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第二百章：高枕无忧
后宫这边苏烟成功跟唐氏达成交易，前殿那边越岂跟唐惯佑却是剑拔弩张，气氛低沉得吓人。
“越岂，你胆敢私自扣留皇嗣，你可知罪？”
越岂无视搭到自己肩膀上的长剑，慢悠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私自扣留皇嗣这样大的罪名，微臣如何敢轻犯。”
唐惯佑沉着面容走到他跟前：“越岂，朕知道你手里有兵，可今日不同往日，薛家也不再是往昔那个可以让你依靠的大树。”
“所以皇上想提醒微臣什么？”
唐惯佑：“私自扣留皇嗣那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只要你交出兵符，朕可以留你一命。”
越岂简直要被他这话气笑了。
“交出兵符，你留我一命？皇上，你今天当真敢直接杀了我吗？”
唐惯佑一把夺过边上御林军手中的长剑，抵到他喉咙处。
“你的命，现在就握在朕手中，只要朕愿意，随时便能杀了你。”
“那皇上杀吧。”
越岂神色无畏且坦然，就好像唐惯佑这话并不是要他的命，而是在跟他讨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唐惯佑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你以为朕不敢？”
“你是皇帝，你若真想杀我，无所谓敢不敢。”
就在唐惯佑即将抑制不住自己情绪之际，方才进殿通传的那个小太监，又从殿门外急匆匆跑了进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跑得比刚才还急，进殿时一不小心脚下打滑，还摔了一跤。
“皇……皇上，西北急报！”
顾不上扶自己东倒西歪的帽子，那小太监便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朝唐惯佑递了去。
越岂依旧气定神闲喝着茶，心下却已经猜到小太监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了。
如今西北这个局势，能动用急报的，无非两件事。
一件事是胡王死了，北境更换新主。
另一件事便是薛蕴因为薛家之事，彻底反了。
这两件事无论发生了那件，对唐惯佑这个新登基的帝王来说，都无异于是灭顶之灾。
唐惯佑许是叫越岂气疯了，如今得了西北急报，不仅没着急拆，反而还怒气冲冲给了那小太监一脚。
“没规矩的东西，朕都没发话，你就敢私自闯殿，是不是不想活了是！”
小太监挨了他一脚，直接吓得扑跪在了地：“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敬成适时站出身，用拂尘的手柄杵了杵那小太监的帽子：
“你个只知闷头干活，不懂变通的蠢东西，还不滚下去领罚，杵在这儿做什么。”
小太监闻言，又连磕了两个头，才赶忙弓着身子退了下去。
撒完火气，唐惯佑气息比方才顺了些，这才垂眸拆开手中的东西。
急报上只寥寥八个大字，却叫他看得眼前一黑，险些直接晕过去。
“皇上。”
敬成第一时间扶住他，赶忙揭开茶盖，将茶水递到他嘴边。
“最近天热，太医说了皇上要少动肝火，快喝点清茶去去火吧。”
唐惯佑一扫衣袖，将他手中端着的茶水打翻在地，整张脸阴沉得吓人。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他在问越岂，后者却故作无辜道：
“微臣不懂皇上此言何意？”
唐惯佑气得将手中急报摔到他脚边，上等的宣纸密令上：”胡王易主，薛氏谋逆”，八个大字十分显眼。
越岂瞧着那八个大字略一咋舌，不成想唐惯佑运气竟是背到这种程度，两个最坏的情况都被他撞上了。
唐惯佑气得狠喘了一口气，多日来没休息好的面色，因为动怒而隐隐有些发青。
“难怪你今日将燃儿送回来了，敢情你是瞧着如今西北一乱，朕必定倚仗你在军中威望，这才无所忌惮了是不是！”
越岂失笑：“皇上太看得起微臣了，这等要事微臣如何能提前知道。”
“你少装！”
唐惯佑猛地从龙椅里起身，肃冷的面容上全是杀气。
“当年燕王之事，朕早有耳闻。如今你蛰伏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这一步，若说你对薛家没有恨，朕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越岂将喝去大半的茶杯搁回桌子上：“皇上说得很对，薛家密谋害我燕王府满门，我心里怎会对它没有恨。”
“你兵行险招，难道就不怕朕临时变卦，对你动了杀心。”
越岂望着他：“你不会。你若是杀了我，你这把龙椅必定保不住，所以你不会。”
真是好大的口气！
一个臣子竟敢狂妄至此，实在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先例。
敬成几番想开口训斥越岂，却都在他胸有成竹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如今西北乱了，朝中必定要安排人出征，带兵平乱。而在一众武将里，越岂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远超其余人。
只要越岂还有价值在，依着唐惯佑的性子便不会杀他。
所以敬成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冒头表忠心，自己给自己挖坑找死。
唐惯佑听了越岂的话，突然阴冷的低笑一声：“越岂，朕不杀你，可不代表朕不会杀其他人。只要朕还是皇帝，朕就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
越岂双眸微眯，寸步不让：“不知皇上口中的其他人指的是谁？”
“你觉得呢？”
越岂一双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暗沉下。
对如今的他来说，只有一人，是他永远的软肋。
唐惯佑看出他的想法，当即冷声道：“你以为朕说的其他人是指韩芷？你错了，朕说的其他人是指那些被你藏在荆州，本该死去的韩家人。”
越岂眸子微闪，没说话。
唐惯佑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的任由一丝情绪变化。
“韩芷之所以会嫁给你，是因为什么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你说若是叫她知道你没保护好韩家众人，她还会呆在顺成侯府，心甘情愿的当你小妾吗？”
越岂右手五指微微扣紧，面上肌肉因为情绪的变化，逐渐变得紧绷。
“他们现在在哪儿？”
是他大意了，原以为韩家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自己又安排了人看护便不会出什么事情，谁料竟还是叫唐惯佑的人发现了。
唐惯佑还是那句话：
“交出兵符，朕将韩家人还给你，也保你不死。”
“我这个时候交出兵符，你就能找到平定西北叛乱的领将吗？既然不能，这兵符还不如放在我这儿有用。”
唐惯佑忌惮越岂许久，如今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自是不肯轻易放过。
“你若不交出兵符，韩家众人都会死，而你今日也别想走出宫门半步。”
谁料越岂却半点都不吃他这招。
“既是如此，那皇上便杀吧。先杀了我，再杀了韩家众人，就此收回兵符独掌大权，做个真正高枕无忧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