了。”
“叔叔莫要误会，御司鉴和蔡坤并无瓜葛。”
李辉年叹了口气，道：“可是这件事和你要查的事情没有关系。”
追风略有些激动的说道：“先是静轩阁被屠，随后楚国聚贤庄被灭，如今这么多人被引到了云城。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城门却关闭了，这怎么会没有关系？”
李辉年听了这话，又坐了下来，道：“殿下此举，实则是为了保护这些人。”
追风诧异，道：“请叔叔明示！”
李辉年道：“你可知，楚国骠骑将军司马杰的五万大军已然驻扎在城外，并且已经与我通信，不日便要合力清剿这些江湖人，你说这城门该不该关？”
“楚国？…合力…？…这是——”追风思量着，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李辉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疑问道：“两国…合作吗？”
这次，李辉年没回答他，只是略有深意的看着他。
追风猛然站了起来，似又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难道静轩阁和聚贤庄——”
就在这时，屋顶瓦片竟然发出细微声响，李辉年和追风同时惊呼道：“什么人？”喊完，追风便夺门而出，跃上房顶，去追那黑衣人。
追风惊异黑衣人轻功了得。黑衣人同样吃惊不已，没想到这人竟能跟上自己的速度，要知道江湖上轻功能和自己比肩的屈指可数，更何况朝堂中人？
追风在后边追边喊：“阁下是什么人，何故偷听我等谈话？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在前面边跑边喊：“大哥别追我了，你在朝堂我在江湖，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别过吧！况且是我先到的，怎么能算是偷听呢？”
追风大惊，道：“你说什么？竟然在我之前便到了，那我们的谈话岂不是尽数被你偷听？”
黑衣人道：“说了不是偷听，不是偷听，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追风一阵无语，偷听了别人谈话，反倒说别人不讲道理。
二人你追我赶，飞檐走壁，追云赶月，谁也不让谁。在月光下只见两道黑影在房顶、巷道、墙壁上穿行。
一处瓦沿之上，黑衣人停了下来，笑着喊道：“当官的，你的轻功不错，不过脑子不太灵光。”
追风细看对面的人，一身夜行衣，看不见样貌，但是个子矮小，于是他说道：“原来是个孩子，说，谁派你来的？”
“我，你说谁是孩子？”黑衣人指着追风大骂，随后向追风身后使了个眼色，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追风闻言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只见身后根本没人，他暗道一声，不好！
他刚回过头，迎面便飞来一柄飞刀。追风没有携带武器，只能后仰下腰闪躲。可是，他躲过一击刚直起身又见两柄飞刀袭来，追风这次横身躲避，躲开了其中一柄，另一柄却在他手臂割出一道口子。
当他再次站稳身形，眼前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追风没打算再追，他明显感觉到刚刚的几柄飞刀手下留情了。况且……那些话传出去也好，或许可免一场灾祸。
……
追风离开之后，李辉年书桌后面的书架突然移动了，露出了另一个空间，并且从里面走出来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者不修边幅，拉里邋遢，正是昨日夜里帮助何少离的栾步城。年轻人一袭青衫，二十几岁样貌，眉清目秀。
李辉年看见他们，急忙上前说道：“青川，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此事告诉追风？”
原来这青年便是静轩阁的小阁主谢青川，看这情形，李辉年和他早便相熟。
谢青川道：“整个朝堂，只有于不违刚直不阿。这般性格，他日，必与赵世凌心生嫌隙。若不设法将御司鉴拉到赵浔这边，日后会很麻烦。”
李辉年道：“殿下无意参与权谋之争，这么做是否不妥？”
这时，栾步城说话了，他道：“哼！朝中没个抗硬之人，他能顺利登基吗？说不好哪天太子之位都保不住。”
栾步城话糙理不糙，李辉年并没有反驳，他又说道：“青川，刚刚和追风的谈话被人听见了，要不要给殿下通个信？”
谢青川与李辉年焦急的神色不同，他面色淡然的说道：“不必，刚刚栾前辈不仅感知到了追风也感知到了此人，他是友非敌，不会坏我们事。现在看来……蔡坤才是我们最应该提防的人！”
李辉年眉头紧锁，心中担忧，说道：“是呀！可别让他坏了殿下的计划。”
谢青川又道：“只要李将军记住一点，下令关城门以及接下来的事，全是你自作主张，如此——
赵浔便不会有事。”
李辉年神色坚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