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声东“惊”西
“宋维，挡住我这一棍。”言启说罢便扬起短棍从上而下劈了过来。
劈的速度并不快，没有任何压力地就被宋维抬棍挡住了。
“是不是非常轻松？”言启淡淡地问道。
“你这么问我有点不安啊？”宋维抬头看着头顶的两根短棍，生怕言启会马上变换什么招式揍在他的身上。
“我们再来一遍，看好了。”言启重新扬起手臂再次挥下。
宋维双眼紧紧盯住缓缓落下的棍子，心中想象着它会在空中有无穷的变化，然后防不胜防。
但上方什么都没有发生，短棍再一次被他稳稳接住。
但与之几乎同时的，一记收了力的掌刺戳中了他的小腹，顿时将他痛得缩着腰连连后退。
“我去，启哥你玩阴的。”
“格斗术不就是在比谁更阴吗？我用上方的棍子吸引了你绝大部分注意力，下方的小动作你根本防不住。
高手很善于用眼神欺骗对手，而高手同样能做到不随敌人而动，我们再来一次。”
“又……”还没等宋维吐槽出口，言启的短棍再次举起。
这一次宋维除了提前防守好上方的棍子，眼神也在时刻注意着言启下一步的小动作。
掌刺再度出手，宋维连忙收腹并且抬手去挡。
下一刻，一记闷棍敲在了他的头上。
刚刚言启下方出手的一瞬间，宋维紧张的神经让他暂时忘记了上方的攻击，结果挥来的短棍只是简单变了个向便绕开了他的格挡，劈中了他的脑袋。
“感受出什么了吗？”
“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但只要出手速度加快，或者稍微灵活一点，两边我总有一边来不及反应。”
“这是缺乏训练的原因，你从现在开始要锻炼出自己的战斗视角，能兼顾四面八方的动作。”
“那怎么去影响别人的视角。”
言启一棍子甩在他的屁股上，“爬还没学会就想跑了？
你们初级者对决时一般喜欢盯着对方的武器，如果反应够快其实还是很有优势的。
厉害一点的会在此基础上，观察对方的眼神动向，再强一点，只需要凭借对方脚步，关节扭动，等身体微动作就可以判断出他的下一步大动作。
当这一切在脑海中成为本能时，你会发现双方战斗时的‘势’仿佛肉眼可见，甚至仅凭直觉便能完成大部分攻守。”
“太离谱了，人真的能做到这种水平？”
“井底之蛙，来试试我这一手。”
言启举起短棍对准宋维的胸口刺去，嘴里还提醒道：“注意我的小动作。”
宋维挥动短棍直接提前挡开他的棍子，腾出自己的注意力尤其关注着言启的视线。
忽然被他弹开的短棍顺势向他的右肩膀划去，言启凌厉的眼神也随棍尖朝那里凝聚。
“噗——”
言启又一次骗过了宋维，一记重掌落在在他的胸口处，将他生生推出数米远。
“我去……”宋维一脸扭曲地捂着胸口，想骂又骂不出来。
“刚刚还和你说过，高手是会用眼神欺骗你的。”
“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也算……高手？”
言启嘴脸抽搐了一下，“这不是重点，你现在就把我当成高手。”
“我做不到……”
“啪！”一记闷棍当头而来……
————
克里格竞技场。
宋维艰难地站在场地中央，调整着自身呼吸和异能的流动。
“启哥，这招要是能成我回去就把你照片放床头天天烧香供着。”
他强忍腰间的剧痛，咬紧牙关发出最后一次冲锋，他需要拼尽全力近身。
乔惜衣平举长剑，手掌在前端托住剑身，重新燃起燎燎赤焰，锐指前方。
两人的眼神在两步之内交汇，宋维立刻凝聚所有目光死死盯住她的双眸。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宋维手中的短棍已经悄悄换到了左手上。
他并不是左撇子，但言启让他必须在战斗中有腾出自己的右手的能力，他也为此刻刻苦练习左手。
一切正朝着预料之中的进行，乔惜衣并没有打算和他保持距离，这给了他最后一次反败为胜的希望。
“呼哧——”
一道焰光闪过，长剑刹那间闪烁到了他的胸前，伴随着灼热的刺痛感，剑尖已然没入他的右胸半寸。
宋维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剑刃居然如此之迅疾，不过他的短棍也在同时点中了对方的手腕。
乔惜衣大概认为胜负已经几近定局，选择了更稳妥地抽出长剑准备再次后退。
短棍却没有丝毫的颓势，仍有前进之意。
看台上的言启几乎停滞了呼吸，他非常清楚这是宋维超越极限的最后一击。
其实他的本意只要宋维尽力即可，没有必要在新生赛中以命相博，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可宋维太想赢了，他受尽了明里暗里的冷眼嘲笑，他太想用第一次的成绩证明自己。
最后一刻，宋维的眼神和短棍一同指向对手的小腹。
其实根本没有威胁的一个进攻变化，但乔惜衣的眼神下意识跟随着他的目光又或是短棍的指向，挪动向下。
此时宋维的右拳已经临近她的右肩，他无法精确控制这一拳的力量，所以选择避开要害。
但乔惜衣的战斗意识还是有一点超出了他的想象。
长剑翻腕，剑尖横扫，放弃了对短棍的防守，直接与他换伤。
毕竟，剑伤换拳伤，在她看来胜负已然没有悬念了。
“嘭——轰——”
整座竞技场在一声巨响之后陷入了沉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谁赢了？”王逍不可思议地看看场上，又看看言启。
“我不清楚？”言启回头瞥去，泛鹤的位置不知何时换了一个陌生的身影。
……
片刻之前，负责比赛安全的裁判判断宋维已经输掉了比赛，选择出手阻止了双方的最后一次交手。
他挥动短棍挑开了乔惜衣的长剑，另一只手信心满满地以掌对拳。
其实每个主裁判都会提前了解双方的大致实力和异能详情，便于他们在比赛中更好地判断赛况。
也许是宋维平时太过低调了，他的潜力大概也只有言启最清楚。
而这一拳在身体极限状态下所发出的威力，甚至超越了看台上言启的预料。
现场的所有人面前都看见了那稍瞬即逝的、耀眼的金色符文，巨大的冲击力将防备不足的裁判连带着乔惜衣一并轰出场外，激起漫天烟尘。
待飞沙走石渐渐散去，所有人看见了一个魁梧的身躯站在裁判和乔惜衣之后。
阿瑟学院院长雷尼亨利一只手掌顶在满脸震惊的裁判背上。
他毕竟经验丰富，很快便回过神来回头向着院长致谢，但他也发现自己刚刚挡拳的左臂竟一阵酸麻。
亨利另一只手托着有些腿软的乔惜衣，同时对着裁判说道：“你太大意了，这种程度的攻击还不至于伤到你。”
“对不起，是我的失职，我会向教务处申请……”
“行了行了。”亨利迅速打断了他的话，“下不为例，把这个女孩带下去检查一下，比赛先暂停。”
场上的宋维看着亨利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他的伤口汩汩地流着鲜血，他的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
所幸每处伤口都不深，否则他早该像那个疯子刀一样爆血倒地了。
亨利瞬步上前扶住他的身体，同时握住他的右臂，缓缓注入能量。
金色的符文在他的小臂上若隐若现，亨利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却被宋维强行收回了胳膊。
“谢谢……院长，可以帮我叫个担架吗？”
宋维有气无力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瘫倒在亨利宽阔坚实的臂膀中。
场边开始响起零零散散的掌声，不一会儿，已成了响彻天空的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