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夜宿无舟榭
“言启，今晚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得了。”
言启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对毋止殿内舒适豪华的休闲环境依依不舍的宋维，心里怒嘲自己刚刚还有些担心这小子等得着急了。
“一夜没回学校会让人担心的。”言启苦口婆心地劝道。
“都是成年人了，在外面过夜不是很正常吗？不如言启你先回去，我在这住一晚上。”
言启也是心累，刚刚王逍还给他发消息说：兄弟，你在外面陪对象就算一夜未归我也是理解的。
理解你妹啊！
一旁的侍者也笑着说道：“如果先生您不放心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将这位先生送到阿瑟学院的门口。”
宋维忽然惊起，忙说道：“这不行，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坐你们车去学校。”
言启听见这话都气笑了，心说你还挺谨慎的嘛？现在这些出行细节都不需要我提醒了。
但看着宋维那渴望的小眼神，再想想这家伙的家庭条件应该算是他认识的学生中最普通的几个之一。
言启多少有些不忍他失望，转身对侍者说道：
“麻烦你和文总说一声，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了。”
言启自然还是不放心让宋维一个人住在这里，谁知道他老不老实？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他愿意对泛鹤坦诚，但她不一定会给予他们信任。
不过毕竟是贵客加合作伙伴，澄澈也没有对他们不利的理由，住一晚事情也不大。
何况现在学院有了王逍在那边帮他编理由，一时半会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
“这红酒……”宋维惊呼之声刚起，又连忙压低了嗓门问道：“这没收你钱。”
言启淡定地回答他：“你这语气就像我偷来似的，澄澈算是我们真正的支持者，这点小钱他们不会在意的。”
宋维这才敢放开声音，放下心来，说着就要开一瓶酒。
“启哥……这红酒怎么开？”
言启只能起身翻箱倒柜帮他寻找海马刀，其实他陪泛鹤几乎把其中一整瓶都给喝完了，虽不至于不胜酒力，但喝得实在是有点涨。
“启哥，你晚饭是不是还没吃？”宋维忽然提醒了一句。
“怎么，你已经吃过了？”
“等你等那么久，那个接待的人就问我需不需要晚餐，我也是饿了，就不等你了。”
言启心想也是，他们现在是贵宾，这不得好好享受一下小鹤这里的顶级服务。
言启刚打开门，就有两名侍者站在门外。
“先生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把菜单拿给他看看，他还没吃晚饭。”宋维直接探出了脑袋帮言启下达了要求。
言启一边感慨这家伙莫名的熟练，一边又补充了一个要求，“再拿一把海马刀，我们要开红酒。”
“好的，马上就准备好。”
没过一段时间，晚饭、餐具、甚至还有一件污渍防护服全都准备妥当，开红酒这种事也不需要自己动手。
唯一麻烦言启的就是需要多费几句口舌，把房间内的侍者给请出去，他们在室内有的话还是不太方便说。
“启哥，你和那个文总谈什么了谈这么久？”
“说了很多东西，有些就像在西北分校的时候，老师问我们以后有什么发展规划，我和文总也就说了我在阿瑟的目标和发展。”
“你的目标是什么？”
“不是和你说了吗？”言启大手往桌上一拍，“世界之都将来必有我一号人物。”
这句话把两个人都逗笑了，举酒干杯。
“这二十万的红酒……感觉是有点不一样啊！”宋维小心地尝了一小口，细细回味着。
毕竟这一口下去就是上百块，顶他们这些平民学生在学校好几天饭钱了。
言启先前已经喝了半瓶，他的品味也差不多是那种会拿汽水兑红酒的水平。
想让他从酒中品尝出什么萦绕鼻腔的极致芳香，贯穿牙龈的爆破酸甜，属实是有点为难了。
宋维一口喝大了，被酒的涩味弄得脸型略显扭曲。
“启哥，你觉得红酒究竟好喝在哪里，是我喝得方法错了吗？”
言启坏笑两声，忍不住调侃道：
“当然错了，首先你要有个几亿身家，坐拥豪宅豪车，和你共进晚餐的是某著名女星，那个时候你会觉得这酒的味道相当奇妙。”
“妙，实在是妙！”宋维笑得趴在桌上半天爬不起来。
聊归聊，笑归笑，言启在闲谈之余还是想起来叮嘱宋维几件事。
“澄澈毕竟不是自己家，你对他们有利，他们才会支持你，你对他们有害，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抹杀你。
你就算不努力做到前者，中途放弃了，想摆烂了，都还有退出的余地，但你千万不能触及后者。”
“我明白，不过我这种小人物想威胁澄澈这样的大集团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啊！”
“就怕你是无意，你应该能看出我先前说的宋家，和现在的澄澈是有一定联系的。”
“的确能看出来，话说为什么宋家掌舵人和文总都来找你说话，抢人？”
“给你美的。”
言启没想到他完全没有看出来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但无论宋维看没看出来，他都要提前做好预防。
“最开始坐在我旁边的人是宋家的人，后面来的另一个是澄澈的。”
“哦哦哦，他们两家是一伙的对吧？”宋维恍然大悟地说道。
“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虽然我不清楚对方为什么没有对我们隐瞒此事，但以我的了解这件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开，所以你给我把嘴闭严实了。”
“绝对明白。”
……
言启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一个人影似在床前晃动。
他猛然惊醒，紧接着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落到了地上翻了个身才勉强站稳脚跟。
此时他才真正看清眼前的身影居然是站在床边的泛鹤，她正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不要吵醒仍在酣睡的宋维。
“小……”言启此时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散去，差点叫错了称呼。
“小懒货睡得真死，一点动静都感受不到。”
言启趁机把口误强行扭转话头，甩给床上的宋维。
泛鹤的表情有一丝微妙的变化，略带歉意地道：“其实是我来得早了，打扰先生休息了。”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
“大概几分钟吧，没想到先生睡觉时都这么警觉。”
言启听着这句话多少有些嘲讽，几分钟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都绰绰有余了，没想到自己现在的防卫意识下降了这么多。
言启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转移话题地说：“文总这么早来找在下做什么？”
泛鹤看着眼前的言启，心中波澜万千却不便言表。
“昨夜听说先生又突然改主意决定留宿敝舍，因为天色已晚没有问候，所以今天一早便来拜访。”
言启又看了一眼五点刚过的挂钟，揉了揉惺忪睡眼，心说我真是谢谢你。
“因为平日办公起得比较早，没有考虑到先生的睡眠时间，实在是深感抱歉。”
言启忽然反应过来，泛鹤每天早上五点之前就已经洗漱穿戴全部妥当，准备工作了。
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猛掐大腿肉使自己显得清醒一点，一些问题也开始浮现脑海中。
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怎样一步步成为了澄澈分部的负责人？
……
沉默了半天，出口的却只是一句：“没关系，文总您的勤勉真是令人佩服！”
“……谢谢。”
……