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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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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镇国公府。

    陆瞻阔步走向自己的院子,心中有些诧异。

    自出东宫,路上就有一些人侧目,每次他一看回去,对方立即缩回视线,状若如常。

    就连进了国公府,下人们看见他,脸上都比从前多带了一丝难堪和好奇,有个别年纪大的,似乎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表情,对他苦着脸,不像从前那般恭恭敬敬。

    陆瞻疑惑地望向那位头发花白的仆从,问:“李管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老仆人哀怨地瞅着小主人:“世子,可是刚从东宫回来?”

    陆瞻困惑道:“是啊!太子病了,我一直在东宫伺候,怎么了?”

    伺候!!!

    老仆人眼角一跳,摇头望着自幼呵护长大的世子,痛心得像看一棵被猪拱烂的白菜,凄然道:“世子顺心就好。”

    说完脚步沉重地离开了,陆瞻闹不清到底演的哪一出,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来到院内,正在洒扫的小厮们看见他迅速低头,气都不敢多出的样子。

    姜识立在厅檐下,神色模棱。

    陆瞻沉下脸,走过去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姜识笑得比哭难看,嗫嚅着:“世子,近日有些谣言,说是,说是。。。。。。”

    陆瞻斜觑着他,走进外屋,姜识跟上,凑近说:“说太子跟您有些不清白。”

    陆瞻怔了一下,不愿多想,说道:“太子交办的事有些确实上不得台面,外面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姜识见他没听明白,咬咬牙,红着脸说:“不是,世子,谣言说您跟太子是断袖,还说您住进东宫,把太子妃都挤走了。”

    陆瞻呆若木鸡。

    合着刚才李管事一听自己说伺候太子,脸上竟是那副表情!

    他艰难地朝窗外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祸从口出,要想解释已经为时已晚矣。他若现在去解释说不是那种伺候,李管事会不会觉得此地无银?

    陆瞻衰弱地笑了笑,无力地对姜识说:“这些话传了多久了?都还说了什么?”

    姜识战战兢兢地答道:“有四五日了,昨日陛下派了都尉府的人到处追查,那些话暂时没人敢明着说了,只是谣言散播太广,私底下那些人怎么传,依旧难以控制住。”

    陆瞻抱头:“爱怎么传怎么传!”

    姜识眼神闪烁,不得不提醒道:“世子,要是这话传到宫中,长宁公主会不会有误会?”

    陆瞻一激,失魂落魄,气得嘴唇发白:“你怎么搞的?现在说话不都会先拣要紧的说!直到现在才提醒我!谣言传了那么久,怎么不来东宫寻我?”

    姜识:。。。。。。

    世子太假了,不是说爱怎么传怎么传吗?才一提公主他就炸了。

    姜识低下头,不敢分辨。

    陆瞻哆嗦着两片发白的嘴唇,情绪稳定后问:“那个陈沁查清楚了吗?”

    姜识:“查清楚了,此人是都尉府的,目前在扬州搜集曹家的情报,陛下应该是打算动曹家。”

    果然如此,陆瞻眉峰一挑,那个陈沁不知何时换了阵营,转向了曹家,且此事与元晞有很大关联,现在沈瑾帮忙,让沈炽压住了陈沁身上的嫌疑,曹家应该会无碍。

    姜识又说:“世子还在想那些谣言?要不要安排人辟谣?但宫里我是安排不了的,公主那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陆瞻狠狠地回瞪他一眼,愤然进宫去了。

    姜识心里。。。。。。怪我?

    陆瞻进宫后,先去向皇帝回禀太子的病情,恰巧西戎的使臣正来参见,陆瞻进了勤政殿后,唐公公示意他侯在一旁。

    头上聚顶用彩珠束着粗辫,两耳上方刮发留着青皮,身穿革服的彪悍西戎使臣拱手对皇帝禀告:“我王历来敬佩陛下,心中向往大庆的繁华,特亲自写下国书,愿与大庆结为友好之邦,请求陛下加大通商范围,若允,我王代西戎子民感谢陛下恩赐。”

    萧湛爽朗大笑,对使臣说:“西戎王的意思朕知道了,通商的事交给秦相去洽谈,你们带来的牛羊马匹,朕收下了。下去吧。”

    随后转向陆瞻:“陆瞻,你从东宫来的?太子怎么样了?”

    陆瞻回禀:“陛下,臣中午先从东宫回府,随后便进宫了。”

    西戎使臣还未走出大殿,他暂时没回禀太子的病情。

    那个使臣听见皇帝叫陆瞻的名字,退下时还特意斜着眼瞥了过来,神色有些古怪。

    陆瞻无奈,他知道自己此时面临的光景很尴尬,被人多看几眼也只能受着。

    等人彻底走出大殿,陆瞻才接着说:“陛下,太子殿下已经好多了,现在太医早晚施针,每日三服药,殿下的头疼止住了,意识清醒,精神也恢复正常,再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萧湛欣慰地连连点头称是:“好,你此番辛苦,朕没看错人。”

