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加紧准备
秦忪很忙。
他和师父、舅父商量后,把人都派出去了,时间不等人,再等下去,什么都误了,
先就是把秦伯派到登州。现在朝廷,应该说是徐元朗治下,在登州有个很不错的海港,最大可以停泊他从李元手中买来的大海船。李元捎信来,说最晚下个月,船就到登州了。
秦伯过去,就是要探探运送精铁的水路,然后就留在登州了,在海港寻找些机会,能合作就合作,能买地新建码头,那是最好不过。
再一个就是邱福了。本来觉得报仇无望的他,又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果断化身为行走四方的和尚,联络旧友,走村串乡,去做那世外的高人、济世的活佛、救难的郎中去了。
并且他还身兼抢粮大使的重任,凡是兖州地方有粮食卖的,他都会买回来,然后悄悄的藏在“堡垒户”的地洞里。
孙良去看茶山,王琦除了在水头村酿酒、蒸盐之外,秦忪还在水头村建了一个乐器坊。小妖叔被师父谢科派去了河北,去找十叔,打劫马匹去了。洪啸扬现在管着铁场以外的所有矿山,白白的书生脸硬是晒成了煤球样。王景现在成了老军村里的总管。造纸坊、书坊,还有新建的肉品坊、肥皂坊什么的,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小叔秦奋虽然名义上是老军村村正,但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铁场,不但要守着锻造坊,他还要盯着那些玻璃窑。不把徐元朗老底掏干净之前,这东西的秘密就绝不能泄露出去。
舅父贾财坐镇齐州,沟通消息,联络驻军,以备不测之需。还有,就是在瑕丘再开一个贾家楼和一家百货商店。把秦忪搞出来的那些花里胡哨、看着好看却极其昂贵的奢侈品大量销售出去。
婶娘也不闲着,没事就在小院里练练功,她可不想在即将到来的大戏里当个看客,做个闲人。
自从那天读信后,被秦忪小小的要挟了一下后,她就发誓,要给秦忪一点颜色看看。本夫人也是武艺高绝之人,瞒着老公跑出来怎么了?终于不用在翼国公府里整日摆出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了,这日子,它不香吗?
混蛋小子,本夫人还想上阵杀敌呢。你看着,万军之中取那徐元朗的狗头,还不一定是谁呢!
当然,最惬意的,非小丫头彩儿莫属。
此刻,她身下是个小躺椅,翘着个二郎腿,额头上架着一副墨镜,小手摇着一把折扇,正闭着眼睛,悠哉游哉地。
她身边,还摆了一个小桌子,上边是一盘干果,还有一杯酸梅汤,一杯酸奶。小丫头小手随意的在盘子里抓一把干果,随意的往嘴里一丢。或者,随意的摸到一个杯子,小小的抿上那么一小口。兴致所至,那是想吃哪个吃哪个,想喝哪杯就喝哪杯。
师父最是清闲,就住在秦忪的隔壁,不走了。
四月天,春意正浓。今天呢,春日正好,他就坐在太阳伞下边,写写信,读读书,要不就是喝喝茶,骂骂人。
挨骂的就是秦忪了。
这不刚刚回来,就被师父给喊住,门都没进,就站在院子里,双手举着两个大石锁,站在那儿,正向和师父回话呢:
“师父,这几天陆陆续续买回来的猪、羊和大牲口,都已一律宰杀完了。精肉一部分送到了贾家楼,用硝石冷冻之法冷冻了起来。还有一小部分留在老军村和矿场,给人们改善伙食。剩余的,全部送进了肉品工坊,做成肉干。
“板油和肥肉膘,也全部扯下来送进了肥皂坊,加工成肥皂,还产出了二十多箱香皂。
“下货和血,也是每天都在肉品坊处理干净后炖熟,晒成血砖。前一批血砖,已经用水锤捣成粉末,大量掺进粟米和糯米煮成糊,这次总共灌模一千多个。已经晾晒好的,都已交给了二十叔邱福派来的人了。
“听那人讲,他们都是以前就跟着舅爷爷的老人。这回,二十叔可是发了狠了,现在手下已经召回了不下百人,用各种身份掩护,全都潜入到了兖州七县的各里、各村。
“老军村水厕所已经改造完了,都是冲水进坑的,徒儿在下边接了个回型弯,保证不会反味。沼气池也全部修好,还用水泥抹了几遍,保证不漏。稻草、垃圾也加进去了,就是连接沼气的铜管实在太浪费铜钱了。
现在沼气灯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沼气炉还不行,还得等些时日。看来,我们想在敌占区大量建水厕所、弄沼气,大量消耗马草一事,恐怕得另想它途了。
“舅父来信后,铁场锻坊已打制了长枪一千枝,刀一千把。定制的鳞片铠甲,因为打孔、穿孔太过繁难,每天只有几百片,所以只能先做成轻甲,护住要害。现在都被秦奋保存在库里,就等师父定夺。
“从流民中挑选出来的人,十六叔薛忠已经派人操练了。十六叔说,他准备带着人到泰山县,去看看那块封地。
“玻璃又出了几炉,可能因为调色太不容易,工艺品出了七只成品,只有一只长得像是七彩琉璃。凸透镜的成品率不高,只能磨出两副老花镜。倒是黑墨镜今天就出了两千副。
“十亩棉花试验田今天全部犁好了,农家肥也播撒完毕,明天就能把棉籽播下去,以后老军村的农户就会围起围墙,日夜看守。
“还有……”
谢科和婶娘可是知道的,尾随着李勋仪仗大队身后的那只官军去了哪里,大部分都成了流民了,正在薛忠训练的队伍里呢。
两注香了,秦忪双手已经微微发抖,谢科才示意他放下石锁。见秦忪又乖乖的拿起了弓箭,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又开口道:“彩儿,音乐!”
一边的小丫头一激灵,飞快地丢下手里的东西,抄起一边的葫芦似,毫无旋律、毫无美感的,胡吹了起来。
已经站好身形,拿起弓箭准备瞄准的秦忪,耳朵里顿时嗡声一片,好似鼓声激越、好似刀枪齐鸣,又好似万马奔腾……
正在梅花桩上腾挪不定的婶娘,却差一点一脚踩空,回头怒视了一眼。小丫头伸手就把额头上的墨镜拉在眼睛上,小嘴一鼓,呕哑嘲哳,杀伐之声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