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老狐狸郑素年
晚餐很丰富，大盘小盘摆满了檀木方桌。
下人抬上几坛好酒，说是百年醇酿。
陈七昂小泯一口，只觉一股辛辣冲击舌喉，紧接着清香在口中炸开。
因为没饮过酒，所以陈七昂也不知是好是坏，但看谢逢春满脸红润，大口大口灌入，猜测品质应是不差。
在陈七昂喝下第二杯时，柳青丝便不让他喝了。
台下有歌舞助兴，幽桀峰看起来阴森森的，全然不见一个女弟子，也不知道王无垢从哪里调来的舞女。
趁众人酒醉，王无垢使了个眼色，一应舞女停下律动，扭摆着婀娜身姿靠上前来。
在许放身边伺候多年，他可是很懂得如何讨好目标。
“好，甚是好。”严不刑左拥右抱，一副老当益壮的猥琐样，全然没了长老的威严。
王无垢则更是过分，强迫几位女子在自己那张恶心的麻子脸上亲亲。
大多数女子围在陈七昂身侧，美好的事物谁都喜欢，尤其是人，比如面前这位舒服可人的小弟弟。
柳青丝一把将陈七昂搂入怀中，玉魄轻动，露出三寸青锋。
众女子吓得毛发直竖，仓皇地退开老远。
小师弟还小，不能过早的接近女色，有碍生长发育。
一股暖悠悠的清香顶上鼻尖，陈七昂羞涩坐好。
“麻子，我有件事要问你。”
“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王无垢信誓旦旦地拍拍胸脯。
“玄天宗还有空处吗？”
“空处？” 王无垢脸上麻子挤成一团，“什么样的空处？”
“适合修炼居住的灵峰。”
刚才，陈七昂发现脚下的这片山脉连绵成片，大小青峰十几座。
玄天宗原本只占用了其中五峰，大长老和四长老搬来后，又多出了两峰，这也不过占了七座山峰而已。
剩余的这些，空荡荡地也没个人烟，不利用岂不是浪费？
无尘门被毁说到底是他的过错，若是寻得一块宝地，也算是赎罪了。
听到陈七昂要山头，王无垢人瞬间清醒了。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金银细软什么的还好满足，以他如今的身份，底下孝敬的也不少，每月也能弄的几百金，几十块灵石。
但要一座山头，简直是痴人说梦。
刚开始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怎么样？很难吗？”
废话，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啊。
王无垢心中暗骂，随后露出为难的表情，“这个我需要请示请示。”
神居峰，藏龙山脉的最高峰，也是灵气最为浓郁之所。
大殿内，郑素年稳居首座，大长老萧鼎落座一旁，其余几位长老依序而坐。
最边上的眼神浑浊和身形消瘦的老者，便是大长老姜啸和四长老范乘风，现在是翠云峰和玉华峰的峰主。
王无垢立在郑素年身侧，规矩地斟着清茶。
严不刑这个新晋的四长老他可以不放在眼里，但在郑素年和萧鼎面前，他一向是规规矩矩地，宛若一个新入宗的弟子。
郑素年轻扇两下手掌，茶香扑鼻，露出亲和的笑容。
“谢兄，柳侄女，听无垢说你们想要在我这寻得一处安身之所？”
乍一看此人面容和善，很好说话，但据谢逢春描述，此人笑面虎属性，表面看似无欲无求，实则很是精明，胸中城府极深。
“是的，老先生。”陈七昂回答。
“老先生？我可不老。”郑素年装作生气的样子，“早就听闻谢兄收了位小徒弟，今日有幸得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没有啦，师傅说我资质尚可而已。”被欺骗甚惨的陈七昂诚诚恳恳回道。
郑素年呵笑一声：“据我所知，谢兄和柳侄女一直在流云山扎根，为何突然想要换居所？”
虽说现在无尘门没落，无人问津，但流云山被劈成两半这么大的事情，以玄天宗的情报能力，不可能未曾有过耳闻。
尤其是作为亲历者和最大受益者的王无垢，都摇身一变成为玄天宗的首席了。
郑素年还装作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摆明了是在隐晦地拒绝他们。
柳青丝早就知道，在这老狐狸身上不可能讨得一丁点好处。
陈七昂一心想着弄块地，没想那么多，将无尘门被毁一事简单提了下。
“原来如此”郑素年作出痛心状，“十七年前，无尘门为了南域众生，几乎灭宗，现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唏嘘啊。”
“无垢，这事因你而起，你怎么看？”
郑素年和风细雨，王无垢心里却咯噔一下。
这是在试探。
虽没有明文规定，但与外宗弟子来往过密，是很危险的，尤其是他还身为首席弟子。
先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这下难办了。
他要是说不行，可就得罪了陈七昂，若是说可以，郑素年必然会对他心怀芥蒂。
“我入宗才一年有余，这等大事拿不定主意，还是师傅和众位长老定夺。”王无垢深思熟虑后，将皮球踢了回去。
郑素年微微看了王无垢一眼，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态度。
“说起来，我玄天宗亏欠你们许多，十七年那一战，若是没有无尘门的掩护，玄天宗必会遭受重创。”
郑素年讲得情真意切。
“其实南帝早有意将两宗合并，可老夫深知，以谢兄和柳侄女的性子定不会同意，既然今日提出，我玄天宗哪有不允之理，这将是整个南域的喜事。”
柳青丝蹙眉，说是合并，实则心里都明白，乃是吞并。
就和当初大长老和四长老他们，本是暂借地方修炼，逐渐被郑素年用阴诡手段给蚕食吞并了，现在外界哪里还记得什么无尘门的大长老和四长老，只知道是玄天宗新晋的两位峰主。
若是有朝一日他们重回无尘门，那便要背上叛宗的骂名。
“老先生理解错了，我们并非是要合并。”陈七昂听觉不对，忙纠正他。
“那小友是什么意思？”郑素年仍是和面慈容。
“我想买下你们一座灵峰，重建无尘门。”
在我们的地盘建你们的宗门？
可真想的出来。
“当然，这样最好了，只不过……”郑素年面露为难，“南帝的意思是合并。”
一切如柳青丝所想，这老狐狸先前已经已经将拒绝的理由铺好了。
众人心里其实都明白，明面上虽说南帝是南域的话事人，但也无权左右玄天宗内部的事情。
不过拿南帝压人，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是不是这位南帝同意了，我就能买下来了？”
郑素年一愣，显然没料到陈七昂这么问。
“是……”
一听有转机，陈七昂欣然道：“那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