    陆瞻犹豫一许,说道:“陛下,等殿下恢复,能否暂时在东宫安养一段时日,殿下的病是在太学发作的,因此臣担心殿下若是回到太学,会对病情不利。”

    皇帝表情微苦:“就按你说的办。”

    陆瞻:“谢陛下,臣告退。”

    皇帝唉了声,抬手指了指陆瞻:“你专心照顾太子,有什么事直接来回朕,其他无聊的事,你都不用管。”

    陆瞻深深点头。

    皇帝苦笑:“去吧。”

    估摸到了散学的点,陆瞻直接来到紫棂殿外的水榭等待。

    不出一会儿,元晞梳着松松的堕马髻,身上是一件淡粉绣白芍药的褙子,配同色曳地裙,和沈庭并排走来,娇美得像倾国的花儿初放。

    陆瞻伸长脖子望。

    元晞停下脚步,两人对视。

    沈庭自觉地先回了紫棂殿,进门前回头,看见那两还原地不动地望着,那眼神像天地间只有彼此存在。她叹息,默默盼望谣言都是真的,否则沈瑾肯定没机会了。

    陆瞻走出两步,元晞就进了水榭,抬眼对上,又垂下目光。

    脸在发烧,头晕乎乎的。

    自从那日幻觉般听他说了去求陛下指婚的话,元晞就一脑子浆糊,他不是太子的大忠臣吗?太子恨毒了元家,也讨厌自己,他应该比谁都了解才是。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说那样的话?拿自己取乐?可,他跟沈瑾针尖对麦芒,不像只是开个玩笑。

    她连带想起了前世那些亲密,头埋得越来越低。

    “陈沁的事,沈瑾帮你压住了?”陆瞻清了清嗓子问道。

    元晞懵然抬头,从回忆中惊醒,快速点点头,移开视线,盯着流水中过路的小红鱼。

    陆瞻离她近了些,小声说:“这样的事其实我也能帮你,以后就别再麻烦沈瑾了好吗?”

    元晞没说话,追着小红鱼簁簁的鱼尾巴,目光朝前看去。

    “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陆瞻追问。

    半晌,元晞摇摇头:“我自己能解决的,你毕竟是太子的人,我的事不好麻烦你。”

    陆瞻心里哭笑不得,我这两辈子到底为了谁啊?

    只得耐心哄她:“我虽然是太子的伴读,但你遇到麻烦,我不可能视而不见,咱们再怎样也是太学的同窗吧。”

    元晞立即全身的血变冷,果然只是同窗而已。那日他发神经说的指婚,只是心血来潮的一个玩笑。

    她脸色瞬间变差,期待落空后,讥讽道:“同窗而已,无需世子担心,免得连累了世子如今在东宫的地位。”

    陆瞻觉得元晞是老天专门派来收作自己的,明明做什么都是为了她,为了两人的将来,偏偏弄得她满心怀疑自己还解释不了,只得苦笑一声:“我只是一个伴读,在东宫没有地位。”

    元晞歪起头,讥诮地反问:“是吗?可我怎么听说在东宫,太子妃说了不算,世子说了才算?”

    陆瞻一边着急,一边按捺住想要暴走的情绪:“那些话另有目的,你千万别信。”

    元晞听后,恢复了正常表情,半晌后,悻悻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是宁王做的可能性最大。”

    陆瞻这才放了心,咳了两下:“陛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我今天刚知道就来给你解释。”

    元晞又慌了心,用得着跟我解释什么?

    她时不时被他撩拨一下,总是刚燃起希望后又敏感多疑地觉得他在划清界限,反反复复的,快把她惹冒烟了。

    不说也罢,她抽身就走出水榭,快刀斩乱麻。

    陆瞻不舍她走,追了几步在她耳边说:“你信我,一定要信我。”

    元晞听完就脚下发软,走不动了,心中暗骂这该死的陆瞻是不是在耍我。

    偏偏每次跟他单独相处就脸红发烫,明目彰显地泄露自己心悦他。

    她顿在石阶上,进退两难,低头盯着阶缝生出的淡黄小野花,长得柔弱无主见的样子,就跟此刻的自己似的。

    陆瞻大着胆子,靠近她喃喃而语:“为什么你要去沈家?为什么要让沈瑾帮你?他后来去找过你了吗?你们都说了什么?”

    一声比一声嗔怨,元晞听得焦躁心烦,为什么?因为沈瑾是家中给她相的夫婿,她改变不了长辈的想法。

    “沈瑾是皇后娘娘看中的驸马。”她一咬牙,话就漏了出来。

    “陆瞻,我是陛下亲封的公主,人生大事必然由陛下和皇后娘娘做主。”

    说完,她狠心跑出水榭,一口气跑进紫棂殿,上气不接下气地吩咐小太监:“关门,不许看外面。”

    小太监点头如捣蒜,心想反正已经看了小半个时辰。

    元晞靠在殿墙下,全身无力,她听得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脚底踩棉花一样发虚地勉强支撑着躯体,慢慢等自己冷静。

    刚才的话,算是一个答复,陆瞻听完会怎么想,她也不管了。

    她讨厌每次见到他就管不住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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