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097
鹿知微愣愣地站在原地。
灰色的人物标签足足在女孩子的头上停留了十秒的时间。
那是一种浅浅淡淡的颜色, 好似稍一不注意就能融入风里，让人再也捉不住。
这也是鹿知微从没见过的颜色。
不，她见过, 只是当时没有注意到，更没有现在这么清晰直观地呈现在她眼前。
炫目的金色是主角。
边缘有微光的深黄色是配角。
柔和淡黄色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那这个死气沉沉的灰色呢，它又代表着什么？
鹿知微心底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说不准这个颜色代表什么, 但敢肯定这个颜色背后的意义一定让人很不舒服。
是行将就木？
还是……无人问津的黯然？
女生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 依旧抬头仰望着巨幅海报。
她在看桑晚慈，又像是在看天边遥不可及的月。
忽然间，鹿知微想起当初独自拿着甜筒站在商场里看孟怜玉海报的自己。
那时候的她好似也是这样, 孤独、默默无闻, 却对光鲜亮丽的生活充满无限的向往，最后又被自己的自知之明打败。
她站在原地，一时忘了走。
看着女孩的模样, 她不禁抿了抿唇。
【老伍……】
老伍似乎一直都在，听见声音便立即回应了：【嗯？】
她放在衣兜里的手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想指着女孩，但那显得没礼貌又怪异, 于是放弃, 五指缓缓握成拳头。
她定目看着女孩子。
她知道, 老伍一定也能看到这个女生。
【你告诉我, 灰色标签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还不等老伍回答，女生突然转头看向她。
目光在此刻相接。
身侧是来往的人群，喧闹嘈杂的环境里，她们兀自沉默无言。
很快，女生就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转身走了。
老伍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自己能找到答案，很快。
鹿知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身上，好似冥冥之中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她心底满是疑惑，没办法不去在意这个灰色的人物标签。
女生抓着单肩包包带，孤独地一直往前走。
走出几步之后，忽然又顿住脚步回头。
鹿知微仍旧没有动。
二人遥遥相望。
鹿知微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看，可是她没办法。
因为对方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就好像……过去的她。
下一秒，女生困惑地皱起眉头。
她左右转动身子，似乎在确认鹿知微的视线究竟落在哪里。
当她发现鹿知微在看自己时，立时惊讶地捂住嘴，满脸的不敢相信。
鹿知微看见她这个反应，心里突然了有一个答案。
于是主动走过去，语气温和地向对方打招呼：“你好。”
女生更加不敢相信了。
“你……你一直在看着我？”
鹿知微点头。
女生又不确定地问：“不是在看别人？”
鹿知微：“嗯，不是在看别人。”
女主倏然睁大眼睛，诧异地惊叹出声：“你居然能看见我？！”
居然没有立马忘掉她？
居然没有将她当空气一样的透明？
居然……她居然也能有被看见的一天？？？
鹿知微顿时悲从中来。
果然如她所想，是和她从前的一样的人。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在遭受这份苦难。
但却只有她一个人的命运被改写，剩下的人还在透明的日子里苦苦挣扎……
不，不对。
她忽然不敢确认了。
世界出现意外，光环随时都可能会发生变动，金曼文就一跃成了配角。
那眼前的人究竟是生来如此，还是因为意外遭遇不幸，她也不能确认。
她现在只是有种突然找到同类的亲近感，说话的语调依旧温温柔柔的：“我为什么会看不见你？”
她没有直白地袒露一切。
等时机到了，适合开口时，她自然会坦白。
女生的手来回无措地摸着背包包带，低着脑袋。
“因为我就跟个透明人似的，别人总是注意不到我。哦不，我就是透明人……”
她已经透明到敢直接对别人说这些话了。
无所谓，反正大家转头就会连同她的人一起全部忘掉。
她能活这么大，全靠坚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坚强不下去了……
鹿知微听得怔然，心中越发难过了。
原来她们是一样的人……
那女生看她听愣了，以为她也不相信，便道：“唉，这东西解释起来很复杂，估计你也不相信。无所谓啦，反正你一会转头就会忘了我。”
透明体质就是透明体质，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她觉得这辈子自己都只能这么过了，不会有奇迹出现。
鹿知微弯起眼眸：“不会呀，我会记得你。”
她回身指着桑晚慈的巨幅海报：“刚刚跟我一起看海报的女生。”
女生怀疑地看着她。
能记住吗？
应该也不会吧……
鹿知微突然道：“你也喜欢桑老师吗？”
女生点了点头，开口就是一顿夸：“她真的又漂亮又努力，还超级优秀，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她那样的人！”
鹿知微闻言莞尔一笑。
这充满向往的模样，还真是和她希望成为孟怜玉那样的演员时一模一样。
因为世界黯淡无光，便会不由自主地憧憬光，向往光。
“我也这么觉得，我也很喜欢她，看来我们还是同好。”
鹿知微在尽力拉近关系。
她只是想让对方不那么孤单。
女生眉梢浮上欣喜，不过这份笑意停留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
同好又怎么样？
等大家转头离开，又是陌生人。
别人的喜欢会聚在一起成为一团火焰，从始至终只有她被排除在外。
鹿知微见状，主动提出加微信好友。
她没办法对她视而不见，见到她就如同见到过去的自己。
正是因为明白这份苦难，所以才会伸出手。
有人温暖她，现在该轮到她去温暖别人了。
鹿知微一边拿出手机，一边道：“微信，q/q都可以，随便你，这两个我都用。”
结果就在这时桑晚慈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她手快挂掉了。
鹿知微：“……？”
这是她第一次挂桑晚慈的电话。
她立马冲到微信上安抚女朋友：[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回头我打给你，乖]
[桑宝宝]：好。
女生不解地眨眨眼：“加好友做什么？”
鹿知微道：“难得逛街的时候能遇见同好，所以就想加个好友以后一起聊聊喜欢的桑老师呀。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不加也没关系啦，是我太冒犯了。”
她以前还蛮希望有人能主动和她交朋友来着，不然上学那会也不会被放那么多次鸽子了……
女主明显有点心动，却又特别犹豫。
她是透明体质，别说加好友，转头对方就能把自己忘了，那这个好友其实也等于没加。
“可是加了我也只会占你的好友位……”
“你很快就会忘掉我的。”她窘迫不安地抓着包带。
“如果我不会呢？”鹿知微说。
女生静默地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那就试试吧，如果我不记得你，也就是列表里多个人。如果我还记得你，”鹿知微笑道，“那你就多一个朋友啦。
“横竖都不吃亏，你说是吧？”
她的声音很温柔，笑起来时眼睛弯弯，非常有亲和力，叫人忍不住要靠近她。
女生突然觉得她说的很对，果断掏出手机，加了个微信好友。
女生心情突然变得不错，笑容满面：“叫我小颖就好。”
鹿知微点头，边打备注边道：“好，叫我小鹿就行。”
方小颖乖巧地点了一下脑袋。
俩人就此分别。
方小颖回去之后还在回忆这次意外的碰面。
这对她来说，堪称奇遇。
就是……
她顿时一脸困惑。
为什么她总觉得小鹿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呢？
…
鹿知微躺在床上。
床头灯淡橘色的灯光轻柔无声地落在她的脸庞上。
手机屏幕兀自亮着，界面停在“小颖”的聊天框。
原来世界上真的不止有她一个小透明。
原来和她一样命运黯淡的人恰巧就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地方。
她忽然想起以前隐约看见的那个灰色人物标签。
人物标签只在第一次见面时显现。
那小颖就不可能是之前那个灰色标签。
也就是说，安市不止她们两个小透明……
而且她能看见方小颖是因为系统，人物标签的影响对系统不起作用，所以在她眼里，世界都是正常的。
换做其他人，甚至是主角，方小颖也依旧会被无视，就像从前的她。
桑晚慈当初看见她也是在她有男主光环之后呢……
她放下手机闭上眼，心情突然有些沉重。
下一秒，身旁传来振动。
拿起手机，是桑晚慈的电话。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忘了给女朋友回电，急急忙忙接通：“喂？”
“知微，”桑晚慈的声音透着几分担忧，“事情还没解决吗？你还没回家？”
鹿知微不好意思道：“回家了，在想事情，所以忘记给你打电话了。不好意思啊晚慈，让你担心了……”
电话里，桑晚慈突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在想什么？”
鹿知微沉默片刻，而后抬手覆住眼睛，她的声音轻轻的：“晚慈，我遇见和我以前一样的人了……”
一样的透明，一样的孤独，一样的不敢对任何人能记住自己寄托希望。
这样的生活真的太辛苦，太难受了……
桑晚慈知道她过去存在感，知道她曾经很辛苦地活着。
正是因为这样，桑晚慈才会和她做朋友，才会像一缕光温暖她。
所以她忍不住对桑晚慈倾诉这件事，相信桑晚慈能明白她的心情。
“知微……”
桑晚慈陷入短促的默然。
她太了解自己女朋友在想什么了。
鹿知微一直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又受过存在感低的苦，此时一定在为对方难过。
她想安慰她，尽力安慰她。
“至少你看见她了。”桑晚慈说。
鹿知微突然轻笑一声。
对啊，至少她看见她了。
至少还有人能记得……
鹿知微放下手，突然开始好奇。
“晚慈啊，你从前就没考虑过我在说谎骗人吗？”
桑晚慈不解：“嗯？什么？”
鹿知微道：“就是我说的存在感低的事情，这件事听起来不会特别离谱吗？可你当时却毫不怀疑我说的话……”
记忆里，桑晚慈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说的话。
哪怕她说出存在感低这等离谱的事情，桑晚慈也没有表示过怀疑，甚至主动关心她，询问她的生日，和她成为朋友。
她突然开始担心以后会有人利用桑晚慈这份善良欺骗桑晚慈。
桑晚慈却道：“知微不一样。”
鹿知微顿了顿：“什么不一样？”
桑晚慈一本正经：“你有让人相信你的魅力，所以我愿意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鹿知微怔怔地眨了眨眼，突然笑道：“真的呀？那我要是和你说这个世界有小怪兽，你也信吗？”
桑晚慈坚定又从容地道：“知微说，我就信。”
“你从来都不会骗我，以后也是。”
这交托全身心信任的模样，鹿知微忽然觉得分外感动。
“当然，我不会骗我家晚慈，这个世界也没有小怪兽。”
那只匆匆过来拍照留念的不算数。
桑晚慈在电话那头很淡定地笑了笑。
鹿知微突然道：“对了，她还是你的粉丝呢！”
桑晚慈：“是吗？”
鹿知微：“感觉我总是能遇到很多喜欢你的人，我家桑老师果然是顶流！”
桑晚慈却道：“是因为知微喜欢我，所以会更加关心与我有关的事情。”
桑晚慈温柔地说：“我也会这样。”
因为喜欢，所以总觉得你一直在我身边。
天上的云像你，风拂过耳旁的声音像你。
世间无处不是我对你的思念。
鹿知微的心又被撩到了。
发自肺腑的情话总是最动人。
“谢谢你晚慈，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鹿知微忽然又充满干劲。
冲着这么温柔、这么好的女朋友，她一定会好好努力，早日实现承诺，给桑晚慈想要的生活！
“姐姐如果想要谢我，”桑晚慈低声笑着，声音里盈满了诱人堕落的魅力，“那就早点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鹿知微立马抱住枕头，不自觉摸了摸耳尖。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像是被手机里的心上人亲吻过一样，红得发烫。
“你这个小朋友是真的很会撩人。”
桑晚慈立时无辜地说：“我只撩姐姐。”
鹿知微受不了了，整张脸都埋进枕头，闷声闷气地说：“哎呀好啦好啦，再喊下去人都要没了！
“不早了，你快点睡觉，好好休息，知道没？”
“知道，姐姐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做个好梦。”
通话中止。
鹿知微开始翻自己的行程，看哪一天清闲够她收拾行李搬家。
确定后便又重新打开微信看着方小颖的微信。
同病相怜。
她点进方小颖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对方小颖不可见，方小颖倒是没屏蔽她。
温瑶千叮万嘱让她加陌生人为微信好友时，一定要先对对方屏蔽朋友圈，所以她习惯性点了屏蔽，等日后熟了再打开。
方小颖的朋友圈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条。
看得出来不怎么喜欢发朋友圈。
因为没人回应。
这倒和她以前不一样。
她以前就爱瞎发，想着自己记录给自己看，根本不管别人能不能看见，有没有回应。
自娱自乐这件事，她一直相当有经验。
方小颖的朋友圈不多，但能看出是个在校大学生，今年大一。
今天早上她还在朋友圈里难过没有朋友，质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只是就连这么一条字字透着绝望气息的动态都没有人回复。
鹿知微看着屏幕，果断给她点了个赞，留下四个字：[现在有啦]
……
方小颖起床的时候，宿舍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今天没课，室友们都出去玩了，依旧没人记得她。
四个人的寝室，硬生生活成了三个人的模样。
好在她都习惯了。
起床刷牙，懒得下楼买饭，于是开始泡泡面。
当她盖上盖子等面好的时候，因为太无聊这才拿起手机，想着随便刷点什么。
她一向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打开手机。
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永远都不需要担心自己会错过任何信息，因为根本没有人会给她发消息，也没有人会记得她。
就连她父母也是这样。
但今天不一样，有人给她发了消息了。
[小鹿]：早上好哦小颖
“？
“？？
“？？？”
方小颖人傻了，脑门上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
居然有人给我发消息……
她居然真的记得我……
方小颖拿着手机，泪意忽然涌上眼眶。
她反复看着那条信息。
明明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明明是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
接着她终于发现自己的朋友圈也出现小红点这种东西了。
她愣愣地点进去，就看见小鹿在她苦恼没有朋友的朋友圈下面的留言。
——现在有啦。
理智瞬间在这四个字面前溃不成军。
方小颖再也控制不住，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
鹿知微在去工作的路上，终于收到新朋友的回复。
[小颖]：谢谢你！
[小颖]：我今天真的特别高兴！！！
[小颖]：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我的心情，可能听起来有点矫情，但我就是很想哭……
鹿知微看着她雀跃又小心翼翼的信息，就像看见过去的自己，突然很难过。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情呢？
我们是一样的人啊……
[鹿知微]：高兴就好
[鹿知微]：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啦
[鹿知微]：想哭就哭吧，哭也是一种发泄方式嘛，总比憋着好
[小颖]：真的超谢谢你！
[小颖]：我感觉世界又美好了一点点！
冲着这位新朋友，她终于又有想活下去的动力了。
鹿知微回了一句：[好好学习，好好生活，一切都会好的，我们还要一起看着桑老师越来越好呀！]
接着放下手机，抬眸看着窗外的纷纷白雪。
希望来迟的她还能帮到她。
不过看对方这么高兴，她的出现应当给对方送去了一定的安慰。
还好，还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微微松了口气，接着回头对温瑶道：“小瑶，过几天我要搬家。”
连前座的雯雯都回头看她。
温瑶满脸好奇地问：“搬去哪里？我怎么不记得你还买了新房子？”
鹿知微微微一笑：“因为去的不是新房子呀。”
是我亲爱的女朋友家。
温瑶：“？”
雯雯：“？”
这哑谜真难猜。
……
鹿知微搬到桑晚慈家的那天，桑晚慈恰好有工作，没空亲自开车去接她。
她麻烦温瑶开车把她送进桑晚慈的小区，再把满脸都是“你俩的朋友情真是情深似太平洋”的惊奇温瑶送走。
“下次再跟你解释。”她是这么对温瑶说的。
“好，那我等着下次。”温瑶就这么乖乖走了。
鹿知微乘坐电梯上楼，突然之间就觉得出柜范围是时候扩充一下了。
现在看来，经纪人也得知道才行。
她准备等桑晚慈回来商量一下。
只要桑晚慈点头，她立马对温瑶坦白！
桑晚慈在微信上告诉她，八点会到家，人还没吃饭。
她就干脆把晚饭时间挪到八点和桑晚慈一起吃，早早地就先下厨。
一到八点，门口准时响起滴滴滴的按键声。
鹿知微立马手中的汤勺，洗干净手过去迎接自己的女朋友。
结果女朋友身后还跟着一个张纤蕊。
“哦，知微，你也在这？”张纤蕊主动开口打招呼。
鹿知微愣了一下才道：“张姐好。”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冲上去抱住桑晚慈。
不然那场面……移民预定！
就在这时，桑晚慈走到她身边，对张纤蕊道：“我的新室友。”
张纤蕊心想：果然。
再看两个人的距离和眼神交流，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她之前怀疑自己的艺人暗恋对方，但现在看来好像两个人对对方都有点……
细想从前，她们的确亲密无间，说是情侣也像，但说是极其要好的朋友又无法反驳。
那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她想多了？
——不行，她得问问！
做经纪人的，当然要时刻掌握艺人的情况，否则出了事都来不及做公关！
“晚慈，”张纤蕊迈动两条大长腿，“跟我来书房一趟，我有事问你。”
桑晚慈应好，跟着走了进去。
张纤蕊关上门，回身开门见山：“晚慈，你实话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桑晚慈闻言抬眸。
书房外。
鹿知微看着张纤蕊关上门，自己则转身去看还在煲的汤。
等着有些无聊，便拿出手机刷刷微博，刷刷朋友圈。
然后就刷到了方小颖最新一条朋友圈——
[微时不晚szd！！！]
鹿知微：“……？”
你怎么还是个cp粉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舞到正主面前惹。
感谢在2021-09-16 21:00:05~2021-09-17 21:0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jing、chaelisa是真的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忘川旧忆、来来、长劲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葜柠檬 112瓶；21303278 50瓶；靳如练 26瓶；子爻 21瓶；透明本透 20瓶；堇叶晚暮馨 13瓶；为什么还不更新呀、2333、零久 10瓶；suit、xgudhd 5瓶；有朝一日成大神 2瓶；每天都溺死在书的海洋、流云梨花羹、wer、糖盐超甜！、鲤鱼鱼鱼鱼、541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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